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尽是将目光看向了李世成!
李世成没有睁开眼,揉着鼻梁说道
“我有钱,他有人,我缺人,他缺钱!”
“把姚如意嫁给我,一能离间我和父皇的感情!毕竟,太子有钱,倘若再掌兵权,怕是父皇再怎么信赖我,多多少少心里都会有点隔阂了!”
“二,能给他找个顶雷的,父皇动他之前,先得动我!”
“三,文比招婿,京师轰动,举城皆知。丝毫不亚于皇太后的那道懿旨赐婚!”
李世成睁开眼,又喝了杯酒,说道
“所以,我喝醉了!”说着,醉眼朦胧,晕晕昏昏,几欲倒地,最后爬在桌子上,又说道
“你们说,我喝醉后,他大概会选谁呢?”
苏子文凝重的说道
“不可能是晋王,因为孙星忠!也不可能是毫州王,因为郑直好虚名!”
卫镇国接着说道
“也不可能是苏士林,因为老太傅太胆小!”
说罢,众人眼前一亮,然后齐声说道
“柳少颜和白皓月!”
李世成晕晕乎乎的挥了挥手,说道
“爱谁谁,反正我困了,得睡一觉!”
说罢,真个趴在桌子上睡了!
长公主看着醉醺醺的李世成,笑着说道
“我怎么觉着他越来越像老太傅了!”
三公主说
“毕竟是老太傅的弟子么”
六公主说
“他比老太傅强多了,最起码敢拔刀自刎!”
……
楼下的声音,继续传来。只听苏士林嘿嘿的笑道
“此言差矣,若揭开面纱,美若天仙,貌比西施,那时你未来的夫婿才会真正的脸上有光,毕竟人人都有点小小的虚荣心,尤其在看到别人用羡慕嫉妒的眼光看向他时,他心里才会更加的虚荣开心!”
众士子一听,皆是哈哈大笑!
“士林所言极是!”
“姚家小娘子,令尊大人英雄一世,气吞山河,杀雍兵如屠狗,可莫要用小女儿姿态堕了令尊的威名!”
……
姚如意面对众人的挤兑激将,没有动怒,反而欠身行礼道
“众位哥哥,你看这样可好?若是一会儿让如意选出意中人后,让那人决定是否当众掀面纱,如何?还望诸位哥哥高抬贵手,能全我女德”
“我看可以!”
说话的是在三楼的赵姓女相公!毕竟同是女人,尤其看到众多士子联手欺负一个女人时,她才打抱不平,仗义执言!
她这番话说完,引得一众女相公,纷纷支持姚如意!
“姚姑娘,请继续!”
有女公子说道!
姚如意平复了下心情,继续说道
“如意常在家中读书时,家姐夫常常说,做这无用功做甚?不如学点绣花做饭来的实在,而如意出门时,常常听到文人墨客,把家姐夫和爹爹称作做匹夫,莽夫!”
“如意不解有三,
一,为何家姐夫和爹爹在沙场浴血奋战,保家卫国,身上疤痕多如牛毛,却换来一句世人的“莽夫,匹夫之称呼?”
二,如意不分昼夜,点灯夜读,为何到头来只能深居闺房内宅,所学却如姐夫所言,毫无半点用处,远不如会刺绣做饭来的实在!
三,爹爹跟随陛下,南征北战,战功赫赫,早已位居武勋之首,为何爹爹这位武勋之首,亦崇拜文人,而文人却鄙夷爹爹乎?在德行功劳苦劳而言,文武到底谁高谁贱?”
一番话说完,全场动容,一时之间,寂静无言!
……
七楼,长公主看着李世成说道
“某些人可是醉了啊,要睡觉的!”
三公主恨恨的说道
“这小贼平日里的离经叛道的言论,如何让她听了去?”
六公主说道
“真是字字都冲着他来的啊!”
李世成纵然十分想站起来替姚如意解惑,但是他事先说了要睡觉,被三位公主,这么一排挤,索性,也不好意思起来了!
……
楼下之中,在台阶上坐着的一个身着青布长衫的年轻书生,率先站起身来,抱拳说道
“在下南楼吴刚,略读过几年书,奈何天赋所限,只取得一个秀才之身,而在下又手无缚鸡之力,胆小如鼠,家境贫寒,故尚未娶亲,正所谓,文不成武不就,上不能报效朝廷,建功立业,下不能赡养父母,延续血脉传承!”
吴刚惭愧一笑道
“若蒙小姐不弃,吴刚愿用浅薄所学,为小姐解惑一二!”
姚如意一看,有人带头,自然心喜道
“公子请讲”
吴刚站起身来,仰头微微一思,朗声说道
“在下以为,“匹”为马,匹夫为“骑马”之人,“莽”为勇,“莽夫”为勇猛之士,故匹夫,莽夫不能算辱人之言,相反,亦是赞誉!”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道!
“吴兄,所言极是”
“吴兄,高见!”
此话一说完,引起醉仙楼众人纷纷感同身受。
吴刚听到众人的夸赞,心中大喜,自信倍增,挺胸抬头,高声又说道
“其二,男女之争!我认为,女人身体娇小,柔弱多病,自然不能与魁梧雄壮大汉相提并论,加上行伍中,行军环境恶劣,吃食简陋,男人众多,战场之上,刀光剑影,逞凶斗狠,动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故女子不能行武!”
“至于从文,吴刚愚见,望诸位女公子不要耻笑!”
说罢,吴刚又弯腰躬身,抱拳道!
“吴公子但说无妨!”
有女相公出言支持吴刚!
“我等虽是女流之辈,但亦有效仿圣贤之野望,故公子大可不必如此谨慎!”
羞花楼花魁花若雨大方说道!
姚如意静静的站在六楼阑珊处,没有说话!
吴刚这才开口说道
“至于从文,在下认为,女子大多耳根子软,而文人又大多口蜜腹剑,暗里藏刀。故就常听坊间说,某家大家闺秀和落魄书生私奔之趣事,吴刚认为,文人当有风骨,当有气节,坚定信仰,一条路走到黑,哪怕身首异处,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故,吴刚认为女子不能从文!”
说罢,满场静悄悄的,在思索着吴刚的言语!
七楼,六公主一拍桌子道
“放屁,狗屁不通,荒缪,荒缪至极!”
长公主看着装睡的李世成说道
“相比之下,还是老二说的好听!”
三公主开口说道
“怪不得还是区区一秀才呢,所见所闻尽是如此狭隘!”
东宫众属官,看见公主们发脾气,皆是苦笑,但是他们从心底还是认同吴刚说的话的!
姚如意静静的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有士子率先不干了,起身说道
“吴兄,所说女子耳软心地不坚定,在下认同,但是说我等读书人口蜜腹剑,暗里藏刀,怕是有些偏见了吧!历朝历代,那朝没有耿直言臣,用身家性命,大胆建言!”
“启蒙老师,私塾先生,所讲所说怎不是传人至理,育人向善,可有恶毒之心?”
这士子一番话说完,引起众人共鸣!
“吴兄用那登徒浪子,来辱我等读书人,实属偏见!”
……
这士子话音刚落,三楼赵姓女相公就起身说道
“公子所言极是,吴兄以点概全,以一人打死所有人,确实有些牵强!”
“我等久居闺房深处,也曾听闻过私奔这等趣事,时常也幻想过,若是能遇见一个风流倜傥,才华横溢的公子哥,抛家舍业,为他生儿育女,赡养老人也无不可,可是梦醒了后,还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笑不露齿,行不摆裙,恪守妇德,就连平日出入,要么头顶面纱,要么假扮男儿身,生怕被别人挑剔出一丝一毫之瑕疵!”
话锋一转,柳姓女相公又说道
“东市有座贞节牌坊,是朝廷为一位老妇建的,那老妇十六岁成亲,十七岁产子,十八岁丈夫就没了,现在已经年过七旬,从十八岁没了丈夫到如今的七旬孤寡老者,五十年里,她一人赡养夫家老人,照顾孩子,大到赚钱养家,小到挑水做饭,尽是这位老妇一人所做!寡妇门前是非多,有登徒子,泼皮无赖时常去骚扰过她,但是都被她严厉呵斥!同样也有老实巴交的光棍汉时常给她劈柴挑水,嘘寒问暖。但是那老妇亦无动于衷,不肯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