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守财中了解元,自然得准备礼物谢师。
他带上沈安然一同去了东市,为鲁大儒买了一整套上好的笔墨纸砚,又翻遍东西两市,寻到了三本颇有年代的孤本。
第二日陆守财和沈安然一同来到兰山书院拜见鲁承德。
对于二人送来的笔墨纸砚,鲁承德只是随意地放到了桌案上,对于那三本孤本,他则拿在手中,小心翼翼地翻看起来。
陆守财和沈安然相视一笑,看来这个礼物送到了鲁大儒的心坎上。
二人不只送来了这两种礼物,还带来了不少吃食。陪着鲁大儒用过午膳,陆守财和沈安然才一同回了京都。
之后的几日,陆守财就开始了应酬活动。几乎日日都有人邀他赴宴,关系亲近的,陆守财没有推诿地应下了,不甚熟悉的,他都推拒了。
京都州试,录取举人近百人,兰山书院的学子就占了三分之一。
和陆守财关系最好的康澄泓获得了京都州试第二十八名,这个成绩还是不错的。
康家虽然没有大肆庆祝,但康澄泓毕竟是康府唯一的男丁,康家人为他举办了一场小宴,让康澄泓邀请几名关系不错的同窗过府一聚。
康澄泓的帖子不仅送去了陆府,也送到了沈府。沈安然拿着他送来的帖子,含笑自语道:“呦,这位康公子可真是个妙人,还专程给我下了贴子,那就去吧。”
沈安然走到书案前,给康澄泓回贴答应了邀约,并言明要带着她二哥一同赴宴。沈弘盛来京都已经月余,也该认识一些京都的学子了。
十月十八,康府宴客的日子,沈安然和沈弘盛一同骑马前往康府。
这次宴客,康澄泓只请了和他关系不错的十几名同窗,沈安然和沈弘盛到的时候,他正亲自站在府门前迎客。
见到二人一同前来,再看看二人这五分相似的容颜,康澄弘立即确认了,这位就是沈安然的二哥。他热情地上前几步,拱手为礼,说道“沈小姐,沈二哥,欢迎欢迎,陆兄已经到了,快里面请。”
虽然沈安然穿的是男装,但康澄泓还是称呼她为“沈小姐”,这句“沈小姐”引得康府下人全都看了过来。
沈安然神色自然地跟在引路下人身后进入了康府。
康府的大厅中,几名书生正在侃侃而谈。
见到沈安然二人进来,陆守财忙站起身,将沈安然带到了自己旁边落座,沈弘盛则是坐到了沈安然另一侧。
坐在三人对面的一名青衣书生见陆守财对沈安然态度十分热络,就问陆守财道:“陆兄,这两位是?”
陆守财介绍道:“这两位是兵部沈侍郎家的公子。”
青衣书生站起来招呼道:“幸会幸会。”
沈安然和沈弘盛一齐站起来回了礼。
陆陆续续地,康澄泓邀请的人就到齐了。
康澄泓跟着最后一名客人一同进了大厅。
这个时代的一些大户人家举办宴会时,通常会请来几位舞姬助兴。由于今日邀请了沈安然这名女子,康澄泓就没有请舞姬,只安排了游戏助兴。
做为东道主,康澄泓首先提议道:“咱们来玩个成语传意吧。”
成语传意的玩法十分简单,聚会的人分成两组,一组人商量好一个成语,将这个成语附耳告诉另一组的第一个人,由这个人比划动作,将该成语的意思传递给下一个人。
过程中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二人传递动作时,这一组的其他人背过身去不能偷看,一个个传递过去,由最后一人猜出成语。
猜对的话,由出成语的一组人表演节目;猜错的话,由猜成语的一组表演节目。
康澄泓简单介绍了游戏规则后,将在座的十四人分成了两组。
康澄泓和陆守财、沈安然、沈弘盛,以及另外三名书生分在了一组。
康府下人将众人坐的椅子摆成面对面两排,两组人按分好的组落座。
康澄泓这个主人被推出来首先出成语,他挠头想了片刻,就招来一名小厮,吩咐道:“去取笔墨纸砚来。”
小厮取来笔墨,同时搬来一张书案,放到了墙角。
康澄泓招呼着他们这边一组的人和对面二组的第一个蓝衣书生,一起围到书案前,提笔写道:龙飞凤舞。
看到他写的成语,蓝衣书生发出一声苦笑,佯怒地指着康澄泓,“澄泓,你可够坏的,这让我怎么比划?”
康澄泓这组人则哈哈笑了起来,他们十分期待二组人的表演。
蓝衣书生为难地直蹙眉,最后还是认命地做出男子威严的姿态,双臂比划了一下飞翔的动作,接着手掐兰花指,做出女子舞蹈的动作。
二组的第二个人根本没有猜出来他比划的是什么成语,只能依样画葫芦地将他的动作照搬了。
第三人看得更是云里雾里,只能无奈地转回身,拍了拍背对他之人的肩膀,等那人转过身来,有些变味儿地比划了一番刚才看到的动作。
传到最后两人,动作已经完全偏离了第一人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效果,最后一人思忖半晌,只能连猜带蒙地道:“飞檐走壁。”
第一组人早已被他们奇奇怪怪的动作逗得捧腹大笑,听到答案时更是笑弯了腰。
只有康澄泓颇为厚道地道:“还不错,猜对了一个字。”
那名蓝衣书生一脸哀怨地看着他的队友们,边说边比划地再次为他们表演了一遍什么叫做“龙飞凤舞”。
看着其他人一脸恍然的表情,他心中愤愤地想道:等下一定要出一个超级难表演的成语,为难一下一组的人,让他们只顾得坐在一旁看笑话。
既然输了就得表演节目,二组中的一人来到场地中央,表演了一套八仙拳。
沈安然津津有味地看着那人的表演,心中感慨道:书生也不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嘛。
陆守财见沈安然一直盯着那名男子看,心中就开始泛酸。他扯了扯沈安然衣袖,将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才邪邪一笑,以口型道:“你只能看我。”
沈安然看懂了他的意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这幼稚的行为,继续关注起了场中的表演。
陆守财撇撇嘴,不满地收起了佯作委屈的表情。
表演结束,就轮到第二组出成语了。
蓝衣书生与其他几人一顿商议,最后定下了一个自认为很难表达出来的成语,才招呼康澄泓走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