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来到赌场,赌场中皆是赌钱之人,略显拥挤。
墨飞道:“带我去见你们的老板吧。”转头又对叶羽道:“小叶子,你先在这里等我下,我马上出来,这次不许自己偷跑,一定要等我。”
叶羽的心思全被赌桌吸引了过去,道:“知道啦,你快去还钱吧,到了这里,你不拿刀逼着我走,我是不会离开的。”说道此处,叶羽突然转过身来,拉住墨飞的衣袖,叶羽的身高略矮,才到墨飞的肩头,要仰起头才能看见墨飞,此时,叶羽就摇着墨飞的衣袖,仰着头,撒娇道:“哥哥,你给小叶子点钱吧,小叶子去赌几把,待会要是赢了钱,我请哥哥吃饭。”
墨飞摸了摸叶羽的头,道:“等我出来。”
走进赌场侧门,又走了一道长廊,就看到两人守在一个房间的门口,一个打手道:“禀报三爷一声,有人来替小叶子还钱。”
那人走进屋去,不多时便出来,道:“三爷有情。”
墨飞一进屋,就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佝偻着身子,坐在主位上,这老者看起来苍老无比,可细长的双眼中,却闪烁着光芒。
带领墨飞进来的人,对老者恭敬的行了一礼,道:“三爷,属下告退。”说完,就退了出去。
墨飞道:“小叶子欠了你多少钱?”
三爷用他细长的双眼,打量了墨飞一遍,道:“我每次借他十两,这些年前前后后一共借了他七十二次。”
墨飞道:“此地的规矩我不太懂,若是算上利息,我应该给你多少银两?”
三爷笑道:“我与公子投缘,这利息就算了,只要把小叶子从我这里借走的银子还上,就可以了。”
说完,就把手伸了出来。
墨飞看了看三爷伸出的手,道:“这是何意?”
三爷道:“请公子取出银票。”
墨飞道:“银票?我从来没有带过银票。”
三爷面色一变,顿有不怒自威之感,缓缓的道:“那你今天是来耍戏老夫的吗?”
墨飞轻轻一笑,拽下系在腰间的玉佩,道:“银票我没有,此物你可知道它的价值?”
三爷接过玉佩,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惊讶的道:“此乃玉中极品泪花石,看这雕刻的手法,应该是前朝圣手顾妙之的佳作,此玉佩,少说也值十万两。可否冒犯的问上一句,公子出身何处?”
墨飞从老者手中拿过玉佩,淡淡的说道:“我的出身你不必知道,你只需明白一件事,这玉佩对我来说,宛如九牛之一毛。我今天来,也并无它意,只是想和你赌上一把,我赢了,你和小叶子的债一笔勾销,你若赢了,我手中的玉佩,便是你的,不知你可愿意?”
三爷一直注视着墨飞的双眼,可墨飞平静无比,根本看不出墨飞在想些什么,许久,老者才笑道:“用区区七百两,去搏十万两,傻瓜才会不赌。不知公子,想和老夫玩哪种赌法?”
墨飞道:“我们就玩最简单的,摇骰子。”
三爷朗声笑道:“公子,你这是想与老夫比大小吗?公子,这边请。”
说话间,三爷已经站了起来,朝着屋内西侧的赌桌走去。
墨飞跟在三爷身后,边走边道:“赌大小未免太俗气了一些,不如我们各取二十枚骰子,谁若能将这二十枚骰子摇成豹子,就算谁赢,可否?”
老者闻听此言,顿时大惊,道:“公子若有如此手艺,那老夫也不必摇了,就算公子胜。”
墨飞走到赌桌前,看了看桌上的骰盅,道:“这个骰盅太小了,有大一些的吗?”
三爷喊道:“准备一个大骰盅送进来。”
不多时,就有一人捧着一个大骰盅进来。
墨飞接过骰盅,将二十枚骰子装进骰盅,也不见他摇的如何花哨,只是简单的左三下,右三下,上三下,一个转身回摇,将骰盅放在了桌子上。
墨飞缓缓的打开骰盅,二十枚骰子,冲上的一面,皆是六点。
三爷见此情景,哈哈一笑,道:“想不到公子如此年轻,竟有这般手艺,老夫佩服。我与小叶子的帐,一笔勾销了。”
墨飞取出玉佩,递给三爷,道:“这个玉佩,你收下吧。”
三爷诧异的说道:“公子这是何意?”
墨飞道:“你说它值十万两,就当我存在你这里十万两银子好了,若是小叶子以后来借银子,你就借他一点,每次不要借他太多,我怕他输的太快,我还没回来,他就把钱全部输光了。万一他把钱输光了,又欠了你银子,你也千万不要难为他,等我回来,我会替他还。对了,你身上有银票吗,先从这十万两中取五百两。”
三爷取出五百两银票,递给墨飞,道:“公子对小叶子这么好,您是小叶子的什么人?”
墨飞边接过银票,边往外走边道:“他叫我哥哥。”
墨飞来到赌场,扫视了一眼,没有看到叶羽,顿时心慌了一下,匆忙的四处寻找,挤过了一堆人,才看到身高略矮的叶羽正趴在一张桌子上,盯着桌上的骰盅,兴奋的在叫着什么。
墨飞舒了口气,来到叶羽的身边,把银票递给叶羽,道:“小叶子,这些够你玩吗?”
小叶子接过银票,看到足足有五百两,顿时更加兴奋,高兴的道:“哥哥,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小叶子爱死你了。”
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墨飞,道:“哥哥,我们先去把银票换成碎银子。”
墨飞道:“换成碎银子干什么,直接用银票赌不就行了嘛。”
叶羽道:“我的傻哥哥,这几张银票才能赌几把,不过瘾呀,我们把它换成碎银子,就能赌好多次,那多过瘾。”
来到兑换碎银子的地方,侍者抬头一看,道:“小叶子,你不是刚走吗,怎么又回来了?”
叶羽扬了扬手中的银票,道:“小爷爱回来就回来,你管得着吗?把这些银票全部换成一两的碎银子。”
不多时,侍者就拎出了两大袋碎银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侍者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没人注意,快速的把五块一两的碎银子塞在了叶羽的手中。
叶羽似乎早就料到此事,快速的接过银子,塞进了腰间,小叶子对着侍者甜甜一笑,道:“侍者大哥,多谢了。”
墨飞和叶羽一人拎着一袋银子,来到了骰子桌前,叶羽拿起三块碎银子,一块放在大,一块放在小,一块放在豹子,然后就趴在桌子上,兴奋而又紧张的盯着骰盅,口中不停的喊着:大,小,豹子。
不多时,摇骰子的侍者喊道:“二二四,八点小。小赢。”
叶羽拿回银子,激动的叫道:“哥哥,你看我赢了一两,我厉害吧。”
说完,又拿出三块碎银子,大压一块,小压一块,豹子压一块。
墨飞目瞪口呆的盯着叶羽的操作,道:“小叶子,你这赌法倒是新奇,你这种玩法,会赢吗?”
叶羽道:“我这样压,无论它开什么,我都会赢呀。”
墨飞道:“可每次你的银子都会少一点。”
叶羽道:“你看看这四周的人,他们赌的是银子,是生死,是命运,输了想回本,赢了还想在多赢,这样陷在这赌场的泥潭中,他们会快乐吗?我和他们不同,我赌的就是快乐,你若是不在乎银子,每把都会赢,难道不快乐吗?看开点,玩嘛,就是图一乐。”
就在这时,侍者喊道:“一三四,八点小。小赢。”
叶羽高兴的拿回银子,道:“又赢了。”
一抬头,见墨飞像是看傻子似的盯着自己,叶羽踮起脚尖,凑到墨飞的耳边,小声道:“哥哥,你真以为我傻呀,实话告诉你,其实我是这个赌场的托。”
墨飞惊讶的叫道:“什么,你是......”
墨飞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叶羽用手堵住了口,叶羽颇为紧张的道:“哥哥,你小点声,这话要是被外人听到了,小叶子的饭碗就算是被砸了。”
墨飞凑到叶羽的耳边,道:“好,我小声些,绝不会让外人听到的。小叶子,你在这里当托,不是应该挣些银两么,怎么反而欠了他们的银子?”
叶羽气呼呼的道:“这就怪三爷那个臭老头,让我当托,还不肯多借银子给我,每次都只借我十两,十两银子全输了,也就多给我十文钱。”然后冲着墨飞笑了笑,从腰间取出那五两银子,道:“还是哥哥最好,给我五百两,让我一次就挣到五两银子。”
墨飞道:“你就靠在这里当托维持生计吗?”
叶羽撇了撇嘴,道:“这点钱哪够维持生计呀,客栈,珠宝店,当铺,妓院,等等等等,只要是能挣钱的地方,我都会去。”
墨飞听到妓院两字,忙道:“你,你去妓院那种地方做什么?”
叶羽看着墨飞,平静的道:“哥哥,你说我去那种地方还能做什么呀。”
墨飞顿觉心中慌乱无比,只道:“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