云薄回到府里之后,刚一进门就满口将今夜喝下去的酒吐了出来,展氏见状立刻差人去给他打来了水,将云薄搀扶着进了屋内,可是刚进屋内,云薄坐到椅子上,就看到了桌上放着的血酿,他顿时就干呕了起来,展氏见状道:“你这是怎么了?吃坏了吗?”
只见云薄抬起头来之后,将桌上的血酿一把打到了地上,地上一时鲜血一片。
展氏还觉得云薄此时是疯了,立刻责怪他道:“你这是做什么?你干嘛发这么大火?”
云薄指着地上的血酿,咬牙道:“你可知这是什么?”眼神里的血丝瞬间布满了整个眼。
展氏被问得莫名其妙,“这——这不是你差人给我送来的药酒嘛?还能是什么?”
好啊,白染竟然借着他的名义将酒送到了展氏这里来,还说是他给她托人送来的药酒。
“那药酒味道虽是不错,但是,多了一丝丝的腥味,虽夹杂着香甜味儿,我还是喝不下。”展氏一时间以为是因为云薄给她送来的药她没能喝完才生气了,便解释道。
可是云薄在椅子上气得浑身发抖,“这——这是云逸的血啊!”云薄大声道。
展氏闻言惊住了,瞪大了双眼看着地上的酒杯,云逸的鲜血?怎么可能?所以,她刚刚喝的是云逸的鲜血?一个酿腔,退到了椅子前,一屁股坐了下去,惊愕不已。
“逸儿——逸儿的——血——”她自言自语道,心里却如同刀绞一般痛觉袭来,此时才想到方才云薄的样子。“不,不可能,不可能是逸儿的血,怎么会?怎么会?”捶胸顿足道。
云薄将事实一一告知了展氏,展氏听闻是白染做的,一时差点昏厥了过去。
冤有头债有主,没想到当初自己犯下的错竟然换来了白染这样的报复,她断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云逸是逆臣之罪,云府的人也不敢差人前去收尸,以为云逸的尸身最后与那些个不知名的人一同被扔到了火炉里烧了,这已经够惨了,对展氏来说,对所有关心云逸的人来说,这已经够惨了,只是没想到,还有更惨的,那就是他竟然连骨灰都没留下!
展氏跌跌撞撞来到了灵堂,灵堂之上没有云逸的牌位,他不能被立牌位,但是展氏还是亲手做了一块儿小小的牌位,放到了灵堂最不起眼的位置了,她拿下了牌位,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将牌位紧紧抱在了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一时间所有的怨念全注入到了白染的身上,“逸儿,你放心,娘不会让你就这么白白死掉的,娘一定会为你复仇的!”
翌日,京城的大雪已经不再落了,可是之前下的雪都已经结成了冰,大地看去依旧是银装素裹,比之前不同的是,这银装在暖阳的照映下,更是显得刺眼了许多。
一大早,东宫就传出了一阵又一阵的喊叫声,不,那阵阵的喊叫声应该是从昨晚开始的,只是,今儿一早越发地大声了许多,丫鬟太监来来往往,一个个神色紧张。
凤熙和白染一同前去上朝,见着如此状况,叫住了一个宫人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太监连声回答道:“回王爷的话,是太子妃殿下,太子妃殿下她此时肚子疼得厉害。”
说罢,那太监还不忘看一眼白染,随即赶紧跟上了之前自己的队伍前去了。
白染看了看凤熙,凤熙也看了看白染,“看着状况是要小产啊!”凤熙道。
他自小在这宫里长大,后宫女人的手段在他小的时候他就已经全都见识过了,昨天晚上见云绮浅的时候,虽说她脸色有些差劲,但是整个人看起来也算是还精神着,这才不过多少时间,竟然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想到此处之时,凤熙不禁感叹了一声。
“昨夜我看见她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对劲儿,虽然没有诊脉,但是看她的肚子就不对。”
白染将昨晚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但是凤熙一点也没有惊奇,在这宫里他早已经司空见惯了,只是,如今他和自己的王妃都在宫里,虽碍不到皇位,只怕到时也难免灾祸。
两人一边聊着,走进了大殿,进去时,众人似乎都在谈论着此事,凤熙和白染也听了听,众人众说纷纭,白染和凤熙也没有在意,不一会儿的时间,皇上来了。
众人行完礼,皇上向下环顾了一圈,道:“太子殿下没来啊?也是,估计此时也顾不上了,既是如此,那我们就先开始吧。”皇上话落,即刻周大人就站了出来。
“皇上,微臣有一事禀告。”皇上点头示意,“皇上,这我朝素来有后宫不涉政的说法,如今白将军已经成了西陵王殿下的侧王妃,而且在皇上的恩典下,与西陵王殿下一同在宫中住着按理来说自此不可再干政了,可如今还是出现在这朝堂上,微臣以为此事不妥。”
周大人才说完,关大人似乎也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表达自己的观点了,站出来对皇上行礼道:“皇上,微臣也觉得如今既然白将军已经嫁为人妇了,这朝堂上的事也该卸任了。”
这一大早,这些大臣们就像是提前商议好的一样,一个个开始攻击起了白染。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顾虑确实也存在,这享受着双重身份的人或许也就剩下了这一点烦恼,东沅自打开国以来就没有女子上朝堂的典例,更别说是女将军了,可是既然她白染开了这个典例,那自然也能够开其他的典例,但是此时,还未到她为自己辩解的时候。
已经有两位大臣这么说了,若是再站出来一位,只怕皇上也不得不考虑这件事了。
果然,凤铨立刻抓住机会出了来,当初想要得到白染手中的权利,可惜最后却没能得到,一直以来对白染和凤熙两人虎视眈眈,眼下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机会怎能轻易放过?
要想打倒凤熙,那白染作为他的得力干将理应是首先处理掉,然后再慢慢处理凤熙!
于是站出来对皇上道:“父皇,儿臣以为两位大人说得没错,这西陵王妃这么安排确实很是不妥,并非说儿臣排斥她是女子,西陵王妃对我东沅的贡献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的,但是如今已经嫁给了西陵王,按理来说也不应当为此卸任,可是问题就出在十弟他如今在宫中住着,这宫里人多,若是成了公然讨论政事的地方,只怕会引起朝纲大乱啊。”
凤铨似乎生怕不知道白染现在是西陵王的侧妃,话里话外一个劲儿地在强调着这一事实。不过,凤铨依旧是如此狡猾,看似他是在为东沅考虑,且条条框框言之有理,让人无法挑出一点毛病,可是就这番话里,他私藏了多少的私心,无人知晓,更无人看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