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朔又来了几单生意，不过大多是一串、两串地买，一水的捏着五块钱的小学生。
也是年龄小，没什么眼力劲儿。
一个小青年看见秦朔的炭写招牌：羊肉串plus？凑近一看，四块肉？就这尺寸，哪里plus啦？又是无良摊贩虚假宣传！暗骂一句“骗子”！附加一鼻子傲娇冷哼，扬长而去。
倒是有一个老太太，买一串，给他的孙子（也是一个红领巾）：“喏！拿着，跟你说了这东西根本就不好吃，看你以后还吵不吵着要！”转头却对秦朔道：“没事没事，就是要治治他这毛病，在家不好好吃……”
秦朔：……
拿我的羊肉串当戒药？
哎！酒香也怕巷子深啊！
打开系统一看，算上自己消灭的那3串，任务进度：16/100
定位任务一：收获第一条馋虫——未完成！
定位任务二：首日售罄，放过王大爷——未完成！
怎么样才能收获第一条馋虫呢？以秦朔自己的经验，通常要吃爽才会觉得解馋，要不永远抠抠索索吊着胃口，可是现在连多买几串的主都没有啊！何谈馋虫！
得，今晚又要哦豁了！
“歪大爷啊歪大爷，放过你不容易啊！”秦朔臭不要脸地想着。
突然，大街上传来响亮的呼叫！
“禽兽……禽兽！”
有流氓？
所有人都转身四顾，寻找声音的来源。
绣春街夜市多的是年轻男女，在这个躁动难安的季节，难道有咸猪手？
咦？这声音怎么如此耳熟？
坏了！是歪大爷！
说曹操歪大爷到！
“他这是在叫我吗？”秦朔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今日一世英名尽毁矣！
这歪大爷嘴都瓢得没边了，秦朔都能给念成禽兽？！
擦！擦！擦擦擦……
秦朔身子一缩，蹲在烧烤车后，恨不得躲到装羊肉串的保鲜盒里去。
但显然已经晚了。
歪大爷已经颠着一身老肉、笑得比弥勒佛还慈善、开怀，一把将秦朔薅起来：
“歪槽，禽兽！你个小兔崽子躲什么？看见大爷我了还躲，不像话！我有事跟你说！”
在半条街商贩、行人、少男少女，欢欣鼓舞、热情洋溢的目光中，秦朔只能友善而懂事地笑笑：“大爷，你有事说事，别喊啊，我这不是一直在这呢嘛。就算喊，要么喊小秦，要么喊小朔，实在不行喊小兔崽子都好！你瞅瞅？现在闹多大的新闻啊？”
歪大爷扭转看了一圈，后知后觉：“哦！看什么呢？没事儿没事儿，他名字就叫禽兽，我们是老街坊了！散了吧散了吧，不散就得买羊肉串啊，不兴光看不消费，这小子烤的羊肉串味道……味道……反正就那样吧！”
对秦朔的手艺，歪大爷吃过，并表示没什么信心。
“禽兽？嘿嘿……还有叫这名儿的，爹妈心得多大才能起这名啊……”
“快！发个微博，绣春街禽兽……”
“新鲜！新鲜！”人们相顾而笑。
“哎，他真的是叫禽兽啊，禽是大禽的禽，嗯？禽兽，你的兽是哪个兽啊？”歪大爷还嫌不够热闹，在那认真地解释。
……
秦朔简直要晕倒！再这么下去，恐怕下水道的耗子都知道我是禽兽了。
“得了得了，我的大爷诶，你再嚷嚷两句，恐怕我以后真得改名换姓了！”
事到如今，只能嬉笑怒骂，将错将错了。
秦朔红着脸，冲围观的众人摆摆手：“误会！误会！我这大爷哪都好，就是一着急嘴有点瓢，不是禽兽，是秦朔，秦始皇的秦，朔嘛……这个朔……额，就是雄兔脚扑朔的朔！”
爱咋咋地，只要跟‘禽兽’脱离开关系就好了。
但是笑话不能白闹啊，总得捞点什么东西回来。
“那个，大家热闹也看了，开心不开心的，要不要来个羊肉串啊？我这个现在已经不是普通的羊肉串了，它是有故事的羊肉串，以后你们从这走过，就会想起今晚的笑话，想起今晚的笑话，就会想起有个卖羊肉串的叫秦朔，让个嘴瓢的大爷喊错了，但这羊肉串是什么味道呢？要是不尝尝，晚上躺在床上不觉得遗憾吗？”
犹如被歪大爷一嗓子震开了喉咙，年轻的矜持一冲而散，脸都掉地上了，还怕别人踩吗？
“哈哈……不遗憾，我能把床板笑塌咯！”吃瓜群众不忘调侃。
……
“恭喜宿主，商业口技+100。加油！厚颜无耻指日可待！”
我擦，还有这收获！
“对对对，必须尝尝，味道不重要，有故事，这个夜晚才弯美嘛！我先来啊，我来三串！”
歪大爷真是一位合格的托儿，说完还不忘掏出十块钱扔给秦朔。
不过，转身冲着秦朔的屁股就是一脚，“兔崽子，你嘴才瓢呢！”
……
“得，都这么说了，甭管是啥肉，好不好吃，来两串吧！就当找乐子了！”
“喂，肉是真羊肉吗？别不是耗子肉，哈哈……”吃瓜群众已经不把秦朔当回事，开始整活儿了。
这种质疑简直让秦朔抓狂：“放心，有一块不是羊身上的，您只管口吐芬芳！”
生意就像狗，那里热闹往哪里钻！
甭管要不要脸吧！
反正这么一闹腾，秦朔的小摊前倒是围起了一小圈。
“行，一人来三串，就冲老板这个清新脱俗的名字，当一回小白鼠！”率先下单的是站在前面的一个二货青年，年轻与秦朔差不多，名叫陈炜，刚才就是他整活儿最欢，此时旁边的两个同伴也开口附和，“对，就算真是耗子肉也认了！哈哈……”
秦朔在心中暗骂一句：妈蛋！
“我们要五串！”
“老板，这边也是五串……”
虽然每人都很谨慎，带着试探性的心理，就买个三五串，不过积少成多嘛！
秦朔扇扇炭火，熟练地施展开手上功夫，一次烤十串，左右手各五。
烤炙。
摩擦。
撒盐，再摩擦。
撒辣椒面。
撒孜然，翻滚一下。
出炉！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全程在旁边观摩的歪大爷本想指导几下，始终没找到机会。
老头眯着眼，眼角的皱纹时舒时聚，频频点头：“歪槽，这小子终于有点长进了！看着手法倒是花里胡哨的，就是不知道味道有多少改进？”
想了想，摇头！望‘羊’兴叹！
年轻人嘛，尽喜欢花里胡哨的。
“谁先吃？”第一拨拿到肉串的三个二货青年面带坏笑，互相谦让着做第一只小白鼠的头把交椅，仿佛吃这羊肉串是件蛮危险的事。
“靠，哥先来，有什么啊？”陈炜无畏地撇撇嘴，深吸一口气，咬下了第一块肉，表情肃穆地眯着眼轻嚼起来。
旁边的吃瓜群众面露微笑，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小白鼠的反应。
“哎呦我擦！阔以！”陈炜眯起的眼猛地一睁，眼珠子雪亮，张大嘴一口啃在签子肉上，含糊着笑道：“经小白鼠鉴定，是不是真羊肉不知道，确实好吃，可以入坑！”
旁边两人紧随其后，“噌”地撸下半串羊肉：“卧槽？”
“嗯嗯，负责任地说，味道确实可以，有点刷新我对街摊的认识了……这老板手艺可以的！确实配得上plus的名号！不过，是不是羊肉我也不知道，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