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手组织成团伙向梦三哥靠近。
声东击西是他们这一行最常用的手法。
扒手甲站到梦三哥的右手边摊开一张画像,扒手乙站在梦三哥的左边轻拍梦三哥的肩膀开口问道,“打扰打扰,小兄弟,我有个亲戚与家人失联,现在家里人正到处寻找。请问小兄弟可否见过画像上这个人?”
甲乙俩扒手刻意与梦三哥靠得很近,创造身体上的摩擦来影响梦三哥的感官。身后,扒手丙见甲乙俩已经把肥羊拖入戏,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钱袋偷了去,到手后又直接转手给扒手丁这个“路过的行人”。
整个过程配合得天衣无缝。
羊已脱毛。
身后的扒手丙开口道,“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没见过,老表,咱们还是去别处找找吧。”
甲乙俩知道已得手,敷衍一句后就急着脱身。
“诶急咋呢,我还没看清画像。”
已经中套的梦三哥怜悯心未了,居然还想尽自己绵薄之力想帮忙。
梦三哥左手拿画像一角,右手将手里握着的吊坠放回兜里。
不得了,钱袋不见了!
梦三哥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直接出手就住两人,“你他娘的,我还以为你们需要帮忙,没想到竟然是小偷!快把我的钱袋还我!”
“你这人什么这般不讲理呀,我只是向你打听打听画像上的人,我何时偷你钱了我。”
扒手面容十分委屈,演戏功夫一流。
“就是你们偷的!快把我银子还给我,不然我卸了你们是手。”
“没偷呀,我们可以让你搜身。”
梦三哥逐个搜三人的身,没发现自己的钱袋,不禁又对自己的判断产生质疑。
不过,梦三哥还是不肯认栽,“快把我的银子交出来!”
扒手见梦三哥手足无措,想想梦三哥竟能随身携带一大袋银子,想必他家里必定很富裕。他这邋遢的外表,不过是思想偏激想忽悠民众罢。只要羊还肥,不妨继续将计就计再宰一刀。
“喂喂大家快过来看呀,这小子在敲诈勒索我们。”
扒手诡计多端。
只要把事情闹大,最好是闹到官府。等肥羊家里来赎人的时候,被“勒索”的几人只要死皮赖脸咬定赔偿精神损失费一事,对方既然是富到流油的家底,想必会掏几个钱息事宁人。
“你们是小偷,倒来赖说我在勒索你们!”
梦三哥怒气飙升,不过又拿不出证据,最后,愤恨地甩甩衣袖要离开。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偷你钱了?喂,别走啊,不给个交代,这街坊四邻都对我起疑心,这叫我几个,在他人心目中还如何保持良好公民的形象。”
扒手抓住梦三哥的胳膊,不想放走,尽量把事情闹大。
“我银子丢了怪我不长眼,我认了。”梦三哥推开前来挡路的扒手丙,“你他娘的是不是想挨拳头?”
梦三哥没使多大力,可扒手丙戏演得好,一推就倒。
甲乙俩扒手也搅进去,“大家快看啊,这小子勒索不成,气不过就想出手伤人了!”
围观的人也开始纷纷扰扰。
有观众附和,扒手三人更是膨胀了,“哼!既然不给个交代,那咱几兄弟就用拳头讨回面子。”
“你他娘的,老子不忍了!不单要卸你们的手,还要捶爆你们的门牙!”梦三哥怒火中烧,欲拔刀剁了这三个贼子。可手往后背的刀抓去,入手的只是空气罢,才想到,双刀没戴,留在马车上呢。
三人呈三角形将梦三哥围住。
“嘭。”
“嘭。”
“嘭。”
拳拳到肉。
扒手虽占人数优势,可实力上却是嫩兔蹦狮子,一碰上,下一秒便就躺地咿咿呀呀呻吟。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场面特喧哗。
……
……
外面街道太喧哗。
月吟楼里,白天客户少闲着没活儿的姑娘们也都纷纷从楼里涌出来,在门口处扎成堆,想看个究竟。
楼上,月吟楼的头号招牌厢房公主,听闻楼旁街道上太过于吵杂,耐不住也把脑袋探出窗外看看热闹。
不看不要紧,一看颈都急。
“三哥!”
呼喊两声无果,厢房公主撤腿往楼下跑去。
月吟楼负责人那婳见厢房公主飞奔下楼,这可不得了,慌忙冲门口的其他姑娘们大喊:“梦柔柔要逃!姐妹们,快把门堵住,拦下她!”
厢房公主,正是朵娜拉森林里被水带出森林的梦柔柔。
可惜她命不好,没能像梦三哥那样撞到好心人愿将其收留家中。而是被人贩卖,最终陷入月吟楼。
梦柔柔与楼里其他姑娘的气质不同,两年时间,混出个头号厢房公主。是幸运?是伤悲。
“你们让开,我要出去!”梦柔扒开碍事的姐妹们。
那婳追下楼,喊着:“不能让梦柔柔走!古诺公子已经点名约好,现在正是他赴约前来的时间点,不能出差错!”
门被堵得水泄不通。
“三哥!三哥……”
楼里,声声凉,空悲切。
“媪娘,你就让我出去吧,让我跟故人见个面,求你了。”梦柔柔转向那婳哀求。
那婳摇头,“不行,古诺的定金已收,约定已结,若此时叫你跑了,咱月吟楼岂不是失了信誉。”
“求你了媪娘,让我出这门吧。我在这月吟楼呆了两年之久,那些富商的打赏钱财我都锁在百宝盒里。你让我跟故人见个面,我可以把我的百宝盒送给你。”
说到百宝盒,那婳眼睛一亮,“哟,还私藏有百宝盒!小翠,你去梦柔柔的厢房里翻翻,将百宝盒找出来。”
求不动那婳,梦柔柔把目光转向堵住门的这群姑娘,“姐妹们,咱们同是苦命人,为何还要为难自己人。可否让开,给我个出去的机会。”
见众姑娘有点松动的迹象,那婳吼道:“谁敢!哼!不守纪律,真以为咱们机构的惩罚只是摆设吗?我提醒你们一句,你们统统是举目无亲,熬不过惩罚死掉,没人会给你们烧纸!”
门又一次被人墙堵住。
楼外的吵杂声逐渐凋零,人群逐渐散去,梦柔柔心急如焚。
奈何无门可出,只好又跑回楼上,回到厢房里。
梦柔柔站在窗前紧张地朝街道张望,妄想着街道上的梦三哥也会心有灵犀抬起头看向窗户烙印住彼此的目光。
“三哥!三哥!三哥……”
那个念念不忘的背影,消失在繁华的街头……
梦柔柔瘫倒在地上,眼泪不禁流淌。
擦肩而过的滋味,心碎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