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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肖一琴满怀感慨地走出茶座,一眼就看到了正前方伫立在路边四处张望着的刘艳。近半年时间未见,这小妮子活得越发精神了,一身橙色的修身羽绒将她的完美身材充分展示出来,一头乌黑的长发烫成大大的波浪卷,使得她在娇俏中更增添了女人的妩媚。她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儿,任谁看都像一道亮丽的风景,所以来往的人都忍不住朝她多看上几眼。

肖一琴微笑着朝她走过去,这时刘艳一转头,正好也发现了肖一琴,惊喜地叫起来:“琴……”然后也不顾自身脚上穿着的高跟鞋,噔噔噔地向她冲过来!终于,两位知心的朋友在相隔半年后,第一次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此时无声胜有声,重逢的喜悦让她们两人的眼中都盈满了泪花。

“琴,你知道吗,这几个月来我好想你啊!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这是差不多一百五十日不见了,你说这怎么能算得清啊?”刘艳忍不住抒发自己的“相思”之苦。肖一琴摇摇头,哑然失笑道:“我们不是常常见吗?”“嗨,网络见面哪有亲眼见到实在!快,让我瞧瞧!”刘艳一双美目在肖一琴的全身上下打量了半天,啧啧嘴,说道:“看来东南亚的美丽风光也养人嘛!瞧你各方面都挺不错的!”当她的目光落在肖一琴微微凸起的腹部时,她兴奋地伸出手来说:“让我来摸摸,看看我的干儿子在干些什么?”说完便虔诚地将手轻轻地盖在肖一琴的肚子上!肖一琴呢,则嘴角含着笑,任她“处置”,一时间温情在两人之间默默地流淌!

过了好久,刘艳才满足地收了手,她感慨地说:“人生真是多变!谁想到你上一刻还在天堂,下一刻却到了天狱呢?又有谁想到几乎要发生的悲剧却在一瞬间变成了喜剧呢?”肖一琴笑着接过话茬说:“正所谓悲喜人生,苦乐年华!人生时光短暂,我们所做的最重要的就是珍惜现在啊!”

“好啦,这里可不比东南亚,冬天很冷的!小心你的身体!我们还是到车里去说吧!”刘艳拉着肖一琴来到一辆黑色的宝马前。车门打开,坐在驾驶座上的居然是宋江,接近年关,这么冷的天,他居然放下繁忙的公务,陪同刘艳前来,肖一琴很过意不去,连忙向他表示歉意。不料他却呵呵一笑说:“事情再多也没有妻子的事重要!这两天我正好休假,愿意做免费的司机!两位美丽的小姐,请吧!”刘艳娇嗔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扶着肖一琴坐在后座上。肖一琴心中有数,由衷地为朋友找到幸福的归宿而高兴。

车内温暖如春,刘艳关切地问她是回家呢还是……肖一琴早已坚定了自己的决心:“我要去找诺!”“好,我们陪你去!”刘艳毫不犹豫地说。“不,你们还有事情忙,我自己去吧!反正我已经有了他的地址!”肖一琴不想再给她们添麻烦。谁知刘艳坚决不肯,一定要奉陪到底!肖一琴异常感动,她情不自禁地拥住刘艳的肩膀说:“艳,一路上有你真好!”“傻瓜,谁叫我们是朋友呢!”两人相视一笑,这份纯洁的友谊随着时间的流逝没有消失,反而越显珍贵!

肖一琴将写有地址的纸掏出来,刘艳递给了前座开车的丈夫,然后转头问道:“你的消息还真灵通嘛!你刚回国怎么会有霍子诺的地址呢?”“是焰刚才给我的!她是专程来道歉的!”肖一琴的话音刚落,刘艳就恍然大悟道:“难怪,我看到傅少聪那个痞子了!不过也奇怪,一段时间没见,这小子居然也变换了一个模样,穿着也是人模人样的!”“这就是爱情伟大的力量!”开车的宋江插了一句,肖一琴想到自己刚才看到的男女携手离去的镜头,豁然开朗!

忽然她想起什么,连忙拉开皮包,掏出焰留下的支票说:“这是焰留下的,我想请你帮忙寄给希望工程,名字就署焰的,也算是为社会尽一份力吧!”刘艳点点头收下了,怕肖一琴再想起其他伤感的事,连忙转移问题,要求她讲自己在文莱的一些趣事。肖一琴欣然讲起来,温暖的车厢里不时回荡着她们的欢声笑语!

按照地址,霍子诺的家乡在B城下属的一个叫杏林的小县城,也在C城的千里之外,好在现在交通条件发达,高速公路带来了很多便利,但就是这样,他们的车仍开了七八个小时,才到达B城。在酒店歇息一晚后,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踏上了去杏林城的路。

这一路可不比来时的路,是普通的石子路,甚至是土路,坑坑洼洼,由于天寒的缘故,地上硬梆梆的,甚至还有些打滑呢!幸好没有冰雪,否则真难走呢!由于车内有两位女士,其中一位还是孕妇,所以宋江小心翼翼地开着车,终于在午后到达了杏林县城。

放眼望去,整个县城显得很普通,没有什么气派的高楼大厦,也没有林立的商场,像宝马这样高档的轿车更是少见,因此他们到那儿都会成为关注的焦点。不过这也给他们带来了好处,那就是问路方便。轿车又在高低不平的泥路上行驶了近两个小时,终于开进了纸条上注明的霍家村。

同样,他们在这里也得到热情的人们的帮助,大家都像看稀世珍宝似的关注着这三个衣着时尚的男女。“噢,是找老霍家的大儿子!我知道,我带你们去!”一个年过半百的老汉自告奋勇地带着路,一群嬉闹的孩子也跟着后面凑着热闹,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向着霍子诺家走去。

近了,近了,肖一琴的心禁不住跳动起来,刘艳心知朋友的心思,她悄悄地握紧了她的手,给她以力量!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两进的四间大青瓦房,院落整齐干净,房前还有几棵高大的树木。那位老汉进去喊了一声,很快就有一位头发花白的妇女应声出来了,她年纪已过六旬了,岁月在她的脸上刻下了沧桑,但那双眼睛却是包容而温和的。想必这就是霍子诺的妈妈吧!

那老汉见客人带到,就吆喝那帮小调皮离开了,霍妈妈赶紧把三个尊贵的客人迎进屋,热情地倒茶,拿出瓜果招待着。

刘艳是个直性子,她开门见山地说道:“大妈,我们是来见霍子诺的,他人在家吗?”霍妈妈说道:“他大概又到后山上去捣鼓他那些果树了吧!唉,这孩子从小为家吃了很多苦,自高中毕业,一直在外面打工,一年都难得回来。两个多月前,不知什么原因,他居然瘸着一条腿回来了!问他又不说,整个人消沉了不少。不过上个月不知他怎么想的,决定承包了后山上的那片荒地,种上了果树,说是准备开办一个果园呢,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真辛苦……”霍妈妈提起儿子,亦是非常的心疼,眼圈都红了,而肖一琴听到后,更是柔肠寸断,眼泪也在眼眶中打转了。

刘艳忙安慰道:“大妈,您别着急,我想从今天开始,霍子诺大概不会再忧伤,因为我帮他把媳妇儿给带来了!”什么?霍妈妈吃了一惊,她狐疑的目光扫视过眼前的三人。刘艳拉过肖一琴,笑盈盈地介绍说:“瞧,这就是您的儿媳妇,还有您的孙子!”她特意指了指肖一琴凸起的肚子。肖一琴激动地喊了一声:“妈……”霍妈妈欣喜万分,老泪纵横,连忙“嗳”的应了一声,目光慈爱地注视着她……

后山上,霍子诺检查完果树的防寒护寒措施,正呆呆地坐在山头,遥望着东南亚的方向,做着每天的必修课……念琴!琴,又一天过去了,你今天过得还快活吗?你知道吗?此刻我真想着你……山风如刀割般吹打着他的脸,但他觉得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心痛!来吧,让寒风来得更猛烈些吧!仿佛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坚持咬着牙忍着痛活下去!

朦胧中,他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是谁,声音怎么如此熟悉?他转头一望,大吃一惊,的确,他从没有想到会在自己这穷乡僻壤中见到刘艳的身影!

刘艳?她怎么来这儿?难道……霍子诺不敢想,赶紧拖着一条残腿快速迎上去:“刘艳,你怎么来啦?是不是一琴她……”“你还知道关心肖一琴啊?当初为什么会放开她呢?”刘艳责怪道。

“你看我这样子,不放开行吗?”霍子诺稳住由于疾走而差点跌倒的身子,苦笑着说。“是嘛,你这么伟大!肖一琴真是个傻瓜,干嘛还学做飞蛾扑火,不顾一切地跑来呢!”刘艳故意叹了口气。

“你说什么?琴跑来啦?她在哪儿呢?”霍子诺急切地问道。“她就在你家呢!你快回去吧!”刘艳说道。“不,不!”霍子诺后退了几步,痛苦地说:“我这样子不能见她!真的不能见她!”

刘艳心里很着急,但她竭力控制住自己,看着眼前痛苦压抑着的男子,大脑高速地运转着,忽然她脑中灵光一闪,语气故意变得哀伤起来:“霍子诺,你知道吗?肖一琴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她这次从国外回来,就是要治病的,但她不肯去医院,一回来就要见你……”刘艳说不下去了,她还用手捂住了眼睛,嘴里发出了抽泣声。

霍子蔚心中对爱人的关心超过了一切,他再也顾不上自己的腿疾,心急如焚地往家赶去,一路上,跌倒了好几次也不顾,爬起来继续往家赶。刘艳望着远去的身影,满足地叹了口气。这时,宋江从旁边的岩石后闪出来,紧搂着她说:“我的宝贝什么时候也学会骗人啦?”刘艳得意地昂起下巴说:“不下点猛药逼不出真心!”“你呀!”宋江捏捏她的小鼻子说:“咱们的使命完成了,该隐退了吧!”两人幸福地拉着手,悄悄地离开了。

霍子诺拼命地往家赶着,当他喘着粗气来到家门口时,看到一个在记忆中镌刻着的熟悉的身影正站着屋前含笑着望着她,夕阳的余辉给她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琴……”他使劲地睁大眼睛,痴痴地望着眼前的倩影:他的琴啊,依然是那样的清丽秀美!“诺……”肖一琴深情地呼唤了一声,然后撒开腿,朝霍子诺奔过来,相隔半年后,这对苦恋的有情人终于拥抱在一起!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青瓦房,红霞光,光枝丫,拥抱的两个身影,这一刻仿佛成了天地间最美最真的汕画!霍妈妈悄悄地望着,又悄悄地抹去眼角的泪滴,悄悄地退进屋里去忙活些什么。

像是拥抱了一辈子,两人依依不舍地分开,手拉着手走进屋里。这时霍子诺忽然想到刘艳说的话,脸上苍白,他拉着肖一琴的手,关心地问道:“琴,你哪儿不舒服?我陪你到医院去!”“你听谁说的?”“是刘艳,她说你病得很严重……”霍子诺脸色凝重起来,谁知肖一琴却笑了说:“我是病了,不过是……”看着霍子诺那紧张的样子,她脸上笑得更欢了,她拉过霍子诺的大手,轻轻地盖在自己的肚子上,含羞地说:“我怀孕了!”

这时霍子诺才注意到琴的腹部的确鼓了起来,他傻了眼,但随即,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而且越流越多,最后竟失声呜咽起来。

“诺,你究竟怎么啦?”肖一琴起先以为他是喜极而泣,可是看他的泪越流越多,慌了,忙关切地问道。霍子诺好不容易止住呜咽,紧紧握住肖一琴的手说:“我真是自私的混蛋,居然让你孤身一人怀着孩子在国外漂泊那么久!要是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恐怕不会原谅自己!”

肖一琴心酸不已,她紧紧抱着霍子诺的头说:“傻瓜,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不过,今后你不能再放开我的手,不,是我们母子俩的手!”同时她心中暗暗作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把第一次怀孕流产的事情当作秘密深埋在自己心底。假如霍子诺知道后,他还真不知该怎样自责呢!失去的就让他过去,抓住眼前的才是最实在的!

霍子诺紧紧搂着她,动情地说:“琴,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分分合合,我们还是离不开对方,那么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放开你和孩子的手,我一定会尽自己的努力给你和孩子一个安稳幸福的家!”

“好!”肖一琴柔柔地应和了一声,“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让我们一起努力吧!”“琴……”“诺……”两双写满深情的目光紧紧地粘在一起,这一刻,他们的眼中只容得下对方的身影,柔情蜜意在空气中流淌……

在又一个除夕夜到来之际,此时A城的肖家是笑语盈屋,肖一琴带着霍子诺回到阔别半年的家乡。肖家父母早就从女儿的电话中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不过当亲眼看到女儿凸起的肚子时,亲眼看到女儿那洋溢着幸福的脸庞时,肖妈妈哭了,这哭中有快乐,更有愧疚,假如七年前她没有去拆散这一对小儿女,或许他们不会这么坎坷吧!肖一琴理解地拥抱着妈妈,肖爸爸则意味深长地说:“生活本来就是有酸有甜,有欢喜有忧伤,关键看我们怎样去品味!我相信你们一定品味出属于自已独特的滋味吧!那么就好好珍惜幸福相守的日子吧!岁月静好啊!”肖一琴和霍子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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