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触碰到成忆昔肩头的一瞬,女子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脚步下意识向后退去,躲开了姚清的动作。
神情满是局促,成忆昔两手微微颤抖着,根本不敢抬眼看向姚清。
“我……没事的……”
口中言语更是紧张得结结巴巴,成忆昔下意识再度后退了一步,口中喃喃再度说了一句:“我没事……没事……”
那后退的一脚,成忆昔的脚步恰好退到了小路的边缘,猛地一脚踩在了落在地上的枝丫上。
身子一歪,成忆昔慌得连脚下都未踩稳。
“诶小心!”姚清眼疾手快,一手快速伸出,一把搂住了成忆昔的腰身。
眉头一紧,已是对上了成忆昔那双紧张无措且又空洞无神的眼。
‘这个女子,怎么回事?’
心头虽有疑惑,姚清却是并未表露在面上,将女子扶好,退开一步,冲着女子扬起一个和善的笑意:
“你好,我叫荀晓清。”
成陌的妹妹,姚清甚至还未接触,便有了好几层好感。
冲着女子伸出手,姚清面上笑意晏晏。
成忆昔垂着头,看着女子伸出的手,神色紧张,不知该如何是好。
顿了片刻,姚清才是意识到这个朝代是没有握手这项礼仪的,低声笑了笑,收回了手:“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女子模样太过于娇弱,以至于姚清满心里生出的都是怜惜之意,加之又是成陌的妹妹,姚清想也没想只想护着她。
女子模样畏畏缩缩,小心抬眼看了看姚清,被她面上浓烈的笑意吸引,神绪愣了片刻,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你是荀晓清……”
嘴角咧开,姚清点了点头:“是,我就是荀晓清。”
“那个连升十三品阶的荀晓清……”
成忆昔的声音像蚊子一样低低而起,而姚清的面上的也是在听到她这句话后,僵在了脸上。
‘敢情,自己在这后宫出名,是因为这个?’
末了,姚清扯了扯嘴角,点了点头。
看着女子明媚的笑意,成忆昔缓缓垂下头,视线落下,一眼便看到了姚清腰间那个小小的玉佩。
所有的思绪,终是消散,眼中,只看到那个写着小小陌字的玉佩。
那个,可以说她极为眼熟的玉佩。
那个,她曾经也拥有过一段时间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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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儿,以后,她就是你的妹妹了。”
彼时,万德的大将军还是老将军成若天。
成若天老来得子,年近不惑之年才有了成陌一子。
虽都说养儿防老,可谁人不愿自己膝下儿女双全呢。
也正是因此,才了有成忆昔的出现。
那时的成陌,才是小小的十七岁光景,刚长起来的个头坐在书桌前,俊逸又带着孩子的稚气。
成忆昔第一次看见成陌,便是他直着身子坐在书桌前的样子。
成若天面上满是压抑不住的笑意,牵着女娃的手入了屋子,笑声爽朗扬起,唤了成陌的名字。
“陌儿,来见见你妹妹。”
虽说老来得子,可成若天对这个孩子,依旧有着自己严苛的要求,看着正认真看着兵书的成陌,分外满意。
成忆昔的小手被成若天紧紧握着,小小的身子躲在成若天的身后,一双大眼里满是胆怯和害怕,躲在大人的身后,向着桌子方向看去。
彼时的成陌,已然隐隐有了男子成年时的气概,平静的面庞棱角分明,闻声,抬眼看了看自己的爹,继而放下手中的兵书,起身绕过桌子,对着成若天的方向行礼:
“见过爹。”
眉眼皆是笑意,成若天回身,将女娃牵了出来,向着成陌的方向指了指:“昔儿,去瞧瞧,这是你陌哥哥。”
视线微微垂下,成陌看向了那个个头极小的女娃。
女娃明显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对这个男孩更是有着害怕,双手死死地搅着自己的衣袍,定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那是成陌的第一次见到成忆昔,许是因为个头太小,第一眼,他以为着自己的这个妹妹不过才是七八岁的模样,却不知,那时的成忆昔,仅仅比成陌小五岁。
两手死死攥着衣袍,成忆昔抬着头看着面前散发着漠然气息的男孩,身子下意识想要向后退去。
成若天自是未注意到这些,只看到眼前两个皆是自己的孩子,心头便越发高兴了起来。
眉头轻皱了皱,疑惑地看向女娃的眼,继而成陌才是注意到她因为紧张死死攥紧且已是泛白的手指。
抬眼看了看爹喜悦满面的模样,成陌敛下目光,只顿住了片刻,便有了动作。
俊拔的身形蹲下,同成忆昔的视线平齐,那时已是骨节分明修长的手,轻轻握住了女娃的小手。
“你叫什么名字。”
低沉的嗓音落下,成忆昔已是泛起泪水的眼,呆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个俊美至极的少年。
其实成陌一早便知晓了这个孩子的姓名,见爹高兴,自己自然是要做些什么更为合适。
小小的手在少年的掌心逐渐不那么紧张,成忆昔傻傻地看着成陌,声音糯糯且低声:“我叫……我叫成忆昔。”
她从来就没有过名字,这个名字,是身后这个男人给的,自己衣衫褴褛在那街头乞讨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收留了自己,给了自己姓名。
“忆昔。”不同于爹昔儿的叫法,成陌唤了成忆昔的名,“我叫成陌,是你的哥哥。”
末了,向来不喜言笑的成陌,唇角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牵着成忆昔的手起身,成陌对着成若天的方向恭敬行了一个浅礼:“爹,我带忆昔先逛一逛将军府。”
纵然,成陌知晓爹定已是带着这个孩子将将军府逛了个遍。
可若是爹高兴,他多做一些,自是最好。
“好好好!”眼看着两个孩子不过是第一次见面,陌儿便对昔儿这般照顾,成若天心头,别提有多高兴,“带着你妹妹好好逛逛!”
“好!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扬起,成若天从未有过像今日这般高兴。
牵着女娃的手,成陌视线看着前方,带着她往外走去,却是依旧能感觉到女娃的害怕,垂了头,视线平静地看了成忆昔一眼。
“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