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禹嘉在听到谷熟可能会帮到他的时候,眼神中燃起一丝希望,但又马上暗淡下来,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谷熟,他身上穿着的这件长衫,破破烂烂,数不清有多少补丁,现在可是十一月份,寒风刺骨的时候,他的这身行头如何抵御寒风?如何过冬?显然,他连一件棉衣都买不起,怎么能帮到自己?“你?算了吧!”许禹嘉苦笑道。
见许禹嘉不相信自己,谷熟双目微闭,叹了口气:“那……我就只好抢你的钱了!”说完,谷熟又往许禹嘉的胸口抓去。
这一次,许禹嘉有了防备,他这一路上都在防着谷熟,抓着钱袋死死不放手。
“你给我!给我!”
“谷熟兄弟!”许禹嘉大叫了一声,又哭了起来。
谷熟停止了争抢。
“谷熟兄弟,俺跟你说实话吧!”许禹嘉实在是拗不过谷熟,“事情还要从一年前说起,去年春天,俺和俺哥在地里干活时,突然碰上了个硬邦邦的东西,俺们从两边挖出来一看,那家伙!头上居然带着铜锈!”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说不定是谁埋下的铜制品吧!”谷熟不以为然,觉得许禹嘉有些大惊小怪。
“不,那家伙可大了!俺和俺哥挖不动,又怕被日本人发现,只能晚上去挖,俺们在村儿里找了十七八个人,连挖了三个晚上,才挖出来一个大!”
“鼎?什么鼎?”谷熟不解地问。
许禹嘉回答:“俺没读过几年书,也没法跟你解释是啥鼎,只是听俺村儿的秀才说,那是什么什么青铜器,是国宝!”
“青铜器!”谷熟吓了一跳,不禁大叫起来。
许禹嘉捂住了谷熟的嘴巴,右手食指放在嘴边:“嘘――你小声一点!”见谷熟不再惊讶,许禹嘉才放下手,嫌弃地甩了甩手上谷熟的口水。
谷熟两眼放光:“我说许兄弟,这挖到国宝是好事呀!上交给国家一辈子就吃喝不愁了!”
“谷熟兄弟,这理儿谁不明白啊!只是生在这世道,有钱,也得有命花才行啊!”许禹嘉说。
“也是啊。”谷熟想到现在国家有难,日寇横行,许禹嘉有这样的顾虑,也不是不无道理,“那在这一年里,日本人就没发现大鼎吗?”
许禹嘉叹了口气道:“当然有啊!这期间小鬼子共来了三次,头一次,俺把大鼎埋在俺家院儿里,用柴草盖着,他们才没发现,可不知道村儿里谁走漏了消息,说俺家有宝贝,那鬼子头儿就带着一帮小鬼子来俺家搜,他们绕着鼎一边转圈一边嘀咕着‘宝物!宝物!’,好在大鼎重,鬼子人手不够,当时就没拿走,后来俺们寻思着,不能让老祖宗的东西落进小鬼子手里,就凑钱去找了个古董商想办法,那古董商说,大鼎分割成几大块装箱。”
谷熟眼瞳紧缩了一下,反问道:“你们还真照做了?”
“不然嘞?还能有什么办法?俺和乡亲们用钢锯、大铁锤,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分割大鼎,听着钢锯拉扯大鼎的声音,俺良心也难受啊,越砸越觉得作孽,后来,俺们大家横了一条心,决定要把大鼎好好保护起来。”许禹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