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会失去很多
让上官若惜一人在房内收拾行囊，慕容冽走到了方玲的房前，有些犹豫不决，沉思了许久，还是跨进了门槛，去面对了自己最不想面对的人。
方玲看着从门外走进的慕容冽，心生几分疑惑，但从他为难的表情，她能懂他有求于她，毕竟他是她的亲生儿子，这点心思还是有的。
“母妃，惜儿的脸需要风嫣然的神奇之药才方可复原，还请母妃献出奇药让惜儿的脸复原。”为了上官若惜，慕容冽第一次低下头对自己的母妃说出如此低下声气的话语，这才知道，她在他心中早已种下根基。
“要我给她，我为何要给，为了她，你顶撞我，为了她，你不愿娶岚儿，不愿与她孕育共同子嗣。一切的一切都全部因为她而起，没了她，或许一切都会结束，我为何要救一个对我无利处的女人。但，要我救她，必须要有代价，一物换一物。”方玲拿起手中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挑挑眉，嘴边扬起一抹有些惨淡的笑容，要她救她，是要有代价的。
“我知道，救她只有相对的代价，只要能让她的脸复原，我愿意做出一切牺牲，哪怕要我的这条命也可以。”提起上官若惜，慕容冽的容颜上浮现出一株好看的笑，从现在开始，她便是他的命，他们有孩子，他有了这么多，即便要付出什么，也不会再去在乎，贪心有时候也是一个漏洞，逐渐的贪心会让你失去所有。
“给岚儿一个孩子，等登上皇位时，让她做你的皇后，你们的孩子，封为太子。至于那个女人，你可以留在身边，其他的，我无所谓。”目光有些深不可测，为了那皇权，她只想要事情按自己所想的去发展，不再出现任何的纰漏那便最好。
半晌，慕容冽没有做出决定，他懂那瓶药的珍贵，连他的母妃都不愿拿这瓶药去恢复自己的容颜，现在交换的代价也不算过分，只是给柳岚儿一个孩子，这一点，他恐怕做不到。要是让上官若惜知道她的条件，无论如何也不会去用那瓶药，这样，他们还是无法在一起。究竟，他该如何去面对这一切，应该做出怎样正确，大家都能好的决定。
“给岚儿一个孩子，这点我恐怕做不到，真的要这样么。”慕容冽轻轻忧郁，现在的他四面受敌，谁人都不想伤害，那么，就一定要牺牲他自己去来团圆这个结局么。
“考虑好，本宫今天有些乏了，要先休息，你要没事，离开吧。”看着犹豫不决的慕容冽，方玲心里有些底，这一次，她势在必得……
慕容冽走到门外，突然间转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许久，淡淡的说出。“我答应你，把药给我，我送她去梨花林，陪她住两三天，等我回来自是会兑现我的承诺，母妃放心吧。”似是犹豫不决，但为了那个他视为命的女人，他说过的，甘愿倾尽一切。
“不要告诉她我们之间的协议，我怕她承受不了。”拿上那瓶药，慕容冽转身，他的背影被夕阳的余晖相照，显得有些无奈，有些落魄，有些落寞。
上官若惜站在门前，看见远处慕容冽向她走来，她笑了，第一次笑得如何舒心，有时等待也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没有等待的时候，你就会感到那份孤独，那份挥之不去的忧伤。“冽，你去了好久，我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情况呢。“投入他的怀抱，轻轻的嗅着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气，没有任何嘈杂的味道。
“傻瓜，我哪会出什么事，这里有点起风，你在这里站着等我，染了风寒该如何是好。”慕容冽微然一笑，现在的他们很幸福，若是时间能停留在这里，那该有多好，只是，他们留不住这所有的一切，还是要运转下去。他注定要履行那些所谓的约定，注定要去对她隐瞒真相，独自承受这一切。
“你知道么，我真的好怕再次失去，我发现我开始变得有些贪心，眷恋你的怀抱，眷恋你的吻，眷恋你的温柔，眷恋关于你所有的一切。直到拥有了，才会明白什么叫做害怕失去，或许是因为太深爱，爱得不由自主才会如此贪心，如此眷恋。”趴在慕容冽的胸膛前，声音很轻，轻得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见，也只有他们两个人能懂这段情的来之不易，因为经历过了太多的艰难险阻，才明白这段情的一切有多么的宝贵。
“傻瓜，以后都不会了，我会让你一直在我身边，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就像你说的一样，既然害怕失去，为什么我们还要失去，我们要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你知道的，我的心一直是你的，只是以前看不懂，现在，我选择的是珍惜。”听了上官若惜的这番话，慕容冽差点失控，这场景，在她离开以后就时出现，一直期待，每梦醒时分，当发现怀中的人只是幻象，从指缝间穿梭的空气，只有他懂那是一份怎样的心情，怎样的失落。怎样的情不自禁，怎样的难过。
“有你这番话，若惜就是死了也愿意。还是那句话，你若不离，我定不弃。”上官若惜破涕为笑，颤抖地伸出自己的手，用自己的勾指勾起他的勾起，紧紧的交缠在一起，甜甜的微笑着，有些轻轻的抽泣，他懂，她明白，那是幸福的抽泣。
“你若不离，我定不弃。”看上官若惜仙子满脸幸福的样子，慕容冽实在是不忍心打破她的幸福，让她的笑容变成愁容。这样子一直幸福下去就好，其他的，他别无所求了。但终不知，只要是带有谎言的，都会被打破，都会被拆穿。
幸福，对他们来说，有时，便是那遥不可及的，但有时，却是那么的靠近，几乎伸出手就可以碰到，对他们来说，幸福，很飘渺。
“我来。”慕容铭笑呵呵的帮月轻纱提起水，甩一甩那飘逸的长发，样子有几分可爱，自从上次那一别后，他想了很久，对于月轻纱，他是否有感觉，还是只是错觉。终于，在剩下的那些日子，从日夜思恋中，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四皇子，不用了，奴婢可以自己来的。”月轻纱强忍着自己身体上那些伤痕的疼痛，执意要自己提水，她配不上他，这始终是一个无法跨越的界限。不想拖累他，只有这个办法来麻痹自己。
“我都说了，让我做就好。”明显的，慕容铭有些怒意，她就这么讨厌自己么，连让自己接近的余地也没有么。他知道的，她明白自己的心，却一直不敢去正面面对，一次又一次的逃避所有，包括，他的情，他的爱。
“四皇子，您身躯高贵，怎么能干这种粗活。奴婢家境贫寒，只不过是一名卑贱得不能再卑贱的奴婢，皇子你何必为难奴婢，奴婢自知配不上皇子，能配得上皇子的只有那些贵族小姐，所以，皇子不要再让奴婢空空的想象了，奴婢一直是一个人，来的时候是一个人，走的时候，我也想，是一个人。”月轻纱夺过慕容铭手中的水桶，忍住了所有的疼痛，自己堅持完成了所有，她配不上他，所以不能拖累，這是她最大的心願。
“誰說你配不上我的，我說你配得上就配得上，只是身份地位而已，只是聽別人一句身份懸殊就可以逃避了么，你听好了，从现在开始，没有人能阻止你和我，什么地位悬殊，什么大家闺秀，都统统滚一边去。我，只要你，无论如何，我都要你，你不能逃避，要勇敢的和我并肩面对。”慕容铭倏然的抓住月轻纱的肩膀，本来瘦弱的肩膀被慕容铭这么一捏，骨头内有些疼痛，但疼，却比不上心里面的疼，痛，心酸。
“不，这样的我连我自己都会嫌弃，何况别人。算我拜托你，以后别再来让我的信心动摇，就算擦肩而过，也要装作不认识，奴婢拜托你，四，皇，子。”月轻纱用尽全部的气力推开慕容铭，一字一顿的特意把那几个字咬得特别的重，她贬低了自己的身份，也拉远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当真？当真要擦肩而过之时也要装作陌生人？你当真要这样抹杀掉这份来之不易的请与爱，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回答我。”慕容铭顾不上自己的身份，顾不上那些所谓仪容，再次抓住月轻纱，声声质问，又问入了谁的心，痛了谁的心。
“是，奴婢配不上四皇子，还请四皇子放过奴婢，奴婢感激不尽。”月轻纱深吸一口气，让本该滑落的泪水完好无缺的留在了眼眶中，抬起头看天，企图不让他发现，企图让泪水还能回到眼眶中。
“本皇子知道了，到时候本皇子成亲之日，请你陪同你家主子来参加，本皇子恭候着你家主子的大家光临。”将他手中的水桶打烂，满桶的水浇湿了地上，浇凉了他与她的心，很冷，心冷的时候，还有什么可以温暖。
在那庭院中，一瘦弱的背影往西，一高大的背影往东，仿佛永远都不会相遇的两个方向，那么的决然，那么的悲哀。
就像是配合，这时下起了雨，很大很大的雨，让那两个人的脚步加快了，背影在雨中消失，再也看不见。
满脸苍白的月轻纱很失落的回到她的住所，咬着自己的唇，唇破了，流血了，但她却不曾发现，因为还有一个更痛的地方，那便是心，唇上的痛若拿来与心相比，那便是微不足道的，慕容铭说的每一句话，都牵绊着她，虽然装作如此的云淡风轻，如此的不在乎。
看见站在门口等着她的上官若惜和小玉，嘴边扬起了一株很温暖的笑容，在心寒的时候，只有她们能让她感觉，至少她还有她们。泪痕，被雨水覆盖，即使她哭了，除了那了解她的人，也无人能发现。
“轻纱，你看你的衣裳湿得，嗯，快去换衣服吧。”上官若惜抚了抚月轻纱有些凌乱和已被雨水淋湿的头发和衣裳，很和蔼，很亲切，她的笑容让此时此刻的月轻纱有些感动，有些莫名的想依赖的感觉。
“你干嘛不去啊，快去吧，会染上风寒的，到时候你怎么陪在我身边啊。”见月轻纱半天都没有动，再次轻声的问。
“小姐，轻纱想陪在你身边一辈子。”突然间，月轻纱扑入了上官若惜的怀中，有些红红的眼睛终于再也忍受不了泪水反复斟酌的折磨，所有的所有，在这一刻全部的宣泄。在上官若惜的怀中，月轻纱轻轻的呜咽着，轻轻的抽泣着。逐渐，呜咽声，抽泣声，越来越大，让人这般心疼，让躲在那角落的慕容铭，更是心疼。
“月轻纱，你真傻，如果我介入你的世界后，你会这样的嚎啕大哭，那么我宁愿看见你快乐的样子。记住，我们那时的一瞬间就好，其他的，我不会去再记住了，全部都埋葬了吧，你要快乐，以后我不会再介入，永远再见，月轻纱，深爱你的那颗心再也没有了。”看着那哭得凄凄惨惨的人儿，心痛战胜了所有想不顾一切要跟她在一起的所有思想，落寞的离开，口中一直念叨。“不要再介入她的世界，不要再介入了。”
明白这事出有因，看见月轻纱哭得这么的伤心，没有问太多，一心一意，只想好好安慰她。“轻纱，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我又没有说要把你送到哪里，你放心啦，在你没烦透我之前我不会送你走的，我怎么舍得。而且，你知道的，我现在怀孕了，马上要去梨花林了，很需要你照顾的，你要走我还不让你走呢。”
“嗯，轻纱没事，放开了就好，以后都没事了。”月轻纱抹干满脸的泪痕，仍是咬着唇，脸上的血色全无，带着些坚定，和某些决然。
夜总是很安静，但也存在很诡异。
一路上的马车颠簸让显然有身孕的上官若惜有些吃不消，脸色虽是难看，却没有吭声，对她来说，此时此刻的幸福的，是甜蜜的，从未想过会有这么的一天，她会与他并肩坐在这马车上含情脉脉，双手紧握，现在，她就是下地狱也值了，因为梦想已经达到了，她不会去贪心的要求另外一样，因为要求太多，失去的也会很多。
看出了上官若惜的脸色惨白与身体的不适，慕容冽贴心的替她擦干额上流漏的冷汗，温柔的笑道。“要是累了就住下客栈休息一晚吧，我不赶的，只是怕累坏了你的身子。”
上官若惜靠入了慕容冽的怀抱中，舒心的微笑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没事，我想快点到那里，那样你就可以去忙你的正事了，我不希望被别人说成是你的包袱，是你的拖累。”
“怎么会，你怎么会是我的包袱拖累呢，我爱你都来不及，不想让你受任何伤害，任何人都不可以伤害你，你也不可以为了我伤害你自己的身子，知道么，你现在有我们的孩子，你要好好的爱护他。我们下马车吧，去客栈休息一夜。”慕容冽的嘴角边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孩子，他还欠柳岚儿一个孩子，欠她的，始终要还，只怕是伤害了眼前这个单纯善良得不得了的女人，一切他自己承受就好。
“嗯，我全听你的。”慕容冽牵着上官若惜走下了马车，羡慕的眼光不断，眼前的这个男子宛若仙人，他的美比过女子，却多了一股男儿的刚强之气，对那个已毁容的女子疼爱有加，实在是所有女子羡慕嫉妒的标榜。
“你看那个女子，脸已经毁了，难看得要命，像个鬼一样，真不明白她怎么会跟这么好看的男人扯上关系。”
“我看绝对是她的床上功夫，不然怎么会让这么好看的一个男人对她这么的疼爱有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