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这障碍一说何意?我又该如何应对?”
“不必着急。”
凌华神色淡然无波。
“他不过是我那故人做的傀儡罢了,你将戒指随身带好即可。”
忽然,在凌华不远处的上空出现了一只鸟儿。
叶牧非瞪大了眼眸。
他看的真切,那只鸟儿是凭空划开空间出现的!
仙人果然是仙人,连身边的鸟儿也非凡品!
那只鸟儿扑棱着翅膀,直直落在凌华的肩头。
凌华抬手,那修长却白皙的近乎苍白的手划过鸟儿小小的脑袋,轻轻抚摸着。
鸟儿眼睛一眯,一副享受模样。
凌华低笑,瞬间如积雪消融,大地回春,原本低沉淡然的音色忽然如林间从沉睡中醒来的精灵,唱起了抑扬顿挫的歌。
“是不是又跑到哪里偷吃去了?”
他手指轻轻将那鸟儿喙边沾染的食物碎渣刮去,说着责怪的话,神情却十分宠溺。
那鸟儿睁开眼睛,滴流滴流的转着眼珠子,最后眼睛一弯,将头在凌华的手上蹭了蹭,一副讨好模样。
凌华轻轻敲了敲它的小脑袋,却是将此事揭过。
“事情可办好了?”
那鸟儿拍了拍翅膀,将小脑袋一扬似乎是再说:“我办事,你放心!”
叶牧非暗自偷笑:这鸟儿,有趣,想养只同款!
那鸟儿丝毫不关注叶牧非,自顾自的吐出一个蓝色光球。
光球缓缓上升然后散开成无数蓝色星子,迤逦非常。
伴随着这些散落的星子响起了一道男子的声音:“我不会收手,若要寻我,来茗岭山神庙。”
声音消逝,蓝色星子也散落无踪,就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
凌华听完,神色淡淡,没有丝毫变化。
叶牧非:“仙人可是要去赴约?”
凌华轻轻抚摸着鸟儿的脑袋用淡然无波的嗓音道:“且叫他等吧,我困了。”
说完叶牧非眼前的人就化作一束光飞入戒指。
声音虽然淡然,但叶牧非瞧得分明,凌华仙人分明是在赌气,像小孩子你不来找我,我也不去找你一样......
叶牧非莫名觉得……
原本高冷莫测的天上仙人,似乎……有点幼稚啊啊啊!
这还是我最初粉上的仙人吗?
要不要脱粉呐!
叶牧非暗自摇头,将戒指在无名指带好,便转身回屋打坐修炼。
叶牧非回想此刻所学的功法,按照经脉运行一个小周天。
他有些失神。
前世,自己从师傅那里得了《绝情剑》剑谱,痴于武学的自己并不觉得不可修炼,都说这绝情剑,一剑斩念,二剑断情,三剑灭心。
迟迟情窍不开的自己表示:斩就斩吧,断就断吧,武灵玄妙,大道无极,怎么能耽于儿女情长!
直到她风风火火向自己而来,那是第一次,想要后悔。
叶牧非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苦笑。
这夜,怕又是无法安睡了。
叶牧非单手一转,在看时,手里已经出现了一壶酒。
他拔开盖子,猛灌了一口,酒液顺着唇角湿了胸前的衣襟。
自她走后,他爱上了喝酒,尤其是烈酒,越烈越好。
因为只有醉了,醉眼朦胧里,他还可以看见她。
那时的她笑的极好看,比天边的云柔缓,比异火赤暝还要热烈温暖。
那时的他会望着她痴笑,笑着笑着就泪流满面。
叶牧非又猛灌了一口酒,然后将酒壶一扔,单手随意的擦了擦唇角的酒渍,转身离开了苍松院。
他想见她,一刻d都不想等!
苍云各个峰都有结界,但却不针对内门弟子。
叶牧非轻而易举的到达飞羽峰,准确的找到了邵红菱的院子。
踏脚进入院子时,叶牧非顿了顿,收回踏出的那半只脚,鼻子轻嗅着自己身上的酒气,使了一个清洁术掩去,而后又在身上拍了一张隐身符,这才踏入院中。
雕花的窗非半掩,那一抹红色倩影若隐若现。
叶牧非轻巧的翻身进来,丝毫没有闯人姑娘的香闺的变态行径有何不妥,若放在从前那个愣头青一样的自己,对此怕是极不耻的吧!
他的视线完全被她吸引。
她盘腿而坐,努力修炼着苍云门的入门功法,额头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叶牧非的心里划过心疼。
原来,白日里那个极尽张扬的她,那个顶着“废材”之名的她,那个看起来对修炼极其不感兴趣的她,在内心里,是极其在意的啊!
在意自己武灵驳杂的资质。
在意自己被流传的“废材”之名。
但她是那么高傲的她啊!
情愿别人讨厌她,也不要别人可怜她!
她是……那么高傲,又孤独的她啊……
人前极尽张扬,人后独自舔伤。
明明这么努力了,明明可以感觉得到那些灵力极其顺畅的被吸收,但是丹田里依旧空空如也,就似乎一切都只是错觉!
叶牧非抬起手,隔空轻抚邵红菱皱起的眉头。
就他前世后来所知,她并不是真的武灵驳杂,废材资质。的身体里似乎被封印着什么,使得她每次修炼的全部灵力都用来巩固封印,所以她根本就不可能有多余的灵力储存,更别说晋级。
也是前世有一段时间,她消失了很久,再见面,就是她一人单挑各门派精英弟子,游刃有余,令人惊艳。
可也是那时,她站上了自己的对立面。
叶牧非心疼的望着眼前的女孩,守了一夜。
天将明时,邵红菱睁开眼睛,随意的擦去额角的汗珠,使了一个清洁术。
然后她伸了伸懒腰,侧身躺在踏上,倒头就睡。
她安静的睡颜上少了那灵动的眼睛,因而让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不一样了。
此刻的她像极了懒散酣睡着的仕女图,娴静淡雅,恬静安然。
“红菱……”
叶牧非低低的轻喃着她的名字。
“红菱……”
女子似有所觉般动了动眼珠,却最终又沉浸在香甜的梦里。
叶牧非在床榻半步的地方,直直的平躺下去,用灵力支撑着自己,与她躺在t同一高度,侧头看她。
这也算同床共枕吧!
桌上的夜明珠发着淡淡的光,照着叶牧非的身影,那影子恰恰落在邵红菱身旁,像极了一对新婚燕尔,相拥而眠的小夫妻。
叶牧非扬起嘴角,像贪嘴的孩子偷吃了惦念已久的糖果那样,满足但又怕人瞧见一般的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