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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工房子女工跟开酒馆的女人志向不一样,姚麻子从打锣山走到西流河,已经领教了。涩儿在推大磨女工中仍然是个例外。当然了,她要是能跟别人一样,她就是没有长大,也可以长得快一些。她高远的志向是当拉流工,却不是快长大,她虽然也学着别人的样子,在衣服底下钉过一溜白边,但长得还是很慢。姚麻子给她撕下了白边,她不再钉上去,一门心思学拉流,她就是长得大了一点儿,姚麻子也不看。他们同在西流河矿区,不在同一个矿主那里干活,姚麻子简直想不起,推大磨女工中还有一个人跟他有关系,他如果肯要,不必花费什么,就能够得到。他们家已经付出过一头毛驴,对方就没有资格挑剔他的脸皮。虽然毛驴牵过去不久就死了,驴皮却被拧成了皮绳,没有要回来。没有长大的涩儿,不值得姚麻子为她隐瞒什么。姚麻子带了只有他一个人会有的目的,先去打锣山矿区,再转到西流河,在酒盅儿那里找到最终归宿,脸上的麻子坑常常湿漉漉的,红润润的,涩儿从来就没有问一问,他的脸皮用什么泡过。涩儿的小奶被磨棍磨破,戴上了最早的驴蒙眼状护胸保护,她绝想不到,由痛苦酿制的大发明,若干年后会成为时尚。某一个黄昏,看见姚麻子从酒盅儿的小酒馆出来,脸上潮红湿润,她却能想到,男人不光用酒盅儿喝了酒。金洞子上的大工小工,都去酒盅儿那里来来往往,不光是她自己的男人愿意去,她也就不怪姚麻子脸皮厚,她只怪自己的命不好。她去找小姑娘,问一问自己的好命运什么时候才能来到。

小姑娘比涩儿长得大多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长的。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巫婆生涯,大家看她没有长大,才叫她小姑娘。小姑娘神通广大,惊人地发育,她用一对巨乳为人指点迷津,带来好运。其实并不是所有找她的人,都是为了看一看而来的。金洞子上的小工来找她,她不拒绝小工算命之外的要求,钱不够,也让摸一摸,倒霉的小工带了这样的手下了金洞子,一只手会被轳辘绳咬住,一直咬下一根指头来才罢休。并不是所有来找她的男人,都像贪婪的小工那样喜欢大,打到了“葫芦头窝”的矿主,来问一问“葫芦秧”还有多么长,她自己生起了非分之心,自负自大的矿主只瞥她一眼,就说像对葫芦,连再多看一眼都不肯,她一生气,就把“葫芦秧”说短了好多。好多人真的是冲着她的灵气来的,而不是为了她的大奶子。有人连她的灵气都不信。像老驴洞子的于长河,快要吃老驴架子了,也不找她。她倒实实在在地期盼于长河那样的矿主来一回呢,不相信坏命运是老天加给的男人,也该相信好运气会由女人给他带来。她预测命运,卜算凶吉,也兼做流产手术。推大磨女工不愿在磨道上生下没人敢做爹的孩子,就去找她解决。她从不拒绝帮忙,她使用纺花车上的转针。她下手果断,探囊取物,在锐意穿插中体验做男人的乐趣,等于活了两回,全不管推大磨女工叫出的声音跟在河边的芦苇丛中叫出的不一样。等到血流成河,能漂起杵子来,多大的孩子也流下来了。她不怜香惜玉,会把孩子的脑袋扎破,令需要小孩脑子壮阳的人吃不成。只要推大磨女工还能活着走进工房子,她才不管无能的男人能不能干成呢。她在长期的命运推断中,练出了敏锐的目光,不用神仙帮助,用不着点起大香来烟雾缭绕,涩儿一进门,她就能看出,困扰此人的坏命运,不需要她动用纺花车上的转针摘取,倒需要本人不具备的器具驱赶。她让涩儿解开衣服扣子,她先看一看。

异形巨大的小姑娘,在涩儿的弱小身子面前像山一样膨胀,得意洋洋。涩儿遇冷打战,像被冰水激了一下,小姑娘伸手捻一捻愣怔怔的乳头,不像神仙做的,倒像猥亵的男人。她指着两个小奶上的疤痕说,那就是坏命运的种子。涩儿承认小姑娘说对了,那是磨棍磨破的地方长了疤,她苦苦地学拉流,就是想当上拉流工,丢掉磨棍不再推大磨。小姑娘手指的部位往下移,指着还没有长成疤痕的新伤处说,坏命运的种子会开花,当上拉流工,还会有新的疤。涩儿辩解说,磨出了新伤,还是因为推大磨,她长大了,抱的磨棍就跟着往下移。小姑娘不相信涩儿能长大,她伸一个肆无忌惮的懒腰,让涩儿见识真正的长大,自惭形秽。然后她让涩儿点起大香,她一眯眼就成了神仙,用不是人的语气说话了,她说:

“生了儿子就好啦。”

涩儿不知道怎样才能生出儿子,要求神仙指点。

神仙说:“左腿左胳膊用力。”

涩儿慌乱地问:“那么拉流呢?”

神仙说:“水大了冲庙,庙大了挡水。”

涩儿问,神仙的意思是不是叫她出家当尼姑。

神仙无情地说:“尼姑养孩子,自己找罪受。”

涩儿想知道有没有那样的庙,里面住的尼姑可以不遭罪,舒舒服服地生下儿子来,神仙闭了眼不告诉她,缭绕的云雾罩住了两座山,山势起伏好像会喘气,涩儿不知道神仙的奶子是不是在庙里长大的。

吆喝着走

如果能像神仙一样不吃饭,涩儿不需要回家拿干粮,她就会忘了,有一个人用一头毛驴换了她,是法定让她生儿子的人,那么,也许她就会像别的推大磨女工那样,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生下儿子来,改变命运,当上拉流工。她还没有长大,她真的不急着跟男人睡觉,要是生儿子不关系她的命运,姚麻子一辈子都抱着一床蓝印花布棉被到南屋里去睡,她也不着急。工房子推大磨女工学大美的样子,在衣服底下钉一溜白边,她也跟着钉了一溜。她的一溜白边跟人家的并不一样,人家长一溜云彩为了下雨,她只不过是小孩子跟着大人看戏罢了,她流两滴眼泪不是难过,而是怕大人不要她。她的两个小奶被磨棍磨破长了疤,她不愿意让人看见,她也就能够明白,姚麻子想把脸皮遮起来的心理。她如果不是姚麻子用一头毛驴换来的人,而是工房子里普普通通的推大磨女工,她也会拒绝姚麻子的一些要求,小奶有疤痕也不给他。不过,自从她的父亲接过毛驴缰绳,她脖子上的缰绳就牵在人家手上了。她要在人家的槽子里吃草料,她没有想过要挣开缰绳,人家还嫌她能吃呢。她每一次回家拿干粮,就算姚麻子不说什么,她的婆母也要说:

“又吃光啦?”

冷冷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盯一会儿,又说:“光长饭量不长人。”

她很想辩解说,这不是事实,她原来要戴着驴蒙眼一样的护胸推大磨,现在磨棍已经把肚皮磨破了。她不敢让婆母看她受伤的肚皮,害怕婆母不看磨破的伤口,只看装饭的肚子。她要是知道婆母不是说她没长高,是嫌她吃饭长错了地方,那么,她顶磨棍的身体部位挪动了,她也会把驴蒙眼护胸一直戴着,像若干年后女人用两块大海绵骗人一样,让老太太隔着衣服看不出是假的。涩儿不慕虚荣,以食为本,她推大磨的间隙还要学拉流,改变坏命运,她需要比别人多吃一些饭。等到她推大磨挣的工钱够她用来买两块高级海绵护胸,带了荧光,黑夜里不脱衣服,也能让男人看见目标,她就能推着大磨转圈,不用吃饭了。那样的日子需要从磨道上走过去,涩儿就把工钱如数交给婆母,让婆母数一数高兴高兴,以便给她把装干粮的柳条篓子装满,她也好吃着走到磨道尽头。她也滋生了一点后辈女人用海绵作假似的欲望,她要求婆母,从工钱里拿出一点给她,她想买一把梳子梳头发,她用的梳子还剩了十二根齿,只能用来梳老头的胡子,梳女人的头发不够用了。婆母用看她身体一样冷冷的目光看她的髻,不给她钱,说:

“头发不要紧。”

什么要紧却不说。涩儿蒙在鼓里,婆母的心里当然跟明镜儿似的。老太太替儿子着急,却不能替儿子做事,她不是回天无力,而是乏术。自从儿子新婚之夜搬到南屋去睡,她就知道,她没有办法把儿子拉回媳妇的炕上了。儿子先去打锣山矿区闯荡,后来又转到了西流河,她不阻拦。她相信,吃多了野草的骡子,有一天会想起家花的香气来,只要家里的这朵花不枯萎就好。涩儿没长大,像一朵没开的花,这种花开得越晚,等待的耐性就会坚持得越久长,不让人担心。叫人难受的,只是不知道需要多少饭才能把花喂大。新婚夜儿子嫌小,做母亲的就教了方法,教儿子让她长,她可没打算让涩儿吃这么多饭。儿子从金洞子上回来,身上常常带了气味复杂的奶腥气,又新鲜又陌生,她不知道儿子认了什么样的女人做妈。她是好母亲,自然盼望儿子的脸皮能够变光滑,她失职没有做好的事情,由别的女人完成,她并不嫉妒,不过,她还是希望,儿子脸上的麻子坑,由媳妇的乳汁填满。儿子要是满脸乳汁,非要乖乖地叫妈才舒服,她也愿意儿子是伏在长不大的涩儿怀里。她当然不会相信儿子的鬼话,以为女人的乳汁真的能泡掉脸上的疤。女人的乳汁要是有那么大魔力,老天爷种花种豆的手就应该砍掉,让小鬼去满地捡豆子,找不到豆荚。儿子新婚之夜嫌涩儿小,做母亲的不怪自己最初的启蒙教材太硕大、太丰厚,让儿子产生了错觉,以为天底下的女人都应该像母亲的样子,她怪涩儿的爹妈不给女儿吃好东西,让她早早长大。她是从沧海里走过来的人,最懂得晚长的女人在什么样的河边玩水,才能把搁浅的小船撑起来。儿子弃之不顾,她不为长不大的涩儿难过,倒为儿子抱不平。她一点儿也不保守。在她看来,儿子到外面乱逛,拈花惹草并无妨,回到家里,却应该有他喜欢的女人,热热的身子暖好被窝。她去南屋的锅旁做饭,把火烧到南屋炕上,预备儿子回来一个人睡觉。她叫涩儿自己把饼子装进柳条篓子里,她不动手,眼睛有数。涩儿往篓子里装一个饼子,心就往上提一下,提来提去,快要提到嗓子眼了,喘不过气来,到后来,她都为自己能吃饭感到深深羞愧了,她忐忑不安地为自己解释,有些口吃:

“我……推大磨,还得……学拉流。”

她喘一口气,让语言变得流畅一点,说:“我当上拉流工就好了。”

婆母阴沉地说:“当拉流工,不大也不行。”

涩儿不明白婆母的话,不敢辩驳,她从咸菜缸里捞出腌萝卜,装到饼子旁边。婆母叫她切一切,她说,工房子推大磨女工,腌萝卜疙瘩都不切,大家都是在手上拿着啃。婆母不屑地瞥她一眼,不像婆母看儿媳,倒像争风吃醋的女人看情敌,婆母说:

“你光知道啃萝卜疙瘩。”

涩儿想一想自己拿着一个腌萝卜疙瘩的丑样子,自男人搬到南屋去睡觉以来,她第一次害羞了。

天不亮上路时,涩儿的害羞被害怕取代。黑乎乎的村子,似乎到处都潜伏着危险,自己的脚步声听起来也吓人,好像有什么人心怀鬼胎,跟在后边,你越小心,他越吓唬你,黑夜里的坏人专门欺负长不大的女人。涩儿急匆匆走出村子,好像逃跑。村子外面,空荡荡的野地鬼影憧憧,鬼火像小灯笼,被看不见的黑手提着,游走不定。涩儿夜里的噩梦不能被鬼火照亮,倒越发黑暗了。装了干粮的柳条篓子,她紧紧地贴住身体拐着,害怕梦里跟她抢饭的人不再是女人,而是变成男人,那样,她的干粮再多,也保不住了,她还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才能从强盗手里换回饭来。走上中流河滩,她好像落进了无边的大海,芦苇丛刷啦刷啦响,她看不见海岸在哪里。中流河不像西流河那样快活放荡,没有男欢女叫的快乐声音,让涩儿听了不害怕。涩儿跟中流河水沿着同一个方向往下走,把心捏在手心里,捏出汗来。河那岸忽然传来了高亮亮的说话声,涩儿的手一松,把心放回了原来的地方,她高兴地向着那岸高高地叫一声:

“兰——”

河那岸应了一声,随即叫过来:“涩儿——”

“兰——”

“涩儿——”

“兰——”

“涩儿——”

好像鸟儿对鸣,好像梦境与现实呼应,河两岸的女人吆喝着往前走,中流河水哗哗响。吆喝着走,长不大的涩儿不再怕人抢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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