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萧冲不见公孙出来,好奇往里看,发现曹光拉着公孙,给他看自己收藏的珍奇食材——黑熊掌、白鲸须、雪莲果等等。公孙一边闻,一边问烹饪方法。
宇文同说:“曹师在我家5年,这5年也没有今天一天说的话多。传说中的遇到知音,也就这样了。”
天黑前,韩龙、慕容坚、邸岳、牛劲四位先生回到驿舍,里面已是香气腾腾了。
大厅中间四张桌子,鲜卑狼组和高句丽虎组的菜齐了,各有五道菜摆在桌上,菜上盖着盖子,冒着热气。大魏龙组、扶余鹰组的桌上,各摆了三道,有两道仍在做。每张桌上,放着三五壶酒。
先生们对望一眼,心头大悦,这群太学生这样上心,也不枉他们倾心教导的一番心血。这一天,先生们也没闲着。慕容坚回家,细细向哥哥慕容焉说了在玄菟郡听到看到想到的事,又把慕容妮交他的包裹,送到她的父亲,也是慕容坚的叔父那里。韩龙依旧逛铁匠铺,在铁匠铺里呆了一整天。邸岳骑马围着昌黎城跑了一大圈,特别是城北那条大凌河,他沿着河岸,往上骑了几十里,看河水缓急,看河道弯直。牛劲跑到昌黎城东的医巫闾山的山顶,看天看云看景,发了大半天的呆,发什么呆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四位先生,均是各族一方风云人物,恰是博名利的好岁数,整整四年光阴却要陪少年们渡过。完成天命赛这个任务,先生们牺牲了时间,牺牲了自由。
萧冲这组,做的最后两道菜,是九转黄羊羹和吮指烤牛尾。雪鹰这组,做的是阴阳双蒸和清茶鲜极虾。没让几位先生等太久,四道菜先后完工,端上桌子。
慕容坚说:“我们鲜卑狼组,作为昌黎主人,占尽地利,放到最后来尝。”
“那我们不客气了,也确实有些饿了,就先从虎组开始吧。薄海,你们讲讲你们的菜,都是什么?”牛劲说。
薄海几人把盖子揭开,说:“我们这五道菜,都是昌黎本地的家常菜,我们先问着菜名,再找做得最好的人。没吃过我们这五道菜,等于白来昌黎城。”
韩龙、邸岳、慕容坚、牛劲,一一尝过,点头说好,尤其是慕容坚大为赞赏,说这五道菜最为常见,同时很是难做,做到这个水平,相当可以了。
到了鹰组,雪鹰等人信心满满把盖子打开。韩龙等人尝到阴阳双蒸,齐声说好,这所谓阴阳双蒸,是将鳇鱼一鱼两吃,左为阴,原味清蒸,右为阳,辛味粉蒸,同时出锅,鱼肉入口即化。鱼蒸好后,阴阳双眼处,最后点缀鱼子酱,鱼子酱用盐腌过,可直接食用。
雪鹰微笑着说:“先生们喝口白水,漱漱口,再尝这道清茶鲜极虾。”
青瓷盘里,静静横着几十尾一指长的河虾,虾粉红色,上面浇着一层薄薄汤汁。韩龙夹起一尾虾,放到嘴里,“嗯?嗯。嗯。雪鹰,这个虾,真是鲜到顶点。”
尝过之后,邸岳笑着问:“这个吃法,淡雅之极。里面的清茶味,怎么进去的?”
“萌萌、雪骄,你俩做的,你俩来讲。”雪鹰说。
刘萌说:“这清茶鲜极虾,取大凌河活虾,两寸左右最佳,剪虾头、虾尾,一一挑去虾线,用盐腌一刻钟,用清水冲洗一遍,放置一旁,同时备好三样东西,泡好的清明前的嫩茶水,烧沸的胡麻油,炖好的松蘑原汤,先将热茶淋虾上,将虾烫三分熟,迅速胡麻油淋在虾上,将虾烹至八分熟,控出胡麻油,最后将松蘑原汤浇在虾上。”
雪骄说:“泡过的嫩茶叶,放到盘中,作为点缀,借其香气。”
听着鹰组介绍清茶鲜极虾,萧冲感觉自己的口水出来了,赶紧咽了回去,说:“几位先生,我们龙组的五道菜,重点在九转黄羊羹和吮指烤牛尾,同样是我们亲手做的。”
慕容坚说:“这两道菜,我可都吃过,你们做得好不好,我一尝就知道。”
“并且,”萧冲接着说:“我们组的公孙,还将菜谱作了改进。”
“是吗?”慕容坚说:“这样的话,我得好好品尝一番了。曹光和刘余都是昌黎大庖师,能将他们的秘方作改进,不容易。”
先生们品菜的功夫,萧冲说了如何改进九转黄羊羹和吮指烤牛尾的。韩龙听了,点点头说:“大道相通。美食之道,与剑、马、箭的道,有类似的地方。从九转黄羊羹上,你们悟到了宾主食材的强弱、平衡、融合,放到剑道上,就是剑与人的主宾之分,是剑随人走,还是人随剑走。”
“放到射箭上,就是身到、眼到、心到、箭到,四到合一。”邸岳徐徐地讲道。
“那么,放到马术上呢?”慕容坚问。
萧冲、马清涛、雪鹰、薄海等太学生直直地站着,准备接受随后的点名答题。
反正,这种偷袭式考问,他们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