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昨夜醒来之后,杵臼没有和芮姬多嬉闹便休息了,第二日早晨醒来便召集众卿、大夫等在北宫朝会,首先国、高二相向他汇报了这几日齐国国内的各种事物。
如今是三月暮春,按照以往的惯例,春天的时候公室需要把国中国人组织起来按照计划从事农耕,是谓“深耕而疾耰之,以待时雨,时雨既至,挟其枪、刈、耨、镈,以旦暮从事于田野”,尽可能地按照天时从事农业活动,充分利用下雨时带来的水资源。
在忙完农事之后,公室还要组织国人统一起来集训。当初恒公时,管子为了强军,在能够征召更多的士卒的同时,也不引起他国的恐慌,合军政为一体,寓兵于民,将全国民众以军事编制组织起来。首先,他规定五家为一轨,每轨设轨长;十轨为一里,设司里一人;四里为一连,设连长一人;十连为一乡,设良人一人。每家人要出一人从军,这样一轨可得五人,组成一伍,由轨长率领;十伍组成一小戎,有五十人,由司里率领;四小戎组成组成一卒,有两百人,由连长率领;十卒组成一旅,有两千人,由乡良人率领;五旅组成一军,有一万人。
他因此为齐国建立了三军,分别由国君、国、高二氏为帅。到了春秋二季,便通过狩猎的方式训练军队,使“率伍整于里,军旅整于郊”。整训完成之后,还不许自由迁徙,要求每伍的人“祭祀同福,死丧同恤,祸灾共之”,使人与人、家与家之间互相密切联系,做到夜里打仗互相听到声音而不会混乱,白天打仗面目互相熟悉,便于相互协调救助,达到“居同乐、行同和、死同哀,是故守则同固,战则同强”的目的。
前一段时间刚刚结束了春天的农耕事务,国夏、高张还有大司田陈乞把这一次统筹的结果和出现的一些问题向杵臼做了汇报,然后便又说起来集训的事情。
“君上,这几日便要召集士卒进行春日集训了,不知君上有什么训诫?”
国夏恭恭敬敬地向杵臼汇报着,杵臼坐在君位上,之前听众卿讲农耕之事听得昏昏欲睡,这会儿听闻集训之事却忽然精神了。
“这一次集训我亲自率领。对了,国和大夫,听说姜国来人求援了?”
众卿和大夫们有些惊愕地看着杵臼,去年起他便害了疾,身体渐渐变得差了,春秋两季的集训都没有参加,对国事也变得少有过问,每日只是在宫中和芮姬饮酒作乐,要么就是逗弄他的幼子荼荼,今日怎么忽然对集训之事起了兴致?
而国和听到杵臼的问话,却赶紧越众而出,向杵臼禀告起来。
“是,君上。他如今正在舍馆之中。”
“那便召他过来吧。”
杵臼听了,扯着嘴笑了笑,然后挥一挥手,便有一位宫人从他的身后走出,前去召公孙树入宫了。
为什么又梦见前世了?
公孙树坐在床上,盯着眼前摊开的手掌,疑惑地想着。上一次他在鬼村之中晕过去之后,也梦到了前世大学时的光景,这一次又梦到了高中时期的情景。他暗想莫不是觉醒了前世记忆之后怀念起前世的事情了。
话说回来,前世他居然在大学毕业的前夕落水死亡,着实让人不知怎么说才好。他有点埋怨,徐杰也不知道叫人来救他,或者是拉他一把。
不过,也可以算是一种解脱吧。
前世的二十二年中,他一直都随波逐流,总是浑浑噩噩地过着自己的生活。虽然,相对于其他人,他可以轻轻松松考一个还行的成绩,可是,他既没什么目标,也没什么兴趣,只是沉浸在小说的世界里,便度过了初、高中的六年。喜欢上一个妹子,高考结束后表白被拒,说暂时不想谈恋爱,然后就发现她三天后脱单了。不过,她也确实好意,毕竟总不能直言你长得太丑了,行为太猥琐,不喜欢。
考了个不错的分数,随随便便选了一个还行的大学,却在大学里一事无成。学业上毫无成就,只能勉勉强强地毕业,好不容易才在最后完成了一篇优秀论文。
学生工作和社团也没做出什么来,在学生组织里做干事的时候,没心没肺,反而做得不错,被原来的部长选为了继任者。做了部长之后才发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心力交瘁也不过把部门的事情应付过来,却难以达到优秀,实在无力做下去了便没有竞选主席团的职位,就这么退出了。在跆拳道的训练倒也坚持了下来,想要竞选社长,却输给了好朋友。后来去追社团的妹子,妹子也倒在了好朋友的怀里。实在是心灰意冷,便退出了这个从前让自己激情满满地社团。
爱情里更是一败涂地。除了“好朋友”和妹子一起跑了之外,还有面对了头一天好上,第二天就被分手的窘境。实在是悲催。也有妹子喜欢自己,是那么的喜欢那么的卑微,就像自己喜欢别人时一样,自己却不懂得珍惜。多少红颜为傻逼,多少傻逼不珍惜。只顾着舔喜欢的人,却忘了也有人在舔自己。如果就这么离开也好,偏偏在受到了伤害之后,忍不住回头招惹另一个卑微的人,带给她的却是伤害。所以啊,他本就是个渣男,也值得如此遭遇如此境地。
最后便是考研,考研失败,找工作失败,在即将离开大学时,心里充满了深深的迷茫,只得拿二战做自己逃避的借口。
只是心里还是迷茫,才会去找徐杰喝酒,才会落水。
一时间,公孙树鼻头泛酸,悲从中来,眼前幻念丛生,忍不住就落下泪来。一缕缕黑气从公孙树的身上冒了出来,缠绕在他的身上。
另一个房间里,玄九正在打坐,正神游天外之时,忽然被一阵魔气惊动,骇然地睁开双眼。
“这里怎么有这么精纯的魔气?”
感念了一瞬,发现正是从公孙树的房间里传来,她心下一急,一挺身从榻上站了起来,一掌劈开自己的房门,向公孙树的房间冲去,刚冲到房门口,魔气忽然消失地无影无踪,反而一阵祥和而凌厉的气息,从公孙树的房间里散发出来。
她疑惑地推开了公孙树的房门,却看见公孙树穿着一件单衣正挺身坐在榻上,姿态安然,双手结着不知名的印,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淡然的气息。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无量光明,又似乎是一把无色无相、非金非石的宝剑,凌空虚斩,落于不可测度之处,斩断不可名状之物。又一眨眼,她就只看见穿着单衣的公孙树了。忽然反应过来,她的脸色一红,立刻又拉过门把公孙树的房门关上了,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公孙树本来眼前幻念丛生,正要沉沦其中,大发狂意之时,忽然被他揣在怀里的菩提子跳动了一下,然后他的念头变沉入了心海之中,上一次绽开的四朵莲花仍亭亭玉立,又一朵花骨朵儿飞快地绽放开来。只见这朵莲花之上,一把利剑凌空,不增不减,不垢不净,自般若中来,断一切烦恼。
Om A Ra Pa Ca Na Dhih
又有六声神咒,在心海里大响,如雷鸣般轰鸣,却把本来波涛汹涌的心海震慑得平静下来。
他暗自嘀咕,默念这一法门的名称:
“慧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