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湛拂了拂手,示意自己没事,沉吟了片刻,倏地就站直了身子,“那女人可是在般若寺的后院里?带本宫前去,势必要将她捉了回来,任凭母后处置。”
虽然他不想母亲的手上再沾染不干净的东西了,可若是这样她的心里能舒坦些,他也不会忤逆。
毕竟这是他一个时辰前亲口应下的。
岳一却是一把抓住了他,“殿下,您现在不能去,陛下还在她那处,至少您的等着明日他回宫后再动手。”
这样也不至于伤了父子情分,虽说司空湛一直表现得强大,其实他们亲近之人就知道,他一直都想要皇上和皇后的宠爱。
终究是理智占据了愤怒,司空湛最终还是妥协了,无力地挥了挥手,“罢了,听你的,本宫想静一静,你退下吧!”
岳一不知该怎么安慰,只得应声退了出去。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殿内只有司空湛一个人的时候,他颓然的坐在了地上。
于此同时,距离东宫百米远的的碎玉轩飞进了一只白鸽,司空雒爻站在窗前接过了那只白鸽,在脚踝处抽了一张信纸下来。
此信鸽便是洛七送出的那一只,此时已经到了目的地。
司空雒爻徐徐展开,看了一遍后,不禁有些头大,这个主子,麻烦事都让他去做了。
他不仅要将这个假的司空雒爻扮好,还要去帮他打探消息,当然这也只是敢在心里抱怨一番罢了。
让他去做的事情,他还是得去做的,于是吹响了一声口哨,唤来了一个黑衣人。
这个黑衣人带着面具遮去了半边脸,似乎与夜色合为了一体。
“主子,有何吩咐?”
司空雒爻挥手让他凑近了一些,便将洛七吩咐的事情,尽数于他说了。
黑衣人领命之后就消失在了黑夜里,仿佛没有出现过一般。
栖梧宫的承恩殿中,皇后坐在烛火前,看着烛火摇曳晃动着,百态生姿的模样,不禁苦笑了起来。
世人都羡慕宫里的妃嫔,锦衣玉食,吃穿不愁,谁又知道这深宫里的漫漫长夜,一个人孤苦无依呢?
一旁随侍的月影,看着她这个样子,多少有些不忍,“娘娘,夜深了,您不若早些就寝吧!”
既然醒着的时候多烦恼,那不如就睡吧!睡着了,或许醒着的时候得不到的东西,梦里都能得动。
皇后看出了她的心思,自嘲的笑了笑,眼泪都险些掉落了出来,“月影,有些东西即使在梦里,也依旧看得到,摸不着。”
今日皇上又出宫去了,他的身边也不知陪着的是不是那个女人?
一夜春宵,她这个苦守深宫的发妻早就被抛到一边去了吧!
太后还在世的时候,她就得隐忍,身为皇后便是要大度,即使心里再想守着皇上,还是得开口劝一句,“雨露均沾。”
太后仙去了,这后宫里除了皇上便是她最大,所有人见了她都得尊称一声娘娘。
她再也不用装着大度了,偶尔也会吃醋的使使小性子,可是终究皇帝的心已经不在她的身上了,无能她如何委曲求全,他从未真心待过自己。
碍于她母家的势力,他不得不在表面上奉承她,与她装出夫妻和睦的样子来。
她除了是一个皇后,也是一个女人,女人最想要的无疑就是丈夫的疼爱。
“娘娘~”
“不必说了,月影,明日你在宫门处等着,皇上回宫后,请他来栖梧宫一趟。”
每次他出宫,第二日的早朝都是免了的,须得第二日下午赶在宫门落钥之前回来,她早就习惯了,她这样的行踪。
月影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怕徒增了她的烦恼,点头应下了,退下去之前,突然想起了之前司空湛命岳一去做的事情,不由得又多了几句嘴。
“娘娘,殿下既然已经找到了那个人,想必一定会如您的心愿,将她给带回来听你的处置的。”
“但愿如此。”
洛府中,苏言陌坐在房间里,静静的等着人来,几刻钟过去了,还是没有见到身影,不禁有些怀疑。
莫非是那信鸽不识路,飞错了地方?还是被猎人给射杀了,已经变成了一只乳鸽了?
心中有无限的想象,想了许多,苏言陌隐隐就坐不住了。
那边墨轩收到他传来的信鸽,心中有些无奈,他终究还是逃不过洛华浓吗?
不过叹气归叹气,还是认命的听了他的话,连夜找了一个教书先生,跟人家敲定了事宜才敢去找他。
墨轩到了地方,看着苏言陌正想一阵诉苦,让他好好的夸奖自己一番的。
谁知道苏言陌看了他就是一顿数落,末了还说了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本公子还以为那信鸽被人给红烧了。”
墨轩不禁有些汗颜,他这效率的确有些低了,不过也是为了更好的解决事情而已。
再去找人家,自然得酒肉一番。
“总而言之,这事情我是给你办好了,明日你就可以离府了。”
苏言陌这才高兴了起来,明日便可以堂堂正正的去找洛华浓了,也不知她今日有没有恢复记忆?
墨轩沉默了片刻,他有些想不明白,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不过也是是非不分的人。
“言陌,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做到这个份上,之前眼巴巴的要来洛府里做一个教书先生,如今又要跟到般若寺去,其实我认为夫人说得对,凭你的身家,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
苏言陌却只是把他的话当做空气,左耳进了,右耳就出了。
“墨轩,你不懂,她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那一日若不是她救了我,我只怕没有今日。”
“是,她是救了你,可她也杀过你,你忘了那把插入你心头的剑了吗?”
墨轩有些生气,那个女人原本就是没有心的,即使这里已经过了很久了,事情也该过去了,可他就是想为他打抱不平。
“墨轩,什么时候你也如此口无遮拦了?我说过,这事情就此作罢,不要再提了,那一剑本来就是我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