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那根发绳,嘴中念道:“阿燕,我记住你了。”
深夜,燕雀在床上总是睡不着。心里总想着在柴房的那个黑衣男子。她屡次想要起身,去瞧瞧柴房的情况。但最终还是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次日,午时。下房院子,进进出出的人还在为启程做最后的准备。燕雀回头望了一眼柴房,心中打着鼓。眼下是逃出去最好的时机了,那人会不会……她走进柴房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她摸着胸口长叹一口气,心中的石头算是落了地。
“雀儿,马上就要启程了。快点!”门外的人催促道。
“好!来了!”
燕雀一行人,坐在车队靠尾部的牛车里。这牛车内外的装饰虽然简约,但坐在里面还算得上舒服。这陪嫁的队伍人数众多再加上这一路上的鞍马劳顿,他们也没有引起旁人的怀疑。
胡山虎和莫老九,在外边赶着牛车。尚氏父女和燕雀则坐在车内。燕雀在车内听见了几个士兵的讥笑声和鞭子抽打的声音。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拉起窗布。
看见骑在马上的士兵正在用鞭子抽打着,一群头套麻袋脚带铁链的黑衣的人。他们的双手被捆住,骑在马上的士兵牵着绳子的另一头。那马上的士兵,一边变化着马的速度,一边调整着手上的绳子。“哐当——”又一个黑衣人跌倒,他的身体在地上摩擦,很快地上就有血迹。可那些士兵见壮,反倒是哈哈大笑。
这些还未能让他们这群士兵满足,他们还要下注玩一种叫“放风筝”的游戏。就是骑着马,拽着这些囚犯奔跑看谁手上牵着的囚犯跑的远,谁就赢了。这些输了的人,心情暴躁拿着鞭子抽打着囚犯。
“老兄。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你算算前面都赢了我多少把,害我输了多少银子了?”那个赢了的士兵一边数着钱,一边安慰身旁那个输了的士兵。
“哼!你这一把,然我连本带利的都输了个精光!”
“不服,再来比一把?”
“来就来!谁怕谁?”
“只是,你手头还有什么可赌的呢?”
“你是怕我没本钱玩?”那士兵有些暴躁。
“老兄,我可没说什么。”
“看不起老子!给!”那士兵从裤腰上拔出了一个镶着白玉的腰带,“我拿这个压!”
一轮新的“放风筝”又开始了。
燕雀紧缩眉头对这些士兵的行为很是反感。她拿起车内的果子核,想要给他们吃一些苦头。
“这些人,就是你说的那一波人吧!”尚老二问道。
“看他们的穿着,没错了。”
尚老二将窗布扯了下来,挡住了燕雀的视线。
“尚伯伯!”
“看着揪心,就别看。”尚老二的回答很冷漠,说完坐正的他又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我……”燕雀想要开口反驳些什么,但坐在对面的尚泊如却摇头,未让她说下去。无奈之下,燕雀将果核又放回了原位。可那车后的鞭子声、讥笑声让她坐立不安。
车队后面那“放风筝”游戏还没有结束。那个输了的士兵抽打的囚犯,已经没有了反应。
“莽子!你把他怎么打死了?”
“一个囚犯而已,死了就死了呗!”
“傻子!你可知道为何这批刺客非要抓活的吗?咱们这可是送亲的队伍!沾了晦气,你觉得楚王妃会放了你吗?楚王会放了你吗?太子爷会放了你吗?这门婚事可是太子做的媒人!”
“这这……该如何是好啊?”
“前面有个小树林,待会过去了。你先把这货处理了。要是马将军问起来,我就说你去茅厕了。”
“老兄,多谢了!”说完那士兵就骑着马拖着身后的东西,朝树林奔去。
那士兵来到一棵大树下,准备将“尸体”扔在这里。突然树上下来了一个黑影,他以最快的速度抹了那士兵的脖子。
“你是……”那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从马上倒下了。
“顺子,顺子你没事吧!”那黑衣男子赶紧去扶那具尸体。松开身上的枷锁,扯下头上的麻袋,顺子的脸上已经是伤痕累累。
“头儿,我没事。多亏,这牛皮。”顺子缓了口气问道,“头儿,我们有人潜伏在煌金羽?”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那人叫童学勇,说起来算得上你的半个老乡。师傅也时常提起,说他日后定是刺伤宁朝的利剑。如今他也是官至煌金羽的校尉。”那黑衣男子扶起顺子朝前方的破庙走去,“顺子,你在此地休整。我还得去和童学勇商量如何去救剩下的弟兄们。休整好后,回天元山带几个弟兄到盛歌东门外的三里乡的凉亭,等着接应。”
“顺子明白了。头儿,深入敌营可要当心。”
“这次是我负了你们,只要把兄弟们救出来,我死不足惜!”那男子换上了盔甲,跳上了战马扬尘而去。
在车队末尾的童学勇慢悠悠的骑着马,知道那黑衣男子驾马而来。他的眼神中未有半分的意外。
“这次是你私自跑出来的吧!”童学勇说道。
“……”
“杨老,考虑问题那是面面俱到。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
“你就是陈思烨吧!”童学勇说的很肯定,“杨老,常跟我说你聪明伶俐。但做万事都还欠些火候。说吧!这五个人你准备怎么救?”
“要是他们踏入了盛歌,就机会渺茫了。所以一定要在踏盛歌之前,把他们救出来。”
“嗯,时间上来说是迫在眉睫。今日虽会到盛歌,但并不会进城。而是在郊外的驿站歇脚,次日早上楚王妃乘栾轿游街,入驻驿馆。大婚当日,再从驿馆进入楚王宫。当下最好的时机,就在今晚夜——”
“煌金羽不是宁朝太子的吗?这太子和楚王不是向来面和心不和的吗?如此以来,煌金羽定不会把他们交给赵昉处置。当送亲队伍回去的路上,难道不是更好的时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