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瑞笨拙的把包裹缠在身上,然后在两端打了个结。
他用尾巴支撑着身子站在铁箱上,两爪插腰,六根长胡须快活的抖动了一下,觉得现在的自己一定帅极了。
想象着等一会他身上满载着战利品,昂首挺胸的钻进他家地洞的样子,母亲鼠妹和他的两个妹妹一定会用迎接英雄的方式迎接他的归来。不仅如此,鼠群里的鼠美眉们肯定也会对自己报以崇拜的目光,自己就可以凭借这满满一包裹的东西,迎娶鼠美眉,走上鼠生巅峰!
“吱吱吱!”
他得意的大笑起来。
“我可真是个天才!第一次出门就找到了这么多好东西。”
他笑了好一会儿,激荡的心情才平复下来,于是四脚着地,哧溜一下窜下铁箱,然后抬起头观察起离开的路径。
任务已经完成,肚子也填饱了,是时候回去迎接属于自己的高光鼠生了。
杰瑞三角形的鼠脸上浮现出罕见的认真神色。
借助着莫名其妙被强化了的眼睛,他首次清晰的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怪石嶙峋的岩壁包围着他,空荡荡的空间里也只有他一只老鼠,还以及静静陪着他的这口大铁箱。这些都是他之前就知道的情况,不过,他同样也有新的发现。
首先,就是他的头顶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刚好能落下一只老鼠。洞口的位置散发着十分微弱的光芒,但是凭他前一个版本的小鼠眼是无法发现这个洞口的。其次,这口破烂的铁箱倾斜着扎在地面上,上面有许多之前没有看见的细节,比如,箱体的一个侧面上印着一个斑驳的花纹——“心★长”,另一个侧面上印着二十四个清晰的大字——“富强、民主、文明,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最后,他还发现,原来这里并不是一个岩洞,准确来说的话,应该是岩石隧道。因为,他可以一眼看见自己身后的岩壁,而左右两边的岩壁却一眼望不到边际,彼此平行的向前延伸,最终消失在黑黝黝的视线尽头。
当然,作为一只老鼠,后面两个新发现对他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他现在只想赶快回家,对留在这里再进行一次说走就走的冒险毫无兴趣。
不过,发现了头顶上这个洞,除了让他知道,自己是从那儿掉下来以外,也无法对他的回家计划起到丝毫作用。
那个洞离他的头顶恐怕有十几只成年老鼠的距离,他只是一只老鼠,又不是鸟或者蝙蝠这种长翅膀的东西,可以扑腾两下翅膀就飞出去。因此,他采取了正常老鼠都能想到的办法——打洞。
他的身上裹了一圈鼓鼓的包裹,身手却依旧敏捷,倏的一下就窜到了岩洞旁,接着试探性的伸出爪子,在岩壁上挠了两下。
在他坚硬的爪子的抓挠下,岩壁很容易的掉下一层石屑。
幸好这岩壁看起来坚硬似铁,实际上却脆如沙土,否则我们可怜的杰瑞恐怕真要想办法长出鸟翅膀飞出去了。
鹅.....鸟翅膀不太可能,蝙蝠翅膀还是可以考虑的,毕竟都是哺乳动物嘛。
既然挖洞的方法可行,杰瑞毫不客气的开始双爪并用,石壁很快就被他掏出了一个大洞,大大小小的石块也在脚下堆成了小包。
“呼。”
他停下爪子,长出一口气,抓起自己的尾巴嗦了一口,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体内因为挖洞而产生的些许燥热也消失不见。
他转身往那黑黝黝的隧道望了最后一眼,鼠类对于未知的本能恐惧让他的小心脏颤动了一下,随后便毅然决然的整个身子都钻进了挖出来的洞中。
他腰间缠着的一圈鼓鼓囊囊的包裹,再配上此时莫名认真的小鼠脸,像极了在身上绑着炸药包冲向目标的猛士。
偌大的岩洞,哦不,岩隧道里回响着嚓嚓的碎石声,隧道角落的一个小洞口,不停的往外喷着碎石块。
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洞口不再往外冒石块了,嚓嚓的声音也越来越轻,最后终于消失不见,也许要屏气凝神,聚精会神,侧耳聆听才能隐隐听到一阵阵,仿佛从遥远的世界传来的声音。
嚓、嚓。
破碎的铁箱静静的扎在地上,箱体上的绿灯也坚持着每三十秒闪烁一次的原则,不知要在这死寂的地方闪烁多久。
杰瑞采用了鼠族较为常见的之字形打洞法,即先向前上方打洞一定距离,再向后上方打洞一定距离,如此反复,就能保证打出来的洞一直往上延伸。
这种打洞方法的优点就是,能够在有限的宽度下,还能保证极大的深度,并且最后洞口的终点的垂直坐标不会偏移起点太多。这个方法不管是用来往上打洞还是往下打洞都非常实用。
当然,这只是一种临时的打洞法,它打出来的洞没有螺旋打洞法打出来的美观。这种方法主要是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使用。比如说逃跑。
嚓,当杰瑞的爪子第一万零七次插进岩石中时,他感觉到爪子的顶端忽然没有了阻力。
“通了!”
他欣喜的收回爪子,两只黑珍珠般的眼珠子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当挡在他面前的最后一块石头被他丢在身后,一股自由的味道涌入他的鼻子,在他的肺里转了个圈。
“真好,多么干净的空气。”
他陶醉的闭上眼睛,贪婪的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平坦的小肚子随着他的吸气微微隆起,又随着他的呼气缓缓平坦。
两只小爪子撑在洞口,两条小后腿用力一蹬,整只老鼠的身体就蹦到了地面上。
他抖了抖身子,窸窸窣窣的落下了一地的石屑。
浑身上下还是灰头土脸的,他却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停下了甩毛,一把按住身上的包裹。
“还好,还好,我得保护好这些试管,碰碎了就不能迎娶鼠美眉,走上鼠生巅峰了。”
他赶紧随意的抹了把脸,把胡须上沾着的一些石屑抖掉后,转着脑袋打量起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