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姐……”雪鹰在萧冲身后说。安乐姐,这位漂亮的小姐姐,像照顾小弟弟一样照顾太学生们,换着花样做菜做饭,声音像黄莺一样好听,跳舞像云彩一样轻盈,这样仙女般的人,不应也不能被敌人伤着半点。杨林大保安,虽然嘴损一点,但那肯定是太学的家里人。安乐姐作为太学家属,不能也不应出现闪失。
想到这,乘着大家停步犹豫,萧冲乘机下城,跳上赤影马,直奔南门。雪鹰、马清涛、薄海等太学生,随后骑马跟了上来。
杨林早已看到南门的异状,但军令仍是指向西门,他咬牙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往南边跑。他左手举起盾护上身,拿起辟邪宝剑,沿着城墙一通猛砍,有人砍人,没人砍云梯。辟邪宝剑所到之处,血肉横飞,梯倒人摔。
他的凶猛,引来十数支强弓。本来他可以闪躲到女墙后面,看到身后和安乐一样同为女子的射手,他低着头,劲满左肩,硬生生顶住数十支利箭射在盾上的猛劲,不退半步。
不过,尽管仍在西城墙之上,他却是往南端走,能近一分就近一分,能近一步就近一步。
站在城楼之上的慕容坚和韩龙等人,比所有的人都早看到南门发生的事情。南门前,聚集了4000多匈奴兵。
慕容坚看着骑马站在西门外观战的轲比德和匈奴首领刘虎,问韩龙:“韩先生,这边是佯攻,还是南门是佯攻?“
韩龙说:“都是,也都不是。他们这是抓住咱们兵力不足,两边同时进攻,让机动队只能支援一方。你和邸先生留守这里,我和牛先生去南门。”
“拜托!”慕容坚说。
来不及系赤影马,萧冲直接骑马冲到登城马道中央,再跳下马,他拉转马头,拍拍赤影的脸,意思让它自己下城,然后就一路猛跑,向着安乐的方位。
南城墙上,箭矢横飞,匈奴人顺着云梯,将盾牌顶在身前,爬在了半空中。因为上午已经清过地面,他们的行动才如此迅速。冲在最前面的,即使是中箭,也不肯停下来,依然咬着马刀,混不怕死向前冲,为后面的匈奴人充当肉盾。而后面的人,则用手中的盾牌,护住前面人和自己的侧面,互为保护。
守城的平民射手,将这种肉盾视为肉靶,一箭一万不是梦,贪图钱财之下,纷纷探出身,向云梯上穿成线的匈奴人射箭,不时,有被射中要害的匈奴人,要么是自己掉下云梯,要么因为不再往上爬,被后面的人推下云梯,他们空出的位置,迅速被人填补上。
一名已经被射中两箭的匈奴勇士,爬到城垛之下,他用盾牌撞开两柄叉竿,用力在云梯上一按,借力腾空,左手持盾,右手握刀,向城上跳去。
两名守城军士立即上前,挺枪就刺。匈奴勇士左右两刀,荡开长矛,落在城墙之上,精神一震之下,他摆脱前排军士的纠缠,向后排的平民射手群冲去。
射手们慌忙往后退,匈奴勇士再往前一步,用力挥出一刀。在他后面,从云梯上,又有两名匈奴兵跳到城墙上。
有阳阳和“猴子”拿着门板挡箭,安乐射箭的感觉越来越好,准头越来越强,连耳边“一万一万”的吆喝声,她都听不见了。
“老板娘小心!”突然,她听到两声尖叫,原来给她挡箭的门板,竟然将她的视线挡住了。
“咚”的一声,安乐眼前的门板巨震,她退后两步,看到阳阳手中的门板已经破成两半,一个凶神般的匈奴人挥着刀,劈向瘦高瘦高的阳阳。
安乐再次拉弓,冲着这个匈奴人的脸上放出一箭。匈奴人一低头,箭擦着帽子飞过,正中后面一名跳进城墙的匈奴人,扎在右臂上。
阳阳扔掉手里已经破烂的门板,抽出后腰上的两把菜刀,迎上匈奴勇士的马刀。一寸短,一寸险,贴身斗起来,菜刀也能一刀断喉。
力大势猛的匈奴勇士,哪把阳阳放在眼里,横刀一扫,将包括阳阳在内的守城人士,逼开三尺,给后面匈奴人上城留出安全地带。这时,他感觉小腿一疼,低头一看,一把剔骨刀正扎在左腿肚子上,一个矮矮的人,正仰脸得意地看他。
从下三路偷袭他的,正是“猴子”大郎。
匈奴勇士忍痛,用右腿支住重心,左脚一踢,将“猴子”踹翻在地,马刀翻转,砍向“猴子”。
“猴子”大郎的武器剔骨刀,仍留在匈奴人腿肚子上,紧急之下,只能在地上往外滚,紧闭双眼,尽量把身体缩在木甲里。
此时,安乐的箭来不及射出,阳阳的菜刀根本不够长,拦不住匈奴勇士的利刃,眼见马刀就要劈中“猴子”,一道寒光闪过,匈奴勇士觉得喉咙一凉,全身力道全无,往地上倒去。
缩在木甲里的“猴子”大郎,觉得木甲被马刀砍中,正感不妙,却发觉没有多大力道,睁眼一看,砍他的匈奴勇士已经倒在他面前,喉咙处一滩鲜血。
这一剑,是萧冲赶到,宝剑“伯钧”救了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