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厮的目标明确,手段直接,看来游说这一条路走不通了。
只见那贼人距离马车越来越近,寒江雪突然一闪身就出现在了马车下面,几人都没有看清楚她是如何从马车上下来的。
马车下的寒江雪含笑向那贼人迎面走过去,这一举动让那“张飞”颇为疑惑,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这个带着面纱身材娇小的女子。
马车上的刘叔手里握紧柴刀,紧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随时准备冲下去营救寒江雪,这几天的经历让他知道,寒江雪这么做一定有她的原因,就按下了自己要拉回寒江雪的冲动。
山坡上趴着的黑衣人也疑惑蹙眉道:“这女人想干什么?不怕死吗?”另一人已经取出了随身携带的弓弩,瞄准了管道上的“张飞”,只待情况有变,就出手营救。
这边寒江雪走到那张飞面前五步左右停下了脚步,然后从袖中取出一个五十两的银锭在手里抛了抛。
那“张飞”一看到银锭两眼放光,立刻上前两步伸手就想要去抢,可是却扑了个空,回过神来发现那小女子不知何时竟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刘叔和马车上的白衣书生只觉得眼前一晃,寒江雪就变换了位置,根本没看清她是如何做到的。
山坡上趴着的黑衣人震惊道:“好快的步法。”
那“张飞”转身看着身后的女子,脸上有些意外。
只听寒江雪含笑说道:“英雄莫急,小女子今日能见到大哥这样的英豪心中十分欢喜,只是小女子觉得拦路打劫这样的事情根本不符合大哥的身份。小女子学过一些步法,想和大哥比试一下,如果大哥能赢了我,这银子我双手奉上,自然也不算是大哥抢的,到时候大哥既得了这银子,又不需要背负这拦路抢劫的罪名,岂不是两全其美。”寒江雪说的十分真诚。
那张飞眼珠子一转,对这个提议确实也心动了,反正这银子就在眼前,倘若这女子使诈,一会再抢过来就是。
“那你说,怎么个比法?”那“张飞”对这寒江雪瓮声说道。
“十分简单,我不走远,就在这马车一丈方圆移动,一炷香之内,若是你能抓到我的一片衣角,就算你赢,这银子就是你的赢资,如果抓不住,那就放我们走,切保证自己以后再也不做这抢劫的买卖,你看如何?”寒江雪道。
“呵呵呵呵,你这女娃子也太过托大,可是看我身材高大,就觉得我行动笨拙,那我们且来比试一下,不过,如果我赢了,你们身上所有的银子财产,连这辆马车和牛都要留下。”
本来以为这人大白天的在管道上打劫,应该是个傻的,但此时还知道讨价还价,还算有几分聪明。
“好,就如你所愿,如果你赢了,我们所有的财产都是你的。”寒江雪道。
“小丫头你可不要后悔。”
“绝不后悔。”
“好!”那“张飞”把板斧往腰里一别,挽紧袖口裤脚,看来这人嘴上托大,行动倒是严谨。
寒江雪示意刘叔点燃了一根线香。那香刚刚被点燃,一个庞大的身影就冲着自己扑了过来,寒江雪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脚下下意识的向右一滑,险险避过“张飞”的第一次进攻。
没想到这厮的速度果真不慢,跟他的身材不成正比,寒江雪急忙凝神应对。
那“张飞”急于结束比赛,一上来就攻势猛烈,速度很快,手脚并用,向寒江雪抓来,举手投足之间暗含章法,应该是学过一些武艺。
寒江雪脚下生风,依靠新学的凌波微步左闪右避,身影翩飞,果然不出这马车一丈之地。
一个魁梧一个娇小的两个身影,几个呼吸间就围着这马车转了几个圈,刘叔在马车上站起身来,两眼尽量跟上两人的速度,一刻心提到嗓子眼里。
山坡上趴着的黑衣人:“大哥,你能看出这女子是什么身法吗?似乎并未使用任何内力。”另一被称为大哥的人道:“看不出来,我看上去这女子也确实没有使用任何内力,想不到这世上还有此等奇妙身法。”
这凌波微步起初还有些生疏,几个回合下来,逐渐融会贯通,寒江雪脚下步子越来越飘忽不定,整个人像一个毫无重量的风中落叶,左右忽闪,和那“张飞”逐渐拉开了距离,看的那山坡上的两个黑衣男子啧啧称奇。
凌波微步全部依靠巧妙的步法,对体力的消耗并不大,可是那“张飞”靠的却是一身蛮力,体力消耗巨大,两人围着马车转了几十圈后,那张飞已经体力不支,行动间慢了许多。如果方才两人可以称的上是猫捉老鼠,那么此时已经是老鼠戏猫了。
那张飞突然停下来大口喘这粗气:“等会,容我休息一会。”
寒江雪飘飘悠悠的在马车旁边站定,脸不红气不喘,指着那燃了一半的线香道:“英雄这就累了,可是这时间却是不等人的。”
那“张飞”一脸颓废,心中已经知道今天是遇上高手,这败局已定。
突然,那“张飞”一屁股坐在地上,竟嚎啕大哭起来,堂堂八尺的大高个子,哭的跟个小媳妇似的。那马车上蜷缩着的书生:“我还没哭那,你这贼人怎么反而哭上了。”
寒江雪正要上前,刘叔在旁提醒:“小心有诈。”寒江雪看那还没有燃尽的线香,停下了脚步,看着远处哭泣的那男子。
那人由自在那里哭了一会,然后突然又停止哭泣,站起身来,擦干眼泪,提着那板斧,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愿赌服输,我说话算话,以后再也不打劫了。”
寒江雪和刘叔看着那汉子逐渐走远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想来此人也是有苦衷的吧。
那白衣书生惊魂未定,这贼人就这么走了?
此时旁边经过一个挑着柴的柴夫,看着就是这附近的村民。寒江雪上前问道:“敢问,先生知道那人是谁吗?”寒江雪指着那汉子走远的背影。
那柴夫仔细分辨了一番道:“哦,那是我们村的高魁。”
那柴夫说完转头打量了寒江雪等人,看到马车上衣衫破烂的书生,脸上惊道:“那高魁不会又把你们打劫了吧!”
寒江雪道:“那人经常打劫别人吗?怎么没有被官府抓走。”
那柴夫摇头叹息道:“说来也可怜,那高魁一家本是我们村还算富裕的人家,只是前些年高魁的母亲突然得了怪病,每日需要大量昂贵的汤药吊这命。高魁为了给她母亲保命,几年下来竟把家里的田产,房屋变卖了一个遍,可是他母亲的病依然不见起色。后来他就干起了这拦路打劫的营生,向这管道上来回的商贩要钱,官府来抓过几次,都给他逃脱了。这高魁只求财,从来不伤人,这官府也没有太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