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天重新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着周围不断变化的星辰,它们躁动着、改变着自己的轨迹,不断凝聚成不同的图形,有的时候像一只巨兽,有的时候像一位举着巨剑的人,有的时候,像一栋钢铁堡垒,不停的宣泄着自己的愤怒,但星辰更多的时候,表现的是无数的黑点相互碰撞,最后化作一片虚无。
艰难的爬了起来,感觉自己来过这里,这里好像……好像在……在……辉烬石碑中看见过,不过没多少印象了,就是感觉很熟悉,但是这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一双由星辰凝聚的手由下而上的托举起左天,手中的星辰逐渐变成一道道锁链,将左天捆绑起来,然后……丢了出去。
在被丢出去的一瞬间,左天好像看见了一只巨大的黑眸,牢牢的看着左天,紧接着,就是无边的黑暗。
“我好像知道了什么……重塑……世界……”左天呓语,再次陷入昏迷。
“子俊,你这样真的可以吗?再裹连头的看不见了!”玲衫看着眼前兽皮背心的汉子将无数层兽皮衣包裹在左天身上,而瘦小的左天已经快看不见头颅了。
“没得关系,没得关系,出点汗什么都没事了,再说了,形相总不可能比我闷死吧。”兽皮男子脸庞刚毅,双手的肱二头肌暴露,后腰上别着一把短斧,此刻正手忙脚乱的将剩下的兽皮衣包裹住左天。
“咳、咳咳!’”左天重新睁开眼睛,“嗯???”
左天试图转个身,但兽皮衣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挣扎了几次放弃了,可怜巴巴的望着站在一旁轻笑的玲衫。
玲衫这才走上前,帮左天解开了所有兽皮衣。小伙子这才蹦蹦跳跳的跳下床,开始舒展刚刚才解放的身体。
“你告诉我,他……真的是形相?”子俊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兽皮衣上,挠了挠脑门,看着在伸懒腰的左天,一脸的不可置信。
“没醒的时候和一个半大的小孩差不多,但是会使用高端的秘法,就是不太熟练,但如果他醒了……那就是一个战争机器,不受任何人的控制。”玲衫坐在子俊的床上,忧心忡忡,“包括为他取名的我……”
“听城主说,妖族的第六代妖王也要出世了,是狼族!”子俊伸手,一把巨斧出现在他手中,斧面上是一朵花,一朵被荆棘包围的花,斧柄上的花纹是闵音界象征力量的巫牛。这是子俊的家传兵器,巫棘之斧,以巫牛之力为斧柄,以荆棘之花为斧刃,切断一切虚妄,斩尽无尽黑暗!
“这么想打仗?时间还没到呢,真正的打仗,不只是人和妖……”玲衫看着天花板,小声的说。
左天回头看了一眼拿着巫棘的子俊,也伸出一只手,但是却没有武器出现在他手中,他歪了一下头,眉头一皱,一双小手努力的想召唤出一把武器,可任凭他如何努力,就是没有东西出现在他手中。
子俊开怀大笑,将巫棘插入地下,手掌一背,巫棘消失。
左天完全没有注意到子俊的动作,依旧在试图召唤出武器,他的视线逐渐聚焦在他的手掌上,他的目光穿过了他的手掌,他好像看见了一点微光,那好像是……似曾相识……
风云骤变,本来蔚蓝的天空突兀被乌云铺满,狂风骤起,有鸟型莯兽开始逃离,有兽型莯兽嚎叫着远离木屋。
“什么情况?”子俊和玲衫对视一眼,察觉到左天的不对劲,他在强行控制自己的精神力,引起世界的共鸣,而在两人眼前的左天,保持着看着手掌不变的姿势,周身开始弥漫金色的光芒。
乌云密布的天空突然撕裂开来,撕裂口仿佛瞳孔,瞳孔注视着左天……
“形相已正式苏醒,重塑准备开始”罪畏石壁。
“待命”罪畏石窟。
“待命”罪畏洞窟。
…………
妖族
各大族群的首领在古树娑朽前会和,古树的眼睛扫过所有首领的面庞,没有开口,而各族群首领沉默的坐在原地。
娑朽的召集会议五天前由地灵使发放到各大族群,地灵使千百万,几乎是同时将会议通知发放到各个族群的族长手中,就连水中的族群都派陆生生物代表开会了,但还是有一个族群至今未到达……
狼族!
第六代妖王是在狼族诞生的,娑朽已经得到预言了,但是……狼族的族长至今未到,而且,地灵使也了无音讯。
娑朽的眼睛保持沉默,整个森林因为她的沉默变得寂静无声,甚至连落叶都不敢下坠……
“再等等……再等等……”娑朽在心中默念着,努力尝试与地灵使建立精神链接。
“在哪?”
“……”
“在哪?”
“远……”
娑朽睁开眼睛:“会议开始!”
所有妖族族长及代表起身,所有妖族的族长和代表手心都有一片绿叶,此刻,绿叶闪烁着阵阵光芒。
“第六代妖王在狼族诞生,而……妖王,目前还未正式觉醒,据地灵使传回的微弱信息,妖王还在远方……还未接受使命。”
“请在场的各族族长及代表,预备整理军队,我们要在妖王觉醒之时拥有一支成规模的妖族军队,我们这一次……不为妖族的生存而战……我们……为了我们妖族的荣誉而战!”
“领命!”众族长及代表将绿叶贴于头部,心中默念。
狼族
狼族现任族长诺看着心之眼上倒映的脸庞,不可置信。此刻他坐在圣物殿,苍老的脸庞透露着岁月的沧桑,已经不再锋利的獠牙说明了他该退位了,旁边的翠绿色地灵使和他一起看着心之眼上的决策,面无波澜。
“怎么了?”地灵使看着将要暗淡的心之眼的镜像,开口发问。
老族长诺挥了挥手,镜像消失:“我知道妖王是谁了……”
“谁?!”地灵使转头。
“几年前……那只被你们抛弃的幼狼,翼。”诺似笑非笑的说,眼中带着嘲弄。
人间界
乌克米亚山
穿着黑衣的男人站着帮身前坐着的红衣姑娘梳着如瀑般的长发,姑娘的不安分的坐在凳子上,双腿不停的晃着,但是上身稳稳当当,男子用木梳小心翼翼的梳理这女孩的长发,分外小心。
“哥,爷爷是不是说,我们今天就要下山了啊?”姑娘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问着身后的黑衣男子,声音带着一点稚气。
“应该是,爷爷说……他已经帮我们准备好了行李,今天……我们就下山……”男子声音支支吾吾的,好像在掩盖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姑娘没听出哥哥的支支吾吾,她手里把玩着昨天爷爷给的玉佩,那是一块红色的赤菱鸟,象征着自由与轻灵。
男子收了木梳,轻轻摸了摸女孩的头:“我们去找爷爷吧。”
男子的目光带着一丝的决然。
闵音界
科玛山
木屋前,一位赤裸着上半身的男子手中握着一把长剑,在修习自己的剑法,他的每一剑都带着一股常人所不及的压力,他的每一剑都透露着杀意。
缭乱的剑法,在普通人眼中就是一道道残影,但在持剑人眼中,却是满眼杀招,这不是一般的剑法,是苦修多年,被孤独与无奈逼出来的剑法。
持剑人长剑入鞘,吐出一口浊气,没有回头,他知道来客人了。
“寻吾,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