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王一行人奔入城中,公子和为向区所阻,没有咬上姜军大部队的尾巴,趁势攻入城内。等公子和所部奔至城门下时,城门已闭,城楼上一时间矢石俱下,公子和军势在城楼下为之一沮,寸步难进。公子和见在向邑北城门占不得便宜,沉默良久,终究没什么办法,便下令鸣金收兵了。同时他吩咐手下将尉收拢左旅残军,随后便领着本部和左旅一齐回到了向邑东门外等中旅营寨之中。
回去后便安排军中书吏计点左旅兵士和各种军械物资。到了晚间,他唤来右旅乡良人公子休和右旅佐弦野到中旅营中议事。
公子休和弦野收到公子和的军令,也不敢怠慢,在营中安排下了诸多事物,便赶紧乘车来到了中旅营中。
穿过中旅营寨,来到中旅营帐存放战车的地方把战车停好,然后走到公子和帅帐前,却看见一个矮壮精悍的汉子跪在营前,不由吃了一惊。拉起帐前布帘,一进去就看见两人伏在地上请罪。再细看时,却正是左旅乡良人菏华和左旅佐乞喜。
却道为何这二人在这里,原来公子和领了大军攻了一日,也没有什么战果,便早早得鸣金收兵,以待翌日再战。正当公子和在营中安排众人统计军中伤亡、军械消耗以及粮草转运等相关军务时,就看见北方烟尘滚滚,似有状况,暗自沉吟,转念间他立刻便想到姜国援军到了,于是赶紧点了五卒人马,向向邑北城外赶去,支援菏华所部,留了中旅佐邹平领着余部守在中军营帐中。
而当时乞喜看情形不妙,拉着菏华驾车跳跑,刚跑出营寨,菏华便意识到了不对,欲反身回去组织杨军和姜兵再战时,却看见营寨正中帅台上高高立着的帅旗被人一剑砍倒了。菏华无可奈何,只得一门心思随着乞喜逃跑了,却不曾想到,他们逃出营寨跑了不过四五里地,正好迎面撞上了公子和率领的援兵,然后便被公子和的前军带到了公子和的面前。
公子和看见他们吃了一惊:“怎么你二人孤身来此?”
荷华、乞喜面露尴尬,支支吾吾,勉强应道:“姜军破了我军的营寨。”
公子和闻言,两眼都瞪圆了:“所以你们便逃了?帅旗呢?”
菏华两人一时燥得满脸通红,更说不出口。
“呵!”
公子和一时怒极反笑,说不出话,挥一挥手,向旁边军士吩咐:
“把他们呢给我绑了,带在军中,先去北边收拾残局,等今日战事了解了,再给收拾他们。”
然后他们便被绑在军中,随着公子和去了北城门外救出了左旅残部,又回到了中旅营寨,这会儿被拖出来论罪。
“左旅还剩下多少兵马?”
“大略只剩下九百余人,而且左旅营中救回来的物资钱粮是不存一,战车更是尽毁。”
“啊?”公子休才在案前坐定,听了大吃一惊,“左旅怎遭如此败绩?”
“休弟,你自去问荷华这个老匹夫怎么说?”公子和在帅案后冷冷一笑,也不回答,公子休便看向了伏在地上的荷华。
荷华战战兢兢,汗流浃背,勉强应了:
“今日我见天色渐晚,便安排荷盱那小子再攻这最后一阵,为了激励士卒士气,我便亲自前去擂鼓助威,留了乞喜在营中统筹事务。不曾想我军眼看着将破城时,姜王便领着援军袭向我军后路。当时营中只余几百步卒,我安排他们去抵御姜军,却抵挡不住,便被他们冲入了营中。我见姜军势大,一时胆怯,便被乞喜拉着逃了。”
“这么说,还是乞喜拉着你跑的?帅旗也不顾了?”
“……”
“鄙人冤枉啊,太宰,我冤枉啊。”乞喜听到这里,一时魂飞魄散,回过神来连连以头抢地不止,大呼冤枉。
公子和听着乞喜呼声大感不耐,厉声喝道:“你二人也有冤枉?军啬夫何在?玩忽职守、败军丧师、临阵脱逃该当何罪?”
从旁边站出一名文吏,正是军啬夫轲顸,大声应道:“玩忽职守当鞭二十,败军丧师、临阵脱逃皆当斩。”
“那还等什么,还不拖出去斩了?”
“太宰,饶命啊!”荷华、乞喜两人听闻此言,连连告饶。
“啊!二哥(主君/太宰)不可。”帐中众人也纷纷拜伏于地,为他们求情。
“还请太宰绕过我伯父性命。”荷盱也在帐外高呼。
“二哥,临阵斩将,属实不祥,且看在他们尚且还几分功劳,绕过他们这次。”公子休挺起身来,拱手,向公子和恳切建言。
公子和看了眼伏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荷华、乞喜二人,又环视了一眼帐中为他们求情的众人,挥了挥手:
“且罢,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们下去各领鞭一百。拖下去吧。”
荷华两人听罢一时瘫软在地,便被帐中军士拖了出去。
“如今姜王带着援军来了。”把二人议罪毕,众人便商议起如今局势来。
“不知姜王带了多少人过来?”
“我过去看了,约莫三千人左右。”
“那如今城中军力岂不和我军差之不离?”
“确实如此,所以像现在这样分兵便不妥了。明日,休弟你便带着你军人马来与我汇合,我们集中一路,攻其东门。”
“如此甚是妥当。”
“太宰,也可以安排小股士兵骚扰对方野外辎重粮道。”
“也好。”一时间,公子和帐中众人各抒己见,一直到了半夜,诸事纷纷议定,诸人才尽皆散去。
公子和却没有立即就寝,不久,又有一人进入他的帐中。
“那边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我安排了三个神箭手,还有车阳,以他们的能力,干掉姜国前往齐国求援的行人不成问题。”
“希望不要有所差池,一有消息,立刻向我汇报。”
“诺,主君。”
他们又秘密地谈了一阵,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人才从公子和帐中出来,然后就不知他去了什么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