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镇走出没多久,聂白便走到地图上泯州与弃州的交界处,毕竟据牢城本身就在交界处附近,位于其南部的小镇亦是如此。
“嘿,有点意思。难怪说弃州地界与其他州有明显的区别……”
聂白看了看左右生长的樟树、桦树,它们都是常绿阔叶树,而只往前不到一丈,所生长的树木便是种类不同的针叶树了。
聂白略作思索,便迈开脚步,继续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了针叶树旁。这里的针叶树与聂白记忆中地球的各类针叶树有所不同,比如树干很粗枝丫却很细,叶子也更细、更小。但聂白感受最明显的不是针叶树的差别,而是温度差。
“真是奇妙!只是向前走了几步,温度立马就不一样了!”
聂白头上已经开始浮现出细密的汗珠,他估计仅仅这几步的距离,温度起码上升了十摄氏度甚至更多。于是他退回常绿林中,换上事先准备好的短袖衫以及透气性极佳的长裤,再度向前进发,再没停下脚步,只是他不断游离的目光说明了他依旧在观察这全新环境。
然而没过多久,他便遇上了进入弃州后的第一个麻烦——蚊群。
弃州里的蚊子与外界区别极大,不仅每只个头都有拳头大小,还会成群结队出现。并且,这种蚊子无论雌雄,都吸食血液,所到之处,尸骸遍地。望着向自己这边涌动而来的黑色乌云,聂白眉头一皱,但并未慌张,从手链中取出一罐黑色软膏,大致涂抹在身体各处。
恐怖的黑云终于袭来,聂白看着从自己身边飞掠而过的超大号蚊子,就算是他都不断打着冷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可不想体会被这种蚊子插入口器,抽取鲜血的滋味。
“难怪说即便是元婴外变修士,没有驱蚊膏遇到蚊群也要远避。这么多的数量,杀都杀不过来。”
心有余悸地望着渐渐远去的黑云,聂白长舒一口气。即便是他做足了功课与准备,但亲身经历一次这种事情还是会让他心跳加速。而弃州的危险与诡异,远不止蚊群这一种,聂白在这件事之后才提高警惕,不再以游逛的心态走在弃州的土地上。
“弃州人的生活真的是水深火热啊,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要在这种环境中生存,到弃州之外的地方不好么?”
聂白继续赶路,走到刚才蚊群经过的地方,看到不少动物尸骸。它们无一例外都像是在烈日下暴晒许久,呈干尸状。很明显,这些都是惨遭蚊群毒手,没有来得及逃跑的动物了。而由于太过干燥,聂白只能从形状上大体判断是什么类别的物种,但根本无法甄别其具体类别是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聂白凭借王磊交给他的地图,在弃州的荒漠与针叶林中不断穿梭,想着天弃城的方向赶去。期间聂白碰到了许多妖兽,有只要不招惹便不会主动攻击的羊、鹿类妖兽,也有凶猛的虎、熊这样的肉食性妖兽。聂白发现,弃州内无论何种动物,都是妖兽,开启灵眼中它们身上都散发着淡淡的妖气,想来不是妖兽也无法在弃州这样的环境下生存。
妖兽里同样分三六九等,聂白所遇到的最常见的是通智期妖兽,但也有很多隔着很远望去都感到心惊肉跳般的存在。只是因为身上带着团子的缘故,在发觉聂白只是在它们领地边缘经过,没有侵略的意思,这等存在便也懒得为难聂白。毕竟一个人类身上能有多少肉呢?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而正是这种许多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外的感受,让聂白很是难以适应。弃州有着与其他地方截然不同的生存法则,并且自己要抗衡,或者说适应的并非是其他人,而是弃州的自然环境。
聂白一路上没有遇到自己以外的第二个人,他根据地图,刻意避开村落小寨。毕竟根据自己的了解,弃州人并不欢迎外来者,谋财害命之事乃家常便饭。光是复杂的环境已经够聂白头疼的了,他可不想再节外生枝。
即便如此,聂白在弃州的路途依旧走得极不顺畅,遇到棘手的问题更是多种多样。好在聂白并非自身一个人赶路,而是有团子伴在身边,否则聂白都不确定自己能否在如此环境下保持理性,不会发疯。
终于,经过一个月的跋涉后,聂白在针叶林中,望着远处模糊的城市轮廓。
“和自己想象中的样子不太一样啊……”
那远处的城市,便是天弃城。聂白在这边就看见有一座高楼伫立在城中,但城墙却十分残破,其年久失修的样子与气势磅礴的高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聂白见状,沉吟一番,开启灵眼,重新看向天弃城。
灵眼中,天弃城换做了另一幅模样。一个泛白、锅盖样式的灵气薄膜覆盖住整座城市,而这灵气薄膜,正是从残破的城墙上不断散发出来。至于那座高楼,虽然同样散发一丝丝灵气,连接天上的薄膜,但根本无法与城墙相比。
“书上说天弃城历史久远到不可考证,经历诸多诡异事件与劫难,却依旧屹立不倒。那城墙算是一座灵阵,使得城内环境比起弃州其他地方宜居太多……真是不可思议,一座灵阵竟然能够运行这么长的时间。庇护整个城市自不可考证的远古时期一直到现在?”
聂白开始怀疑书里所说是否为真,即便是在地球,也不可能有哪个机器能够使用这么长时间。
聂白没有着急继续赶路,而是在这里驻扎了一个晚上,养精蓄锐。
第二天,聂白出现在通往天弃城的道路上。路上行人不少,大部分面色棕黑,明显是弃州当地人,只有一小部分如聂白这般,一眼便开出是外来人。往来之人修为至少是化罡塑体境,也有不少气海脏变境的修为。只是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边是脸上都带着凶神恶煞版的表情。
这是为什么呢……
聂白正思索着原因,脑袋突然一歪,一柄长剑刺过他脑袋刚才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