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上官浩带着乔书棋和上官湛回了汴凉。
上官浩在私下的时候,曾与梦瑶圣主约定过了,如果他能成功炼化极地蓝焰,将苓瞳被吞噬的那一抹神识还给苓瞳的话。
那他就接受南山的帮助,彻底的平定上官。
梦瑶圣主那时的态度坚决,向来以大局为重的他,第一次想通过厮杀来解决问题。
南山的族人都十分尊敬梦瑶圣主,梦瑶圣主为南山,实在是牺牲了太多太多了。
梦瑶圣主的女儿虞浅,被上官王朝的长公主云兰所害,他为了大局,没有让族人参与这场报复。再者,乔书棋也差点死在了血盟的手里。
现在,他们竟然又对那才五岁多的小女孩下了手。
南山不会惹事,但是也不怕事。
当年虞浅是心甘情愿的去嫁给一个落魄公子,梦瑶圣主也就认了,女儿的死,多半也是她自己造就的因果。
虞浅在生产之际被血盟劫走,但是血盟已经被上官浩斩杀殆尽,速度之快,南山也没有出手的机会。
可是现在,就连南山那仅存的小媚主,他们也未曾放过。
一忍再忍,无需再忍。
上官浩回到汴凉的时候,百官早就在宫外迎接着了。
就连那一直都居住在元佛寺的云太妃,也在宫门外迎接,因为这一次回来,上官浩的身边,还多了一道小身影。
那人,便是如今汴凉的殿下。
据说那一天,上官浩在宫外,在长安城的百姓的注视下,亲自将代表身份的银牌交给了一个五岁多的孩子。
那孩子不卑不亢,为人谦逊有礼,在接过银牌的时候,就宛如大人一般得体。
面对百官,面对众多百姓,他的神色之间,没有一丝惧色。
“殿下万福!”
“诸位平身。”
也就是那一刻,上官浩的心里暗暗的做了一个决定。
上官湛虽是年幼,但却不像寻常孩子,他可以稳重,可以腹黑,也可以残忍,他与上官浩的处事方法极像,却又与所不同。上官浩在众人的眼里,一直都是温柔得如同谪仙一般。
可是上官湛不一样,在他接手了小殿下这个身份的时候,上官浩便消失了,娘亲也随之消失了。
上官湛知道,父亲是将这天下,暂时的交给了他处理,他去寻那位摄魂老祖了,娘亲不放心,肯定也跟着去了。
自从上官浩离开朝堂之后,一些陆氏余党还想趁机兴风作浪。
他们都低估了这个小男孩的能力,在上官浩走前的一个月,上官湛每晚都在书房,陪着上官浩批改奏折,听上官浩给他讲军事战略,现在看来,是父亲早就做好了离开的打算,又怕自己处理不了这些突发事件,所以给他猛然的补了一个月的汴凉要事。
上官浩走了一个月后,那陆氏余党想趁机崛起。
却被上官湛来了个瓮中捉鳖,一网打尽。
据说上官谋得知上官浩不在朝中的时候,还摆了上官氏皇族的架子,要让上官湛尊他,放他出府,可谁想,上官湛根本就不卖他这个面子,甚至将上官谋派遣出府的那位小厮打断了腿。
在杖责誉王府里的那些下人的时候,誉王还在旁边看着。
上官湛美其名曰,替誉王管教下人。
在场的人说,当时誉王的那个脸,都气青了,站在一旁吹胡子瞪眼的,皮那片上官湛还一脸童真的问他。
“王爷,我打这些下人,你不生气吧?”
上官湛从不唤上官谋为亲王,只认为他是一个获罪的王爷。
“王爷是个懂礼数的人,想必不会做出那些不懂礼节的事,肯定是这些下人胡说,竟然想让本殿下早晚都要过来给王爷您请安,你说是与不是啊?誉王?”
上官谋气得手直抖,牙齿打着颤,却只能吐出个“是”字来。
“那本殿下惩罚这些下人的时候,还请誉王数好了,一百杖,一杖都不能少。”
说完之后,便离开了誉王府。
临走前,只留下了一句话:“相信誉王不会徇私,过几日,我还会来誉王府,看望一下这些受伤的下人。”
就因为这一句话,那些下人,硬生生的挨够了一百杖。
因为小殿下说了,下一次来的时候,要看到这些“受伤”的下人。
你说,寻常的孩子,怎么会有这样多的心眼,这小殿下,虽然外表看起来无害,可这内心,却是无比腹黑。
光是上位一个月,就将那上官谋搞得叫苦连连的。
那一次没人的时候,上官湛甚至连转都不装了,直接对上官谋说道:“老头,你年纪也不小了,五十多了吧,以后,最好安分一点。”
那时候的上官谋,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上官湛,不敢相信这话,竟然是出自于一个孩子的口中。
“你别这样看着我,本殿下说的就是你。”
“小殿下,按理来说我可是你皇爷爷的弟弟,也是你父君的皇叔,你这般对我,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老头,现在这里没人,你我都不用装,你以后,最好小心一点,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小殿下是想威胁我吗?”
“本殿下不是“想”,而是就在威胁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前次蹦跶的那些陆氏余党,多半都是你挑唆的,本殿下年纪虽小,可若是论起心机来,未必会输给你。”
“你!”
“所以老头,本殿下最后警告你一次,给本殿下安稳一点,本殿下可不是那软柿子,你想捏就能捏的,我父君心善,留了你一条性命,但是本殿下不会,你若是再犯,本殿下会在我父君回来之前,将你处决掉。”
上官谋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然会受到这样一个小孩子的威胁。
并且那孩子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神里的那股冷意和狠毒,就连久经官场的上官谋,也不由得害怕。
“你现在依仗的,只是我上官氏皇族的姓氏而已,若是你不姓“上官”,本殿下早就将你暴尸荒野了,就你这样的,连给我父君提鞋都不配,还妄想坐上我父君的位置。”
那次见完面之后,上官谋便乖了许多,没有什么事,就不敢让下人外出了,至于让上官湛来给他请安的这件事,在宫里,也没有人敢再提了。
上官湛现在的这些做法,都是经过上官浩授意的。
一月前,在御书房的时候,上官浩问上官湛:“若是我将这天下交给你,你能否管理好?”
“父君,我才五岁。”
上官浩的双眸里有着暖意,更多的却是坚决。
“父君知道,父君现在问你,若是我将这汴凉交给你,你会怎么做?”
“每日三省吾身,仁乎?智乎?有胆乎?”
上官湛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有着闪躲。
“湛儿,你是我的孩子,这些年来,虽然我不在你身边,可是你的心性,为父很容易便看透了,在我面前,不用装作良善。”
“父君,你是要去救姐姐吗?”
上官浩在上官湛面前放了一幅军事图,并没有回答上官湛,反而是指着图中的长安城说道。
“若是有人想对你不利,你会如何做?”
末了,上官浩又加了一句:“你尽管放心说。”
“杀了他。”
“如果他的身份牵连甚广,杀了他,可能会失去民心,造成局面动荡,那湛儿,你认为此人,还该不该杀?”
上官湛皱眉:“该杀。”
上官浩轻笑:“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