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柳妈走后,趴在沙发上的森鱼鱼忍着痛撑起身,看向男人,却不料目光刚好和他对上,她就那么措不及防地撞上他深邃幽黑的眼眸。
看似毫无波澜的眸子下却仿佛藏着惊涛骇浪,只一眼便让她的整颗心颤了一下。
她连忙仓皇收回视线,稳了稳心神,刚想开口便听到男人磁性低沉的嗓音响起。
“五分钟。”
“什么?”森鱼鱼下意识反问,却在问出口时已经知道了答案。
彼时,柳妈正抱着医药箱往下走。
森鱼鱼重新趴了回去:“你坐下吧。”看到男人在斜对面的单人皮质沙发上坐下,她又小声道:“我叫你什么?”
半晌,简单明了的两个字飘过来:“亓寒。”
话音刚落,柳妈便跑到她身边,动作熟练地打开了医药箱:“小鱼儿啊,你忍着点儿,可能有点儿疼。”
森鱼鱼应了声,柳妈便像打开了话匣子似的说着,完全没有顾及一旁的亓寒。
“小鱼儿,你这伤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自己小心些,你的局长舅舅给你教的那些不顶用吗?明儿把他叫来,让他亲自再教你。放假了也得悠着点儿,你看你……”
森鱼鱼心下了然,偷瞄了眼亓寒,只见他垂着眸,神色未变,只不过右手轻轻摩挲着左腕处的手表。
手表?!森鱼鱼慌忙看了一眼墙边的大吊钟,已经过去两分钟了,不能再让柳妈说下去了,否则亓寒是绝对不会留她的了。
“柳妈,说到这伤,到底还多亏了他呢。”森鱼鱼一指亓寒,“今天我往家走过那条巷子的时候,恰巧遇上追债的了,我想跑结果被抓住了,他们要债不得准备打劫我,这伤口就是那时候要钱时弄的。”
“傻孩子,他们要钱你给他们,钱哪有命重要?”柳妈责怪了一声。
“可我当时就剩了些零钱,给他们了,他们嫌少,还准备动手动脚。”说到这儿,森鱼鱼还真红了眼圈,柳妈看她这副模样,心疼得也红了眼:“后来呢?”
“后来就是他,亓寒出现了。”森鱼鱼指了指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的男人,继续道,“他来吸引了追债那帮人的注意,间接救了我,我趁机逃了出来。我在街上晃倒快天黑,想着那帮人应该走了,才跑到巷子口,发现他正往出走,他看我害怕说送我穿过巷子,然后我想谢谢他,于是请他进来喝杯茶。他话比较少,但人挺不错的。”
森鱼鱼睁着眼说完瞎话发现还有一分半钟。
“这么说是他救了你?”柳妈看向一直沉默的亓寒,不置可否。
亓寒觉察到柳妈的目光,微微颔首。
森鱼鱼忍着痛爬起来坐正,笑嘻嘻道:“没错啊,要不然柳妈你可能见不到完整的我了!”
“这鬼丫头!”柳妈敲了下森鱼鱼脑袋,起身对亓寒颔首道:“那今天真是谢谢你救了小鱼儿一命,我们森家必有重谢!”
“柳妈客气了,一点小事不足挂齿。重谢就不必了,天色已晚,我也该走了,告辞。”
亓寒站起身,恰到好处的话语与礼节瞬间让柳妈打消了怀疑,她开口道:“要不要喝杯茶再走?”
“不必。”亓寒已经走到玄关处,见到柳妈和森鱼鱼跟了出来,“留步吧。”随即关门离去。
森鱼鱼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总觉得有点不真实,蓦地,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看了眼大吊钟。
遭了,就剩半分钟了!
她连忙拉住柳妈:“柳妈!快!忘记和您说了,小柏发烧了!我刚放学接的电话,这都好几个小时了!”
“什么?!好,那我赶回去一趟。你自己注意着点!”柳妈闻此,慌忙披了件外衣,穿上鞋就往外走。
“好,柳妈小心点!”
森鱼鱼看着柳妈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松了口气。
小柏是柳妈的小孙子,今年才三岁。
森鱼鱼看了眼表,时间刚好。她也是情急之下扯了个谎把柳妈支走。
刚准备关上门,半路门就被人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