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是八月初八。
宵禁未过,倾城如约而至,敲响殿门。
“谁呀,大半夜的也不让人休息!”云晴披了件袍子,打开殿门。
倾城见了云晴这睡眼惺忪的神态,将对方的袍子扯了扯,笑道:“晴姐姐真是凉快,赶紧收拾,八月初八了!”
“是吗?每天都不出府,早就忘了日子了,你照顾好仙君,我收拾一下!”
倾城一身华服,坐在床侧,看着晴儿在殿里更衣束发,好奇道:“晴姐姐这是要扮作男子?”
云晴头也不转道:“倾城,别叫我晴姐姐了,我听着感觉你在说我老!”
倾城扑哧笑道:“可不是嘛,姐姐是不年轻了,是该找个好人家了!”
云晴将匕首,插在大腿两侧,背上剑向殿外走去,说道:“照顾好女帝姐姐!”
“站住!”倾城喝道,“你就这样去?”
“有何不可?”
“天下盛宴是盛宴,带不得你这些凶器!”
“那如何比试?”
“水台比武,用的都是木质兵器,一来确立先后,二来也是助兴,到时候说不定当今皇帝也会亲临,定然带不了刀剑。”倾城解释一番,建议道:“不如你让侯宣龄带你从甬道去往天下楼,将兵器放在我房间里,这样万一有个变数也不至于被动!”
罗晴将匕首,刀剑解下,摇头道:“不必了,我还要先去跟宗门回合,走甬道不方便!”
晨鼓初响,天色未白,罗晴一身男子云霄宗服饰,出了子府,向永宁坊行去。
天色刚白,李长生开口道:“晴儿,该起床了!”
倾城笑道:“晴儿早就走了,不牢圣人费心!”
李长生问道:“可有带够兵器?”
倾城答道:“天下盛宴禁止携带兵器,故而属下让晴姐姐卸下了!”
李长生道:“此次盛宴,必不太平,还是要带够兵器的!”
说罢,小云床飞来。乌鸦开口道:“帮忙将匕首,青鸾剑打包,放上云床,我们给送去!”
不多时,云床载着包袱飞走。
倾城坐在床头问道:“圣人,你何时才能复原?”
李长生此时将乌龙元炁刚刚炼化了一半,已然有了二十星的元神,同神域中的元神等重。猜测再十天功夫便可以将元炁尽数炼化,成为四十一星的元神。
爽灵每月汲取月华之力,可补充半成,若不动用从乌龙体内缴获的爽灵,便至少需要六个月,让体内爽灵达到五成,才能恢复常态。
答道:“若有急事,当下便可,若无急事,半年之后。”
倾城复问:“若有急事,如何唤醒圣人?”
答曰:“告知鸦皇,鸦皇自有方法唤醒朕!”
倾城看向殿内,黑暗处确实立了只乌鸦,立马会意,说道:“属下知晓了,圣人安睡便可,有事便吩咐倾城。”
李长生道:“劳烦倾城姑娘了,朕睡了!”
倾城点头,看了看乌鸦,心道:“怪不得晴儿拼命表现,原来这活都不是白干的,有鸦皇记着呢。”
倾城又想起自己的一番哭诉可能也被鸦皇听见,顿觉自己更该好好表现,否则这女帝醒来,岂不是就会知道自己不仅没有尽心照顾,反而颇多牢骚。
忙去烧水,安排伙食,又将自己最好的护肤品取来。
永宁坊内,云晴间歇的敲了半个时辰的门,依然未有回应,不由骂道:“这些懒猪,太阳都起了,你们还不起,睡死你们得了!”
又半个时辰过去,京城彻底热闹起来,车马声,叫喊声,嬉笑声,成为了京城的底音,向世人讲述着她的繁华。
永乐坊外的朱雀大街,平兴横街上,一队队宗门方阵整齐排列,每个宗门都是五列二十排的百人方阵,阵前都有三人,中间一人手持锦书,在方阵的跟随下,走向天下楼。
天下楼外,一众金吾卫三步一人,沿永乐坊外墙围作一圈,各个精神抖擞,持刀跨立,散发着皇家的威严。
皇甫寿,手持锦书,递给天下楼门外的金吾卫首领,施礼道:“有劳金将军。”
金将军打开锦书,两个金吾卫上前对皇甫寿三人安检一番,点头示意后,和颜悦色道:“龙虎宗贵客,请!”
门口金吾卫闪开道路,皇甫寿昂首阔步,迈入天下楼,寻得离水台最近处坐下。
天下楼内,繁花锦簇,飘香四溢,水声潺潺,几百名风华正茂的女子,雅奉在外,水台上,七个女子华衣盛装,各执乐器,配合水汽缈缈,如仙女临凡,令人心旷神怡。
自皇甫寿坐下,水台上雅乐瞬起,七女子细挑慢弹,不染半丝风尘。
王戍和玩笑道:“皇甫兄,感谢你带我们哥俩来见世面,这么多年只听说有这么个盛事,却没有见过,当真长见识!”
皇甫寿陪笑道:“哪里哪里,我宗几位高手负伤,二位能来援手,老哥礼当感谢才是!”
石不惊说道:“听说仙祖坛有名神医,是仙人嫡传,皇甫兄可以去试试!”
皇甫寿道:“老夫也从鸦皇殿打听到了信息,奈何无人引荐,进不得仙祖坛呀!”
石不惊提醒道:“那晴儿姑娘本来就在仙祖坛做事,皇甫兄可以找她试试!”
皇甫寿点头。
石不惊好奇道:“这云晴,据说天未亮就出门了,怎么如今还未到?”
皇甫寿说道:“我找找记忆,看看有没有认识的!”
王戍和转头看去,说道:“天鹰宗,天龙宗,罗山宗,三清宗,太华宗,辟邪宗,鸿鲨宗,……,确实没有云霄宗!”
皇甫寿恭维道:“王老弟,真是有见识!”
王戍和低声道:“老哥,你那宿主是个花花公子,哪里识得天下宗门!”
皇甫寿不甘示弱,指了指水台右侧立着的牌子,说道:“那牌子上便是桌次,石老弟对着找下吧。”
门外,一个油腻大叔递上锦书,施礼道:“有劳金将军!”
金将军令人检查一番,微笑道:“云霄宗贵客,请!”
这边云霄宗三人已经落座,那边云晴还在等他们起床。
永宁坊中,一个掌柜打扮的中年,对这两个仆人道:“快,快,把这牌匾换回来!”
云晴忙上前问道:“掌柜的,麻烦您帮我去屋里叫下人,我一个女子不太方便!”
掌柜说道:“姑娘,这屋里的人昨天下午就提前退租了,哪里有人呀,这门还是我昨夜反锁的,不信我带你看!”
说着,掌柜从客栈边角一处侧门,打开锁,不久便将大门打开,继续道:“没错吧,看姑娘的装扮跟先前的客官都一样,应当也是去参加盛宴的,不如去盛宴找上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