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武后半月,公轩与门内高级修士一同前往云崖岭军前效力。
刚出圣院,一个羞答答女子,便落在众人眼前。
“司空师姐!”公轩打了个招呼,带了众人踏上弩车。
司空静脸上羞涩,动作可不羞涩,身形一闪,跟着上了弩车。
“师姐,你这是?”公轩原以为她来圣院是有事。
“搭个顺风车,一起去历练!”司空静道。
“师妹这顺风车,搭的费力,绕了不少路吧!”陆珍取笑道!
“没有绕路,我在虎丘游山玩水半个月,没有离开过了!”司空静俏生生,羞答答的回道!
“既如此,那便一同去吧!”公轩不疑有他。
众人看着小先生,眼色古怪!
“各位,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身上有何不妥嘛?”公轩被大家看的有些疑惑!
“没有!”众人异口同声道,说话中弩车飞起!
众人都知道司空静的花痴病,唯有公轩一心求道,反而不知到底何事!
“小先生此回去了军中,连烧水做饭,铺床垫被的人都带好了,真是好福气了!”一个叫胡蝶飞的师姐,不忍看小先生落人彀中而不自知,笑着点破道。
“此话怎讲,师姐不要取笑!”公轩再无心,看见司空静的眼神,和众位师兄弟的古怪,也有些醒悟!
胡蝶飞叹了一口气说道:“司空静师妹,喜欢上你了!要跟你一起!”
“只是司空静师妹!有些怪癖,好男儿见一个爱一个!”
“师姐说的是,说来也怪,只是我见了小先生后,便觉得其他师兄没那可爱了!”司空静红着脸道。
虽说修道之人,不再受世间礼法限制,而是遵从本心。但如司空静这般随心所欲,众人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你这班见异思迁,若是小先生与你在一起,他日你又爱上其他男子,伤了他的道心,又如何是好!”陆珍有些忿忿道。
“怎会如此,其他师兄知道我喜欢小先生,没有原来那么喜欢他们后,个个都是很开心!莫非小先生道心与他人不同!若是如此,却是有些麻烦!”司空静眉头紧锁,苦思良法!
众人哭笑不得,公轩此时才明白到底何事!
“这位师姐,我一心修行,暂无他念,你还是另寻他人吧!”公轩赶紧道。
未想司空静听后,长吁了一口气道:“如此甚好,这样我若是又喜欢了他人,便不会伤了你的道心!你一心修行就好!”
司空静走到公轩身边,轻轻帮他整了整衣服,说道:“每日能为你束发整装,我便心满意足了!”
“若是小先生喜欢他人,与他人情投意合,比翼双飞!你又如何?”
“那是他的事,与我有关系吗?”司空静不解!
众人听了,皆道:“师妹道心通明,是我等执拗了!”
修行最重修心,心智不坚,道心不通透,便会被杂事所扰,修行自然就慢了!坚明纯,乃是大道基石!
半日后到了云崖岭大营,登记造册完毕,去拜见联军统帅地灵大法师张随云!
自去年商河口大战后,云崖岭再无大战,双方在这方圆千里的大山群中对峙,战线犬牙交错,互相渗透侵夺!今日你挖我一个洞,明日我就毁你一个塔,小战日夜不息,寸土必争!
张随云带他们来到大营主峰山顶,指着数十里外的云崖岭红雾弥漫的主峰道:“那便是妖兽的祖神山,祖神山以妖族祖神本命的祖神血石为阵眼,布下了天罡血煞大阵,此阵平常用来孵化妖兽,战时最大用处便是妖兽若是受伤,回到阵中半刻钟便可恢复如常。常人若是冲入这阵中,便会迷失神智,成为大阵血食。血食越多大阵越强,特别我人族修士,如成了大阵血食,更是数倍十倍百倍于普通血食!20年前,我张门十万精锐战士,上万修士在此被妖兽伏击,尽成如今这云崖岭祖神山血食,以至于这天罡血煞大阵,将整个云崖岭主峰都包囊其中。“
‘如今我们与妖兽作战,主要是小队的偷袭渗透,我送你们一句话: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不要计较一山一地的得失。“
张随云在这茫茫大山中与妖兽整整打了20年,从一个普通将军,成长为全军统帅,一身本事历经千锤百炼,他将自己对山地作战的理解写成了一套百战余记,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十人以上的卫队长要会背,百人以上的参军队长要会倒背,千人以上领军队长要知道那句话在哪页,万人以上的总军将军要知道哪个字在那页哪行第几位!
回到大营,参军带着众人到战教营报到,这战教营便是专门读百战余记的地方,还有人每日与他们讲妖族各种习性,主要大山主,山主的脾性,技法。包括这云崖岭周围i的山势地形,气候,水源,植物,野兽种类!还有兵种特点,武器特点,无不详细备至。
公轩等人到时,已有数百人在内学习,都是各处来参军的各级修士,还有在军中觉醒的中低级修士!
张随云能用30万大军,缠住近千万妖族,让其困在这大山中20年不能动弹,其行军布阵,用兵之法,巧妙卓绝之处,让李圣林圣赞其为当世兵事第一人,虞圣写副对联与他:“细密绵柔水银泻地,劲猛狠辣苍鹰搏兔。张随云觉得深合其心,将这副对联写在战教营的大门口。
公轩翻开百战余记,见其第一句话就是:水无常型,兵无常势,因势取利,利足辄退!这本百战余记乃是张随云从卫队长到全军统帅前的一本日记,记述了他大大小小所有参与过的战斗,并且亲自注释点评。
公轩看书甚为仔细,这百战余记中,公轩未发现20年前云崖岭大战的记述,也未有10年后再次大战云崖岭的记述!
只有一篇商河口大战的评述!张随云在书中写道:”土门用兵之人,不知何人也,料敌之明,用兵之迅猛,真神人也。犹痛我云崖大殇,若非如此,三门两军合力,当能尽复镇北关!“
还有一篇关于土原镇北关30年前丢失的评述,”镇北告急一到,便当遣六卫与土原重骑日夜北上,却以敌情不明,跌宕数日,敌军即已合围,当合重兵,以雷霆之势,内外合击,一举击破重围,哪有这般梯次投入,被众妖围城打援,犹如割肉喂狗。此战之失,固然力有不逮,然用兵者之昏聩,足为后来者诫!“
有一篇论舍得中写道:”为将用兵,当明晰舍得,当舍之时,即使手足,也当一刀断去,犹豫不得,当得之时,蝇头小利也要锱铢必较分文不让。“
过了几日,有教官送一本书与公轩,说是张帅特意送来与他!
公轩揭开蒙皮,见封面写着云崖岭三战!那教官看见书名,笑道:”这书我都没看过!据说只有张圣,门主等人看过!阁下何方高人,可否见告!“
公轩想起临走时张圣嘱咐,不可以真名示人,乃笑道:”在下雷轩,也不是什么高人,教官见笑了!“
”雷轩!你是雷门的人,确实少见!“那人笑道。
公轩含笑不语,朝那人行了一礼道:”多谢张教官转送,我这就回去了!“
那人还了一礼道:”慢走!“
看见公轩出了帐篷,他暗想:“莫非如大雷师一般,是个天生的雷法,难怪大帅如此看重!”
公轩回到帐篷,翻开那本书,见扉页上写着:“二十年来,每思云崖之殇,尤痛彻心扉;每见云崖血雾,是我同门血肉,便觉刮骨刺心,肝肠寸断!”
7日,铜骨台烽火急报!张帅见警,即拔营西进,是时,龙墙战事急,张圣正好北去!
我军轻兵急进,淄重补给,具由飞空船急运。第二日,侦查來报,妖群数百万众,过垒不攻,逢哨不拔,向南狂奔中!
张帅闻讯,命全军拼死日夜急行军,急占云崖岭,飞空船,更是先运精锐,抢先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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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军急战,敌军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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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后方急报,敌军有会飞狼兵至少十万以上,副帅要张帅弃守撤军!众将议论纷纭,一日不决。
翌日,敌飞狼一部切断我补给!
…
副帅战没,我等冲出包围!张帅断后,死战不走。
我等欲冲回救援,张圣赶到拦住。张帅见张圣已至,大呼一声:“天下罪人,无颜苟活!”以掌自碎天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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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一张表,乃是阵亡名单,此役虎丘张门大修士战死六人,尤其张帅,已是亚圣,武尊法师近千人,修士上万!伤亡之重仅次于镇北关覆没之战!张门精锐,几乎被一网打尽,消息传出儋洲振动!
按照张圣等人的计划,这批修士乃是准备将来收复镇北关后,镇守边关所用!可以说是虎丘张门的百年积存!
十年后,土城被围,祖陵失陷,林圣力主强攻云崖岭。
“祖陵失陷,祖地被围,我等却无一战勇气,岂非万世笑柄!”
趁着龙墙战事稍缓,众圣聚集50多位大修士,5000架飞空弩车,强飞云崖岭上空,在空中硬撼祖神山天罡血煞大阵!
空中大战三日三夜,5000架弩车剩了1000来架冲出飞狼兵的包围网!雷鸣骂了句:“打的什么鸟仗!”一怒之下躲起来不见众人了!
此战大修士未陨落,但儋洲风灵法士法师,近乎全灭,龙墙的补给都成了问题!十年都未恢复!
“此战后,我与张圣深谈,单凭修士之力怕是无力回天。凡人之力弱小,如何聚沙成塔,又是难题。。。”
三战云崖岭,是后来补写!
“”20年休养,尤未能恢复当年景象,可知当年伤痛至深!张圣这日来告知大车弩造成,以轮轴拉动弓弦,常人也能使用,附以风灵,一发数十里,可远处攻破祖神山天罡血煞大阵!四圣要我统筹此次作战,务必收复土原。
我翻20年前商河口大战,定下北扯南攻之方略。以50万众,牵扯云崖岭众要,此处我自镇守。另有花门主帅百万精锐,从商河口攻破妖族祖神山,挥师北上,从土原包抄云崖岭之敌,歼敌之后,我部沿山北进,花部西进解土城之围,打通南北水路交通。集重兵北进镇北关,与我部汇合,打下此地,重铸雄关!
然敌翼狼兵,空中来去无敌,我风灵修士不足,不能制敌,若不能净灭之,又恐重蹈覆辙!吾日夜忧思,苦寻破敌良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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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兽贪鄙,我决意以巨弩扰之,再以小利诱之!
吾以巨弩为饵,周围深沟壁垒,设阵弩于四周,诱其翼狼兵来攻。初,杀其1-2万,让其破坏巨弩而去!增减阵弩,诱其不断来攻,加重其伤亡,一年之中,伤其翼狼兵70万以上!
张圣遂嘱咐花门主发兵攻打商河口!。。。
妖祖自爆神山,收复土原又成泡影!”
公轩花几日功夫,看完张随云的两本书,感慨万千!隐隐中有些明白追风当日为何如此之难,老族长们执意殉节而死,追风却不愿意他们白白如此送了性命!如今都成了一杯黄土,只是无尽哀思,缠绕着每个活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