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亲子鉴定的提议,伊依表示没有异议,只要能多陪马克一些时间,做什么都行,何况这是延长签证必需的。
于是第二天一早,分头行动,马克的爸爸去医院办理马克的出院手续,妈妈亲自陪珍妮去做亲子鉴定。
珍妮虽然很好奇,但还是很懂事地配合,鉴定人员只是采集了珍妮的一点儿血,半个小时后他们就从鉴定所出来了,由于昨天他们已经到医院取了马克的DNA,一切采集工作都已经完成,三天后结果就会出来。
回到家里时,马克的爸爸打回电话说马克和医疗陪同人员半个小时后就会到达。
马克的妈妈邀请伊依留在主楼准备迎接马克,期间她一直没有松开拉着珍妮的手,伊依又喜又忧,喜得是马克的家人没有嫌弃珍妮,而是宠爱有加,忧的是将来的分离对珍妮和她们将都是一种无奈而残酷的事,当然,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十全十美的事,相爱的人不一定会长厢厮守,相亲的人不一定可以朝夕相依。
玛丽过来告知凯瑟琳也已经搬过来了,她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收拾自己的东西,一会儿也会过来迎接马克。
马克的妈妈点点头,对伊依说,我知道可能让你们两人亲密地相处有点难,但是请你也试着去理解她的处境,你和马克之间的事对她是个不小的打击。”
伊依点点头说:“请您放心,我当然理解她,但我该怎么做才能弥补她呢?”
马克的妈妈说:‘错的不是你,是马克,是他不该隐瞒这件事情这么久。”
“不,不,不是他的错.....”本来她是想解释马克从前其实也不知道珍妮的存在,但是玛丽急匆匆进来,打断了伊依没有说完的话,玛丽说:”太太,老爷马克他们已经在门外了。
马克的妈妈将珍妮的手递给玛丽说,请带小姐到儿童房玩一会儿。“然后她转向伊依说:“她太小了,还是不让让她看到这个场面比较好!”
伊依点点头。说着一起站到了二楼马克的房间门口。电动病床被四个壮汉整个地抬进了房间,无论病床怎样动,马克却一动不动,熟睡如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头上的绷带已经拆除,看不出什么大的伤疤,他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好像有点儿消瘦,有点儿苍白。
伊依的眼泪在脸上淌成了河,她伸出手企图触及他的脸,身后,传来凯瑟琳尖利的声音,说:’没有医生的许可,你最好不要乱动!”
伊依的手颤抖了一下,缩了回来。
医生说:‘请各位都先出去吧!给病人例检的时间到了!“
伊依深深地给马克的妈妈和凯瑟琳拘了一个躬说:’对不起,我需要先回我的房间一会儿!”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将自己放倒在床上,床单一下子被泪水湿了一大片......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而且越来越近。伊依擦了擦眼泪,从床上坐了起来,脚步声停在了自己的房门外,她屏息等待,可能是玛丽,她想。
门铃响了几声后,随着飘进的却是凯瑟琳的声音。“伊依小姐,我方便进来吗?”声音竟格外地温柔。
伊依擦了擦眼睛,将门打开了,不等她开口,凯瑟琳上前一步,一下给了她一个拥抱,轻轻地说:“过去都是我的嫉妒心太重,对你的态度不够友善,请原谅我,今天大夫跟我谈了马克的病情,希望我们一切以马克为重,积极配合专家对他的治疗,所以我应该也忘记我们之间的不愉快,一起好好照顾马克才是,如果他不醒来,未来的一切都是空谈......”
伊依刚刚已擦干的眼睛又湿润了,凯瑟琳的拥抱和感言让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到了对凯瑟琳的愧疚,为什么当初单单撞了马克呢?问什么她会异想天开地想跟陌生人生个”小混血儿“呢?问什么又要再次遇到他呢?以前她从来没有站到凯瑟琳的角度想过,这一些没有答案也不能重改写的”为什么“给凯瑟琳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呢?
她回拥了凯瑟琳一下,发自内心地说:”对不起!”
对伊依来说,和凯瑟琳的言和绝对是意想不到的戏剧性转变,但这应该算是好事,在美国陪马克的这段日子也减少些不愉快和“意外”。
拥抱之后,她们并肩回了马克的病房,马克的父母见两人如此的和谐和友善虽然有点诧异,但他们感到了一些放松和欣慰,他们牵手站起来,微笑着说:“这儿是你们的空间了,马克醒来会很欣慰地看到你们陪着他。”
凯瑟琳和伊依点点头,很欣慰地分坐两边,一人牵起了马克的一只手,不同的眼泪为同一个人洒着......
午餐过后,伊依征得了马克父母和医生的同意,将珍妮带进了马克的房间。
推开门后,珍妮一下子冲到床前叫到”叔叔!“
伊依赶紧制止她说:”小声点,你吓到他了,他不是叔叔,他——就是你一直吵着要见的爸爸!“
珍妮转过脸问:’爸爸为什么一直躺着不起来呢?”
伊依说:“他只是睡了,要睡很长时间才醒,但你可以跟他讲话,把你对他的爱和思念都讲给他听,他都听得到!”
珍妮踮起小脚尖在马克的脸上印了一个轻轻地吻,盯着他格外地沉默。
伊依轻轻地牵过马克的手,人未开口泪又先流了出来。
珍妮过来一遍遍擦着妈妈的脸颊和落在马克手上的眼泪。
过了许久,伊依牵过珍妮的手放在马克的手心里,对马克轻轻地说:“我带珍妮过来看你了,过去都是我不好,不该避着你,我很自私,不该不让你见珍妮,我知道你也爱着她,我们会一直留在这里陪着你,等你醒来。希望你尽快醒来,自懂事以来的梦想就是同爸爸牵着手一块儿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