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泥坡上,先前被射死的那马匹虽已被处理掉。不过,处理得不精细,场地上仍有些许凝血印迹。
梦三哥策马奔腾来到红泥坡,发现地上有血迹,不禁勒马慢行,多留分心眼。
“你们留话叫我来红泥坡了却恩怨,现在我来了,你们可敢现身讨说法?”梦三哥喊道。
从林里,张魁等人大气不出,静心隐藏。他们在等,等绝好的机会一击致命。此时,梦三哥还为踏入机关的范围呢,由不得他们焦急大意。
见静悄悄无人应答,梦三哥出言激道:“同为习武之人,不当好武士也就算了,居然还是个欺软怕硬的怂包!前几天与我交手的那汉子,脑子虽然蠢了点儿,不过却比你们有骨气!”
话不中听,更是戳中歹徒们为张涵复仇的节眼。脾气暴躁的老五再也憋不住,蹦出草丛,骂骂咧咧,“操!我忍他个鸟!”
张魁惊呼:“老五回来!别坏了计划!”
老五冷哼,“你们想藏那就继续藏,老子忍不了,看我去剁了他!”
“干你娘的,我弟弟张涵都打不过,你逞你妹的英雄!”张魁气急败坏,狠捶泥地破口大骂,“老二,你随我去接应老五,老三你继续潜伏等时机放弩箭。”
见路边林子崩出三个人,梦三哥没有犹豫,瞬间拔出双刀迎敌。在歹徒老五从林子里蹦出来之际,梦三哥策马冲锋。
由于老五也在弩箭的攻击范围,掌管弓弩机关的老三不敢大意,没能抓住这个时机将梦三哥射杀。
哒哒哒。
梦三哥借助马匹冲锋之势,挥刀朝老五割去。
片刀对决,老五不敢大意,没有迎接梦三哥的冲击,而是选择狼狈打滚的方式躲避梦三哥递来的刀,还顺手在马身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刀口。
老五骂骂咧咧,“骑马跟我斗算什么好汉?有种下马,咱们公平拼身手!”
梦三哥没有理会,第一回合没能得手,驭马回头,继续不要脸,借助马匹的冲锋。
对待敌人,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其格杀!
玩命的时候,鬼会跟你话公平!
真要论要不要脸,那么,这些人又何曾给李叔公平较量的机会?
梦三哥如此想着。
老五见梦三哥未曾下马公平对决仍旧策马作战,心有点虚了。先别提梦三哥的危险度,单凭马匹的冲击力就足够他喝一壶了。由此,老五不敢与其硬碰,只好跃上路堤,窜回林子里。
老五刚跃上路堤,而前来助战的张魁与老二却恰在此时闯至路上。马匹的速度太快,老二避之不及,被梦三哥一刀腰斩。
“老二!”张魁大呼。
这节奏也太快了些吧……还来不及反应,老二已被腰斩……
刀染血,梦三哥的战意更浓,再次调转马头。
老五窜进林子,并非是临阵脱逃,而是去砍来一根比胳膊略粗的树干,回到路上,凭自身蛮力将树干一端插进路堤,另一端卡在对面的石头处,以此方式拦截奔腾的马匹。
被树干横阻道路,不能继续策马冲锋,梦三哥只好下马,与歹徒斗身手。
老二被腰斩,血水堵住呼吸管道使得他口鼻咯咯响,眼神涣散,被腰斩的刀口是那么的醒目……
马匹的身躯被老五割一道口子,冒着血。马也会疼,疼得尿都滴了,更何况是人呢?
好战分子老五没有去多看即将死去的老二,而是目光专注于对手。
“为何杀害我李叔?”梦三哥没有急着出手,而是盯着歹徒老五问道。
老五没说道,倒是张魁开口了,“你杀我弟弟在先。”
“我不认识你弟弟,而且,你们拦路劫财害命,我的刀刃自然不仁慈。”
“那就没得谈了。咱们不死不休。”张魁伸手抹合已死去老二的眼睛,手持鬼头刀站起来,双眼布满血丝,酝酿血性。
“跟他叽叽歪歪个蛋啊,干就完了。”老五提片刀奔来。
已奔至梦三哥近前,老五大踏步,“呼”,片刀带着呼呼风声,可见出手凌厉。老五的这一招,不知刀下已屈几多冤魂,呼呼的风声,是迅猛切开空气所响,是刀的战歌,亦似往昔曾死于刀下的冤魂所唱。“牛犊羔子,拿命来!”
“老五,我来助你!”张魁见老五奔向梦三哥,便也操起鬼头刀与老五的片刀配合。鬼头刀分量不轻,声势虽不及老五的片刀迅猛,却是另有特点,沉稳地递进,颇有一番藐视一切阻碍的刀意。
李叔一家的悲剧,让梦三哥内心扭曲起来。“想拿我命?我绞你身叫你变成肉泥!”
梦三哥沉下躯体避开老五的片刀轨迹。他自小就是玩刀的主,对刀的掌控深得造诣,娴熟横刀,把自身当做一个陀螺,错脚、扭腰,携着开刃的双刀旋转,迎向如虎扑来的老五。
张魁见惯了老五的凶残,许多次老五往人前一站,那凶恶的样子远比张魁这个当大哥的更有威慑力。此时,见梦三哥面对自己与老五的联手居然仍旧显得从容不迫,内心不禁发凉,战意退缩,递出的刀也缓下来。原本他出手时间已是比老五略晚,此时再缓,两刀的攻击出现了较大的间隔。
再看,老五与梦三哥的交锋,两人身形已错开,老五仍是站着,梦三哥转动的趋势已停。
潜藏在林子里的老三看见此景,跳出来拍手欢叫,“老五好样的!”
“哐啷……”
老三刚欢叫,却见场中变故生起。老五的片刀哐啷落地,身躯断作三截。由于先前的速度太快,血根本来不及飞溅,而此时身体崩塌,顿时,血如同被打碎的水缸,瞬间浸透一大片尘土。
梦三哥切割完老五,趁老五后边的张魁慌神,直接来个扫腿将其撂倒。
二对一,一个回合一死一伤。
张魁心生恐惧,朝丛林里喊道:“老三,别管我了,快射!”
声音带着颤抖。
“射”和“撤”口音相似,再个,张魁慌了神口齿不清晰,使得梦三哥会错了意。“我有腿我会追,他能撤到哪去?
梦三哥逼近张魁,“既然还有同伙,那你的命就没活着的必要了。”
梦三哥手起刀落,将张魁当场格杀。白刃战,搏命时特惊魂,时间的消耗却是极短。马匹撒泡尿的功夫,场中已是三条人命。
场中的进展叫路边丛林里的匪徒老三惊慌失措,触发弓弩机关后便夺路逃亡。
“嗖……”
五个匪徒花三天时间设的机关,这可不是一个小工程。四十多根弩箭覆盖搏斗的场地,带着嗖嗖嗖的穿梭声袭向梦三哥。
身死铺地的张魁、老二、老五被飞来的弓弩串成了“糖葫芦”。
挥刀劈在弩箭上错开方向呀、翻跟斗呀、驴打滚呀啥招都使,奈何弩箭有点密,梦三哥终究还是被射中了。
“啊!”
梦三哥的惨叫响起,正在逃亡的匪徒老三猛然回头。
这,将是除掉他的最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