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眉摇了摇头,“没有一点头绪,而且事情更严重了。”
“此话怎讲?”她为自己倒了一杯凉茶,一边问道。
他将桌案上的一叠画像推到了她面前,“又有人失踪并且遇害了。”
“最近侍卫不都加强了守卫了吗?”蔚青瑶问了一嘴,然后一张张地打开画像,看到最后几张的时候,也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没想到最近失踪并遇害的人,居然会有防守的侍卫。
按理说这些侍卫各个武功都不错,不会轻易被害。
显然,对方已经开始加剧了事态的演变。
“那和尚怎么样了?”蔚青瑶转而又问道。
“照常吃喝,像个正常人一样,没有一点动静。”他现在依旧是一筹莫展,觉得这件事关系到她,而他现在却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所谓关心则乱,他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她点了点头,“看来后面还会有大事发生。”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绝不会让人伤害了你。”他看着她,目光中带着迫切和坚定。
她莞尔一笑,“放心吧,我能从靖安王府活着走出来,就证明我是一个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人,他们想害我,没那么容易。”
二人就案情的细节和搜集来的证据商讨了一番,还是一无所获,蔚青瑶分析道:“整个案子,现在只有那和尚一个突破口,我我们必须从他那儿拿到有用的信息。”
“你还想去会他?”龙孤欢吃惊,“昨天他都害你昏迷了那么久,这次再去,岂不是再次羊入虎口?我不允许你去犯险。”
“昨日是我想探探他的底,如今摸清他的深浅,自然不能再以身涉险。”她举起手,担保道,“这次我保证只和他聊天,决不胡来。”
“这妖僧法力无边,你不但要远离他,还要离得远远的。看到你,他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他嘴上虽不赞同,但心里也已经妥协了。
毕竟这事关乎到她,只有她自己才能解决。
看到他这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她不禁失笑道:“龙大人,难道连你也开始相信这世上真有妖魔了?”
“不相信。”他一口回道。
她一拍手掌,起身催促道:“那不就得了,走吧。”
少时。
安静简谱的屋子里,点着安神香,窗外的阳光洒进来,安神香的余烟袅袅,在阳光中如幻化灵动的舞女一般。
净缘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双眸微闭,神态安详而宁静。
蔚青瑶二人分别坐在一把太师椅上,仔细观察着他细微的神色变化,“大师是佛门子弟,相信比我们更清楚,这世上本就没有妖物,妖物只存在于人心。不知大师不远万里从青玄山赶来,是听了何人之言?”
净缘缓缓睁开眼,正欲作答,岂料她轻轻一笑,“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我都是明白人,就不要再说是寻着妖气而来的那一套了。”
闻言,净缘微微扬起唇角,嘴角弧度莫测而深邃,“这重要吗?”
“自然重要,也许那人是想挑拨大师与我的关系,不说出来,怎么证明我的清白?”蔚青瑶目光坦然。
此话一出,他笑意中带起一抹嘲讽,“你是否清白,你心知肚明。昨夜的试验,就证明了贫僧没有做错。”
看来他也许知道她是异世界的人了。
蔚青瑶心中打定主意,然后转向一头雾水的龙孤欢,“能容我单独与他说几句话吗?”
“不行。”龙孤欢想也没想,一口拒绝。
她无奈,“我有一些隐私,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龙孤欢目光里透露出一丝受伤害,但看了看净缘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只好起身离开了屋子。
见他离去,蔚青瑶这才重新看向净缘,“想必大师已经知晓了内情,不过我确非是妖,且对这里的人也没有危害。相反,这几日死去的无辜者,杀死他们的凶手,才是罪大恶极。”
“人心险恶,贫僧从不插手人世间的事。”净缘一副置身事外的高尚神态。
蔚青瑶心中冷笑,“都说我佛慈悲,难道妖作孽,不可恕,人作孽,就可恕?”
“一切皆因你而起,如果没有了你,那这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了。”净缘面无表情地回道。
她轻轻扬起唇角,语气漫不经心,“大师的意思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罪魁祸首是我,只要我死了,那这一切也就结束了?”
“贫僧并非想要姑娘的命。”净缘忽然回道。
她微微一惊,稍作思索以后,沉声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降妖除魔,乃贫僧应尽的职责,既然姑娘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贫僧自然是要将你送回你该去的地方。”他一双眼古井无波,冷冷看着她,“如果你执迷不悟,不愿回去,那贫僧只能亲手替天行道了。”
他果然是知情的!
蔚青瑶心中大惊,但很快她就恢复了常色,“我不知道大师此话何意。”
闻言,净缘淡淡一笑,“看破不道破,你我心知肚明。你只需告诉贫僧,要不要回去。”
“大师言以至此,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她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含糊其辞地回道,“不过我尚有事情没完成,不知大师可否容我再多留几日?”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先顺着他的意思来办就行,否则这件案子,永远都没有头绪。
“贫僧知道你还有心愿未了,不过尘世间的恩怨是非,永远没有尽头,”净缘抬眸注视着她,语意深深,“但你若不尽快与贫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后面你将会劫难缠身,生死一线。”
“多谢大师提点。”蔚青瑶平静地颔首回道。
过了一会儿。
蔚青瑶离开房间,对上外头焦急的龙孤欢,“已经解决了。”
“他说了?”龙孤欢诧异道。
蔚青瑶摇头,“他虽然没说是谁,但经过适才一番长谈,我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龙孤欢点点头,“那我们回屋详谈。”
走出屋子,蔚青瑶回头看了一眼里头高深莫测的净缘,不禁心事重重。
他真有办法带她回现代?
还有,她昨夜灵魂出窍时做的噩梦,难道预示着什么?
难道她真的能够回到现代,同她的父亲家人团聚?可是那个噩梦里的场景又代表了什么,她回到现代,然后真如梦中所展现的那样掉下悬崖?
这一切,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蔚青瑶只好暂时将这个疑团留在心里,先着手处理眼下的危机,然而她刚随龙孤欢回到当值的房间,大理寺少卿游年便忽然跑了进来,正想对龙孤欢禀报些什么,但看蔚青瑶也在场,欲言又止。
“青瑶不是外人,说吧。”龙孤欢说道。
游年颔首,咽了一口口水,神色紧张,“皇上出事了。”
“皇上出什么事了?”龙孤欢和蔚青瑶异口同声道。
半个时辰以前。
天气晴朗,天空一碧如洗。
微风吹得仙泽湖波光粼粼,在阳光的照射下,湖面清澈见底,波光如碎了一湖的金子一般闪耀。
湖畔的杨柳依依,一半落在地上,一半垂进湖水中,景色幽美。
一艘游船缓缓地行驶在湖面上,里头歌舞升平,丝竹悦耳,欢声笑语不断。
皇上坐在游船当中,神清气爽,观望着周围的美景,脸上笑意满满。
“皇上,听说这湖里鱼儿肥美,要不要跟臣妾一起垂钓啊?”云妃娇滴滴地迎过去。
皇上心情好,一口就应了下来,“好好好,朕就陪云儿一起当一回钓鱼翁。”
皇后坐在皇上身侧,脸上闪过一丝阴沉,但很快就被嘴角的笑意掩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