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连训练已经接近尾声,各连队干部串门的多了起来。
连长高城发了狠话,未经他的同意,擅自和外人搭讪的新兵,要么退兵,要么别想好。只有许韵达,他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是外人想来摘果实了。
“我的七连,是全团最好的连队,爱枪的,管保你们过足瘾,枪炮算啥?我那装甲侦察连吧,九辆车九门炮,冲锋陷阵的,九辆车里装的都是尖子兵啊!想去七连的,给我把嘴巴缝上了。”
“就算其他连队吧,去哪还是我一句话,都给我老实了。”
“报告连长,门外来了个老乡。”
此时一个兵进来。
“流里流气的,也不说话,尽朝里面瞄。”
“什么意思?”
“报告连长,戴了个很脏的鸭舌帽,身上满是泥巴……”
“行了行了。”
“轰走,这里是军事区,没告诉他吗?”
高城说完,突然又觉有点不妥。
“回来,好好说,让他赶紧走,部队驻地不允许参观。”
“是。”
新兵说完退了出去。
只有许韵达,听到流里流气这四个字突然有所警觉,他想起了一个人,不过在士兵突击中,新兵连阶段,这个人似乎没有出现过。但他还是不放心,赶紧跟在新兵后面,一看到那个人,内心一顿,这货原来就是未来特种部队的袁朗,他怎么新兵连就跑来了?
许韵达没有想这么多,他阻止了新兵。
“你好,老乡,请问你有什么事?”
许韵达压抑住内心的激动,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不知道军事禁区不允许参观吗?”
“我有什么事,我他娘的走着走着,就到这里来了,鬼知道这是什么军事禁区啊,军事禁区的话,哦,我是怎么走进来的呢!”
“这里的确是军事禁区,你不方便参观,请自便。”
许韵达假装作出请的姿势。
“看看打什么紧,横竖一堆破铜烂铁,该看的都看到了,你现在不让我看有意思吗。去去去!”
“我累了,走不动了。”
许韵达作出一个请的姿势,没想他瘫坐在地,耍起了泼。
新兵顿时手足无措。
“这这这,五班副,你看怎么办?”
许韵达表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内心却翻江蹈海,他并不想驱赶他,他想的是如何获得对方的好感,或许可以通过捷径进入那个部队。
“外面的,吵什么吵。”此时高城在里面高叫。
“许韵达,我看见你去了,你也搞不定吗?”
许韵达苦笑,他摊了摊手。
“喂,你想让我难做吗?”
“看来里面的官觉得你能耐大。”
没想到袁朗将了许韵达一军。
“你打算怎么轰我走啊。”
“老乡,军人怎么能对老百姓动粗呢,你就别为难我好不。”
“我累了,走不动了。”
“我走了几天几夜,路上也没休息,都说军民一家,解放军能给吃点东西吗?”
许韵达凑近,挨着他的耳朵:
“我就是个新兵,我做不了主。”
“那怎么办,你们枪毙了我也没办法啊,我脚上没力了。”
袁朗干脆往地一躺,不起来了。
新兵急得团团转,不时拿眼瞧许韵达,袁朗也偷偷看他。
“不想走就让他呆会吧,好好看着,别让他乱窜,这样连长就不会太生气了。”
“五班副……”
新兵因为没有完成连长的任务而着急。
“婆婆妈妈干吗,就一个老乡,用得着急成这样吗?”
“五班副,我马上要下岗了……”
新兵道出了实情。
“多站会会死吗。”许韵达假装训他,却不时观察袁朗的反应,袁朗像个死人一样,竟似睡着了,就这片刻,还发出了鼾声。
“五、五班副,他在这里其实很久了,我一上岗就看见了他,那神情流里流气的,赶也赶不走,这才报告连长的。”
“行了行了,你下去吧,这个岗我来站。”
“好吧。”新兵这才乐颠着走了。
这边没有声音,高城也以为对方已经走了,已经忘记了这事。直到一天的训练结束,才有人想到许韵达好像消失了一天。
“许韵达呢,五班幅,这么大一个活人,哪去了?”
高城超史今吼,史今慌张。
“许三多,你二哥呢,怎么不见你二哥?”
“二哥在站岗。”
许三多裂开嘴巴笑着说。
“二哥说,他今天可能站岗很久,已经托人告诉我了。”
“哦,不过这怎么可能,你二哥站了一天的岗吗,哪有这样站岗的。”
史今赶紧来到门口,果真,许韵达若无其事站在那里,还不时打着呵欠。
“五班副,这怎么回事,你一个人在这里,站了一天?”
“报告排长,遇上突发情况,未来得及请示。”
“整整一天,怎么叫未来得及,把情况告诉我,我好向连长汇报。”
许韵达自然不会告诉史今,他一整天在这里,目的就是和袁朗比毅力,要进特种部队还是需要付出点代价的。
“有个老乡不肯走,我就想吧,军民关系不能弄僵。但咱是军事重地,我就琢磨着,他不走我就守在这里,到他走为止。没想到这赖皮一躺就在地上躺了一天,我也陪了一天,实在不是故意的。排长,情况就是这个样子。”
“你是说,是上午那个人,连长让人弄走的那个?”
“是的,这事也不适合用强,我只有看着他了。连长虽然有命令,但我觉得还是要顾忌一下军民关系。”
史今听到这里,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想到外面突然一阵脚步声,高城飞快地跑过来了。
“军民关系?为个屁军民关系你就在这躺了一天,训练也不用了?好,好好好,信我揣死你吗?和你那弟,简直一个模子,呆!”
“连长,这事怪不得他。”
史今似乎也是这样想的。
“屁,不怪?他这是无能的表现。一个叫花子就让他耽误了一天,开什么玩笑,新兵连有多少个一天,我看你是逃避训练,你个笨货!”
“五班副,那老乡呢,什么时候走的?”史今轻声道。
“刚走,你一来,他就走了。”
许韵达假装满腹委屈的样子:
“连长,我真不知道会是这么久的。”
“不知道,满大街的叫花子,都是一睡一整天的,你和他们耗时间,你个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