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没学好,我这叫通感,由视觉到嗅觉的连通,是比喻句中的上乘用法!”陈清羽一脸得意,“说到比喻句……”
陈清羽还待长篇大论,秦佩离不得不打断了她:“清羽啊,你要是来讲课的话,麻烦改天好不好?今天我没有听讲的心情!”
陈清羽嘿嘿一笑,说道:“不好意思,没搂住!”
钱静静在一旁道:“佩离,饿不饿,要不让星星给你弄点宵夜?”
“不饿!”秦佩离脸色立马变黑。
钱静静悄悄冲陈清羽撇了撇嘴,陈清羽道:“你这是和宵夜过不去呢还是和小何过不去呢?”
秦佩离道:“就是不想吃!”
钱静静道:“佩离啊,现在可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我问你,你到底喜不喜欢小何?”
秦佩离脸一红,转过头去:“我……我怎么会喜欢他!讨厌他还来不及呢!”秦佩离眼望着窗外,双手不断拧着被单。
钱静静轻轻一笑:“真的?那让大掌柜待会儿把星星收拾打包,连夜快递到傅主簿府上去。”陈清羽在一旁疯狂点头。
“你!”秦佩离转过头来,见到两张似笑非笑的脸,立刻改口,“赶紧快递!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好了!开个玩笑而已嘛!”
钱静静坐到秦佩离身边,一把揽过她的肩膀,转而严肃道:“不过说真的,佩离。如果你真的喜欢星星,现在这个关键时刻你可不能耍小性子,不然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陈清羽也在一旁附和:“对啊对啊,这个傅主簿一看就杀气腾腾,很有魄力,你这个时候要是退缩了,小何很有可能抵挡不住,被她擒于石榴裙下!”
秦佩离被她二人说得有些意动,但是仍嘴犟道:“擒就擒,一个破厨子,不就是厨艺好,做的东西人家爱吃,又对我温柔、体贴,又经常给我做夜宵……”
“经常做夜宵!我怎么没吃过?菜钱谁出的?”陈清羽瞪大了眼睛。钱静静一把拉住陈清羽:“大掌柜,跑题了!”
陈清羽冷笑道:“呵呵!对!有什么好!明天就把他开了!”
秦佩离沉着脸看着陈清羽,陈清羽换过一张笑脸:“不开不开,留着,合同给他签死,把你们绑在一起。”
“谁跟你瞎闹!”秦佩离不好意思地甩开陈清羽搭在肩头的手,继而又眉眼低垂道:“烦着呢。”
“要不我去替你问问小何,到底是喜欢我们佩离还是那个凶巴巴的女人!”陈清羽道,作势就要起身。
“别!”秦佩离急忙拉住。
“你怕什么,不就一句话的事情。”
“他喜欢的是傅主簿,不是我。”
“你怎么就知道,佩离!你可不能还没开始就认输啊!”陈清羽劝道。钱静静在一旁连连点头。
“我昨天听他亲口说的!”秦佩离抬起头,望着窗外,眉间若蹙。
“呸!渣男!”陈清羽闻言咬牙切齿地骂道。
“更可恶的是,他竟然还想着左拥右抱!哼!”秦佩离攥紧了衣角。
“呸!畜牲!”陈清羽又是一口唾弃。
“咱们这个时代不是允许男人三妻四妾吗?”钱静静探着脑袋在一旁问道,随即被两双狠厉的目光吓得缩回了脖子。
“对!畜牲!”
钱静静突然眼珠一转,对二人道:“我听万里……大鹏说,他们去打听小何和傅主簿的事儿去了。要不,咱去偷听墙脚。”
陈清羽眼睛一亮:“好啊好啊!佩离,咱们走吧!”
“我才不去呢!”秦佩离扭捏着。陈清羽和钱静静都看出她也想去,于是半拖半拽地下楼了。
三人摸到马厩前,何星云正对他的故事娓娓道来。
原来何星云与傅恋雪家中世交,双方的父亲同在衙门为官,又是邻居,因此二人从小一块儿长大,耳鬓斯磨。到了荷尔蒙膨胀的年纪,二人也自然而然互生情愫,私定终身。
根据长辈的意愿和自己的兴趣,二人均考上了大宋民用马车驾驶学院,何星云学的是驾驶技术,傅恋雪学的是运输管理。二人在学院更是一对璧人,虽然偶有摩擦,但并不影响二人的感情。
可是造化弄人,双方父亲在衙门的权力斗争中站在了对立面,当激烈的冲突爆发的时候,成王败寇。傅恋雪的父亲将何星云的父亲亲手赶下了台,而且,何星云的父亲因此一病倒了,终日药不离身,偌大的家顿时垮了。所谓树倒猢狲散,昔日的好友纷纷避而不见。
何星云母亲早亡,只能自己请长假回家照顾父亲,待父亲身体有所好转之后,再回学院已被通知作退学处理,百般求访,才得以留下,只是已被停驾处理,换了专业。
再见傅恋雪,顿生物是人非之感。二人虽未分手,但心中已生龃龉。终于在毕业之际,傅恋雪要何星云跟自己走,去闯一片天。
何星云想到身体欠佳的父亲,第一次对傅恋雪说了“不”,在傅恋雪闪烁的泪光中,二人也正式分手。
“从那时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直到……直到今天。”何星云说到这里,也是长叹了一口气。
众人也都沉默着,老韩眯着眼睛,侧过头,突然问道:“等等……第一次说‘不’,是个什么意思?”
众人也好奇地望着何星云。
何星云苦笑道:“雪姐,就是傅主簿,其实比我还小一岁,但是她生性好强,不肯服输,哪怕是在年龄上。虽然比我小,还是让我叫她姐。她做的决定,从来不能改。哪怕错了,也要错下去。
“而且越来越变本加厉。在学院的时候,不论是下馆子点菜,还是瓦舍看戏,都是她说了算。到后来,甚至我出门穿什么衣服,戴什么头巾,都要让她挑。我只要反对,她就有长篇大论等着我。久而久之,我也就不敢反对了。”
众人张大了嘴巴。
程万里在一旁不以为然地说道:“只要是她给钱,这有什么的。”
“她对我很好,只是这样拘束的爱,我也厌倦了。”何星云继续说道,“我当时不肯跟她走,也有这个原因在里面吧。我不想活得跟只宠物一样!我想吃垃圾食品!我想看没有脑子的打斗戏!我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想戴什么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