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陆守财出来,沈安然拿起刮胡刀,为他将邋遢的胡须剃掉,又拿起毛巾给他擦起了头发。
苏氏没有跟着过来,将陆守财送到客房她就回了后院,此时房中只有陆守财和沈安然二人。
四下无人,陆守财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在沈安然将他的头发擦得半干后,陆守财直接将头靠在了沈安然的胸前,还不怀好意地蹭了蹭。
沈安然羞红着脸退后一步,嗔道:“老实点儿,否则就不给你擦了。”
陆守财耍赖道:“娘子你心疼心疼我吧,我这九日可是度日如年呀,不仅吃得不香,睡得也不甚安稳。
我那号舍离着茅厕很近,做出的食物再香我也吃不下呀。还有晚上睡觉,我这身高腿长的,小小的号舍根本就装不下,只能蜷缩着睡。
晚上更是冷风呼啸,幸好娘子贴心,准备的熊皮褥子很是保暖,这才没有将我冻坏。”
听他细数考场中的艰辛,沈安然立即心疼了起来,抚摸着他微干的头发,沈安然主动送上香吻一枚,以示安慰。
就在她一触即离时,陆守财一把箍住她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连续几日精神高度紧张,如今一放松下来,陆守财此时能与沈安然调笑已经是在强撑着了。
结束了这个缠绵的吻后,看着还有些意犹未尽的陆守财,沈安然嗔道:“不许胡思乱想了,快去床上歇着,等你休息好了再去找我。”
趁着这会儿沈安然心软,陆守财继续耍赖道:“那你陪着我睡,等我睡实了你再离开,好不好?”
看着此时犹如一条软萌大型犬的陆守财,沈安然再次妥协了。
她拉起陆守财的手行至床前,让陆守财先行躺到床里侧,她也跟着躺了下来。
陆守财一把将沈安然搂在怀中,然后才安心地放松精神,片刻功夫就传出了轻鼾。
沈安然怕吵醒刚刚睡着的陆守财,在他怀中等了许久,才轻轻挪开陆守财箍在她腰间的大手,下床离开了房间。
一直在后院关注着陆守财院子动静的苏氏,听闻丫鬟禀报说沈小姐来了,忙吩咐道:“快请她进来。”
沈安然迈步进屋,对苏氏施了一礼后,就亲热地坐到苏氏身旁,挽着她的胳膊,安慰道:“苏姨,守财安安稳稳地出来了,你的这颗高高提着的心也可以落下了。”
苏氏笑着拍了拍沈安然的手,“是呀,我终于放心了。不管考得如何,他能够平安出考场,我就心满意足了。”
沈安然又陪着苏氏闲聊了一会儿,才告辞回了沈府。
回到沈府,沈安然径直去往楚若婉的院子。
刚一进院子,她就中气十足地喊道:“娘,我回来了。”
屋中,楚若婉领着三个儿媳妇正在闲聊,听着沈安然的大嗓门,她无奈地数落道:“都快出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风风火火的,一点儿稳重劲儿都没有。”
说话间,沈安然已经进了屋,不客气地挨着楚若婉就坐了下来。
楚若婉问道:“守财怎么样?我看他比你二哥精神点儿。”
沈安然点点头,“嗯,他就是累了,回去收拾了一下就睡了。”
大少夫人孙氏叹道:“这一关可真不容易,好在总算是熬过来了,但愿他俩都能高中,就不用受二遍罪了。”
沈安然道:“鲁大儒说他俩只要不发挥失常,都能上榜。”
楚若婉松了口气,说道:“那就好,听他俩说答的都还不错,应该没有问题。”
会试放榜这日,贡院门前天不亮就聚满了人。
会试的分量比起州试来可是重了不少,榜下捉婿的富商也变成了豪商,没点儿家底的都不好意思往前凑。
楚若婉早早就派出小厮守在贡院门前等待放榜。
陆守财母子同样焦急地在府中等着消息。
一个时辰后,前去看榜的沈府小厮大步跑入府中,边跑边高声喊道:“二少爷高中了,二少爷中了头名会元。”
府中下人听闻,无不面露喜色,纷纷奔走相告。
楚若婉闻得消息笑得合不拢嘴,其余妯娌和沈安然纷纷给陶润莹道喜,陶润莹喜不自胜地一一道谢。
还没高兴完,就听报信的丫鬟接着说道:“未来姑爷也中了会试第四名。”
楚若婉抚掌大笑道:“这可真是太好了。快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二少爷。”
沈家众人兴高采烈地开始准备迎接报喜的差役,楚若婉更是让文兰准备了几个十两银子的大红包。
不大会儿功夫,报喜的差役就上了门,这次的会元可是沈大人家的公子,得的赏银指定不少。
报喜的差役全都争着要来沈家报喜,最后还是通过猜拳选出了四名幸运儿,四人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沈府出发了。
听到远处敲锣打鼓的声音,沈府的小厮立即打开大门,四名差役满脸喜气地进入府中,身后跟着看热闹的人群自发留在了外面。
沈弘盛亲自迎了出来,将四名差役迎入府中。
领头的差役送上喜报,恭贺道:“恭喜沈公子高中头名会元。”
沈弘盛抱拳拱手道:“多谢,众位辛苦了。”说着示意小厮送上大红包。
差役暗中掂了掂分量,心中欢喜,面上恭维道:“沈公子会试得中头名,殿试也定能高中,小的先给公子道喜了。”
沈弘盛乐呵呵道:“多谢多谢。”
沈府这边喜气洋洋,两条街后的陆府也不惶多让。
陆守财同样准备了十两银子的大红包,喜得几名差役好话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送,陆守财乐呵呵地一一谢过,才将几人送出了门。
苏氏激动地道:“我儿出息,金榜题名,这下看那些笑话我儿被赶出国公府的人如何再编排你。”
“娘,不必在意那些小人之言,如今我过了会试,也即将娶妻,您就等着享福吧。”
苏氏连连点头,欣慰地道:“娘有福气,养了一个好儿子。”
陆守财伸手扶住苏氏,笑道:“您的福气还在后头呢,您就等着当老太君吧。”
苏氏嘴角含笑地问:“你娘我有那么老吗?”
“自然没有,那娘您就每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苏氏哈哈笑道:“我如今这日子呀,就如掉进了蜜罐里,哪儿哪儿都是甜的。等你和然儿成婚后,再给娘生一个胖娃娃,娘就专心给你们带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