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公孙殿下,你怎么了?公孙殿下,你怎么了?”
眼见公孙树大呼一声便要扑倒在地,众人一瞬间慌乱至极,几个人慌忙便要把他扶起,正坐在几案前的差羯也立刻站起身来了。
正在此时,一道白影飞过,立在公孙树的身前,也不见她什么动作,公孙树便悬空而起,没有倒在地上。
“什么人?”
旁边的几个侍从眼见一个人如鬼影般地飘了过来,立刻便抽剑出鞘,向飞过来的这人厉声呵斥道。
待到众人把这道白影团团围住,差羯这才反应过来,向此人看去。
只见此人身穿一袭白裙,头上挽了一个凤冠,插着两支鸾钗,却是一个貌美异常的女子。
此时被众人围住,她却不见得有什么慌乱,只是认真地查看着公孙树的情况,只有偶尔瞟向众人的目光中才会流露出一点不屑。
“都放下剑!”
见了如此情状,差羯却立刻命令众人放下手中利剑,众人有些不解,却还是听命地收了剑。
差羯眼见众人听话地放下了手中刀兵,脸上的怒容才收敛起来,转而面露微笑地对这白衣女子问道:
“这位便是玄九仙长吧?这一段时间玄九仙长对我家殿下多有照料,羯在这里谢过了!”
玄九却不答话,只是默默地点了个头,继续观察着公孙树的情况。
此时公孙树的情况却不大好,只见他双眼紧闭,已然昏死了过去,可是眉头紧皱,却露出了狰狞的神色来。
玄九把手搭在公孙树的手腕上感受着公孙树的脉象,只觉他此刻脉象混乱,一身气息杂乱无章,更让她心忧的是,她竟然在公孙树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精纯的魔气。
这股魔气聚结在公孙树的神庭穴,却被一股充满禅机的锐利气息不断地剿灭。
玄九感受到这魔气和这股禅机,心中暗想:
“他每日修行的什么功夫,怎么会这么容易入魔?上一次感受到的那股魔气也是他将要入魔的先兆吗?这股充满玄奥味道的气机又是什么?居然能护着他一直没入魔去。”
玄九现在的心思便比较微妙了,若是按照她自己的身份,对于任何一个和魔有关的人她都不应该放过,可是如今这人却是她半个徒弟,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却让她升起了同以往在天界众神中不同的情感,因此此时委实有一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一时间玄九看着公孙树的睡容怔怔地出神。
“不知玄九仙长,我家殿下这是怎么了?”
差羯眼见玄九望着公孙树沉默不语,心中就跟压着一块石头似的,忍不住出声询问。
玄九浑身一震,回过神来,看着差羯连声说:
“他这是前几日同虎妖相斗,身体受了伤还没有大好,今日忽然听闻你带来的消息,大喜大悲,以至于毒火攻心,导致他的内息混乱,因此才昏过去了。”
“还请仙长为我家殿下医治一番,羯感激不尽!”
眼见他这个样子,玄九点头:
“我试试吧。”
这样说着,她的右手抵在了公孙树的额头,尝试着向公孙树的体内输入了一道自己的灵气。
这道灵气进入了公孙树的体内,就按照玄九的意思,来到了那一道充满禅机的气机上,为这道气机助力,一起消灭公孙树体内的魔气。
她的灵力自然不凡,收到这道灵气的刺激,公孙树心神中的那一柄慧剑就像吃了大补之药似的,猛的爆发了,三下五除二便将公孙树体内的魔念尽数灭去了。
公孙树体内的魔念既灭,受这些魔念引动而暴动的内息也平静了下来。
玄九这才放下心来,又摸了公孙树的脉搏,感觉虽然有些虚弱,却也逐渐平稳了下来,不似方才那么杂乱。
玄九挥一挥手,把公孙树放在了木榻之上,随后长舒了一口气,转身对着差羯等人说:
“他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
“仙长,不知道我家殿下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
看着公孙树安详地躺在木榻之上,神色轻松,紧皱的眉头已经舒展开来。
这样却不似刚刚狰狞的模样让人看着担心,可是看着他仍躺在床上不见醒转的样子,差羯还是忍不住问道。
“他如今还要休息一会儿,什么时候醒了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今晚,也可能是明早,最迟不会到明日这个时候。”
玄九转过头对着差羯淡淡地说道,这样说完,她瞟了一眼公孙树安详的睡容,又警告他们:
“不过,他这几日受不得什么刺激,你们最好别给他说些坏的事情。”
“仙长……这……我们知道了。”
这样说着,差羯又有一些疑惑地问玄九:
“不知仙长你方才说的虎妖又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的也不怎么清楚,只是这几日和他聊了聊知道个大概。之前他做了齐侯杵臼子公子荼的老师,教导公子荼的剑术。前些日子,公子荼来了兴致,便邀请他一起去泰山下围猎。在围猎时,他们遇见了一只白鹿,这白鹿生的机敏,一群人追之不上,竟然追到了泰山中去。
“泰山山路崎岖,一群人下车去追,公孙树带着公子荼便和众人走散了,虽然追到了白鹿,却也遇到了一只虎妖。为了掩护公子荼离开,他同那虎妖搏斗,却斗不过那虎妖,因此多有损伤,被人救回来之后,这几日都在家中休养,却未见得大好。”
说完这些,玄九大抵是感觉不耐了,对着众人挥了挥手,吩咐着:
“我先去休息了,你们且照看着你们的殿下。若是他出了什么状况来隔壁找我便是。”
“喏!差羯在这里多谢仙长了!仙长今日恩情,羯没齿难忘,他日仙长若是有什么差遣,羯定当竭力!”
“哼!”
轻哼了一声,玄九便化作一道白影,从众人的眼前消失了。
就听见隔壁传来一声关门声,众人这才如梦初醒。
差羯看了看屋外的天色,对众人吩咐道:
“如今天色已晚,你们便在院子里戒备吧。阿和、阿原,你俩平日里最会服侍人,今晚便随我一起照看着殿下。”
“喏!大人。”
众人领命称喏,随后便各自离去,到院子里警戒去了。只有被差羯点到的两个人留了下来,在屋子里照看着躺在床上的公孙树,一个人去找了一张细绢,为公孙树擦了擦脸,一个人去找了床被子给公孙树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