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守财刚一进入院中,就看到院中空地上站立着的四人。两名丫鬟一个长得妩媚动人,一个如出水芙蓉般清丽脱俗,两名小厮也长得唇红齿白,各有千秋。
陆守财转身吩咐陆风:“把这两个小厮送去母亲的院中。”
陆风应是后,来到小厮身边,面无表情道:“是你们自己走还是我请你们走?”
两名小厮一看形势不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磕头道:“六少爷饶命,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若办不好差事,被送回去,我们都落不得好啊。”
陆守财冷冷道:“你们落得什么下场关我何事,你们又不是我的人。”
陆风一看少爷有发怒的迹象,直接一手一个拎起两名小厮的后领拖出了院门,两名小厮的求饶声渐行渐远。
院中剩余的两名丫鬟被吓得瑟瑟发抖,看到陆守财的视线转移到她们身上,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把她们两个送到三少爷院子去。”陆守财又吩咐陆云道。
接着转头对两名丫鬟说道:“我再给你们指条明路,要是能让我的好兄长看上你们,你们也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可比跟着我这个庶子强多了。”
两名丫鬟听言,倒是不再发抖了,那名长相妩媚的丫鬟更是眸中异彩连连。看得陆守财心中冷笑,柳氏选人的眼光还是蛮好的。
两名丫鬟不敢多言,乖顺地随着陆云离开了。
次日,沈安然早早地就起了床,遣了云霞去楚老夫人院中禀报今日行程后,她就洗漱装扮妥当,草草地用过早餐,赶在东市刚刚开市不久,沈安然带着莫忘、云霞和云烟来到了醉仙楼。
刚一进入楼中,陆云就迎上前来:“见过沈公子,我家六少爷已在楼上等候多时了。”
沈安然四人在陆云的带领下,来到了昨日她和陆守财用饭的房间,沈安然推门而入,莫忘三人和陆云则留在了门外。
看到沈安然进来,陆守财停下了书写的动作,将手中上好的宣笔随意地置于笔架上,伸手请沈安然落座,并扬声吩咐道:“陆云,去沏壶好茶来。”
沈安然不好意思道:“我又打扰陆兄了。”
陆守财摆手道:“无妨,我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等着凌云无聊,打发时间而已。”
听言沈安然才略略安心。
片刻后,陆云一手端着茶盘,一手端着四色点心,轻轻放到了沈安然与陆守财中间的桌面上,然后躬身退了下去。
沈安然伸手拿起一块红豆酥放入口中,外皮酥脆,馅料绵软,入口香甜四溢,她不自禁地嘴角露出一丝甜笑。
陆守财看得不由一呆,沈安然这一笑柔化了面部线条,看起来竟有一丝女儿家的娇态,陆守财暗道:应是因为年纪尚幼,还没有长开吧。随即抛开了这个念头,问道:“凌云打算先看店铺还是先看宅子?”
“还是先去看店铺吧,我的家人要年后才来京都,看宅子不急,我打算先把店铺开起来。”
“今晨我过来时看到庆永昌门前贴了出兑的告示,凌云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
“哦,我过来时没有走那边,一会儿我们先去那里看看吧。”
等陆守财收拾好账册,沈安然已经喝完了杯中的茶,二人并门外侍立的四人一同去往庆永昌。
来到庆永昌所在的这条街,只见街面宽阔,足可容纳两辆大马车相向而行,庆永昌位于东市的中心位置,左边是一家茶水铺,右边是一家点心铺,对面是一家名唤美尚阁的成衣铺。
庆永昌是一座二层的小阁楼,门前的门面已略显陈旧,一眼便可看出已经许久没有打理。
此时的庆永昌大门紧闭,门上贴着一张白底黑字的告示,沈安然驻足细看,正是出兑店铺的告示。
莫忘推开店门,侧身让沈安然与陆守财先行步入店中,店中只有一个伙计无精打采地坐在一张条凳上,看到几人进入店中,不甚热络地道:“本店已经停业,几位客官要买衣服请去别家吧。”
莫忘上前道:“你们店铺不是要出兑吗,把你们掌柜请出来谈谈。”
伙计一愣,随即大喜,他还真没想到,今天第一天贴出告示就有人上门了。“公子稍等,我这就去通知掌柜。”说完,伙计就急急地朝后跑去,推开了店铺最里面的一扇隐秘的小门,门后竟然是一方院落。
等了只有片刻功夫,小门处就走出一个略胖的身影,一位三十余岁的中年男人满面堆笑的来到几人身前,“几位先随我看看店铺,我们再详谈如何。”
沈安然点头应允,几人先看起了楼下的布局。
一楼面积甚大,沈安然目测有现代的上百平方大小,此时四面的墙壁上零星挂着几件男装,样式也不甚新颖,一眼就可看出此间生意惨淡,中间两排齐腰高的柜台上也叠放着几件衣服,看得沈安然暗叹,难怪这家店的生意不好,如此布局显得店铺颇为凌乱。
在一楼大堂看了一圈,几人从小门走出来,才看到上去二楼的木制楼梯,楼梯盘旋而上,几人在掌柜的带领下上到二楼。二楼的情形和一楼大同小异,只是二楼卖的是女装。
下得楼来,沈安然奇怪地问道:“怎么没有更衣的地方?”
掌柜笑道:“更衣室在院中的厢房里,男左女右。”
沈安然听得眼角直抽,在厅中看过衣服,还得来到后院试衣,楼上的女装更甚,还需得下楼试衣,这是得有多不方便啊!
看过院中的布局,沈安然倒是挺满意的,正中两间正房,两侧各四间厢房,院中还有一口水井,院子两侧不引人注目处各有一间草棚,一间是厨房,一间是茅厕。
把整个院子看了个遍后,掌柜带着几人去到左边的那间正房,陆守财、沈安然和莫忘进入屋中,其余人等在了外面。
几人在屋中一张八仙桌后落座后,掌柜才开口问道:“不知哪位公子要兑下我这间店铺?”
站在沈安然身后的莫忘回答道:“我家少爷要开间成衣铺子,所以先过来看一下。”
掌柜没想到是这位最年轻的小公子要兑铺子,压下心中的好奇,问道:“不知公子对我这间铺子可满意?”
沈安然问道:“你这铺子是租还是卖?”
“我们这间铺子是勇安侯府的产业,我开的这家庆永昌是租赁的勇安侯府的铺子,公子要是有意兑下的话,我明天就联系侯府的管事过来与您详谈。”
沈安然听后颇为意外,没想到这铺子是侯府的产业,看来买下来的可能性不高了。要是租赁的话,还是得见了侯府的人再说。
“那你通知侯府的人明天过来详谈吧,你店中的物品打算如何处理?”
掌柜无奈道:“我老家母亲病重,我急于回去侍疾,所以也没有时间处理店中的物品,公子要是打算兑下铺子,就出一千两银子,店中所有物品都归公子所有,旁边的厢房里还存有上百匹各色布料。”
沈安然继续和掌柜详细了解了店铺的情况后,几人又去看了下库存的布料,绫罗绸缎,各色布匹,数量不等。
与掌柜约好明天见面的时间后,陆守财带着沈安然几人去往官牙处。
牙人手中也有几处或卖或租的店铺,沈安然看下来感觉都不如庆永昌的铺子适合她,于是她决定明天和勇安侯府的人谈谈再定。
陆守财陪着沈安然看了一上午的铺子,又邀请沈安然去醉仙楼用了午饭。
饭毕,陆守财谈起了正事,“凌云开铺子的布料打算如何解决?”
“我打算去定州一趟,找一家织坊合作,再买几个绣娘。”
“凌云可以考虑一下和我合作,我的祥云绸缎庄已经经营了三年,在定州有固定的合作织坊,布匹种类也很齐全,你在我店里直接拿布匹可以节省许多人力物力。
价格方面你尽管放心,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是不会赚你的钱的,你只要给我成本价即可。”
沈安然听言有几分动容,前世经商多年,所见的商人无不以利益为上,如陆守财这种知恩图报之人己经是凤毛麟角了。
“和陆兄合作我自是可以省心许多,但按成本价给我布匹却万万不可,亲兄弟明算账,陆兄运来的布匹也是有路费的,我怎么可以让陆兄做赔本的买卖呢。”
沈安然略思索后说道:“不如这样,我与陆兄合作,我们共同经营成衣铺,陆兄负责材料的采购,我负责制衣和销售,利润我们四六分如何?”
沈安然并不是贸然轻信陆守财的,昨日回去见到三表哥楚宇昊时,沈安然想到他和陆守财熟识,就和他提起了陆守财。楚宇昊对陆守财赞不绝口,称其才智卓绝,重情重义,是可结交之人。
此时听陆守财有合作之意不由意动,沈安然初到京都,尚还欠缺人脉,如果能和陆守财合作,自能事半功倍。
陆守财听言对沈安然的好感更是直线上升:“既然凌云有合作之意,我自也不能占你的便宜,给我一成利润即可。”
沈安然一脸无奈道:“我们的角色好像反了吧,陆兄不要再谦让了,那就三成利润如何。”
最后在陆守财的坚持下,二人达成协议,沈安然分给陆守财两成利润,由陆守财负责成衣铺的原料采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