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经历过某些美好的事物后,总是会沉迷于其中,陈墨不是圣人,自然也难免俗,新婚后的十多天里,陈墨基本都是与方美玉腻在一起,直到冒襄的到来,才让陈墨逐渐恢复了基本的理智。
“美玉!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还没梳妆打扮呢!要不你先去,我一会给你们端些点心过去!”
“嗯!也好!记得穿漂亮点!”
“干嘛?你当他们没见过我啊!”
“哎呀!你就别问了,一会你就知道了,总之有多漂亮就弄多漂亮!”
“嘁!神神秘秘的,行了!我知道了!”
“好,那我先过去了!”
陈墨的参将府是方孔炤强烈要求他修的,是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四进院,陈墨没成亲前,只有张权住在里面,他自己基本很少回来,不过现在成亲后,考虑到方美玉的生活起居问题,他还是从军户里雇了七八个少女到府中做些端茶倒水和清扫擦洗的工作,虽然干的还是下人丫鬟的事,但她们都是自由之身,随时都可以结钱走人的那种,也算是为清冷的府中增加一些人气,当然了,张权还是住在这里。
“喂!阿权!你起来没?”
陈墨用脚踢了踢张权的房门喊到。
“别踢了,他已经在会客厅了,你赶紧过去,我让人把早点端到饭堂,一会你记得带着客人去饭堂吃早点。”刚刚调过来充当门房兼管家的谢老头一副吩咐下人般的模样对陈墨说道。
“咦!他倒是积极,那您去忙吧!我过去了!”
其实除了陈墨几人和冒襄外,包括陈子龙也是不知道董小宛和柳如是会出现在这里,虽然嘴上吐槽着张权,但是陈墨又何尝不想见见传说中的秦淮八艳其中的两个呢!
参将府的会客厅内此时显得很安静,陈子龙负手背对着众人而立,冒襄仰面坐躺在椅子上微闭着双眼,董小宛则是对着柳如是轻轻摇着头,示意她不要作出冲动之举,唯有张权颇有些尴尬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当陈子龙首先出现在陈墨视线中的那一刻,迎接他的便是陈子龙如刀子一般的眼神,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抢上前来的陈子龙托着手臂拉了出去。
“四万两银子!你倒是真舍得!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替我做主了?”
“兄长!这事是冒...”
“你别扯上他,四万两银子啊!你让我拿什么还?他冒辟疆好意思,我却不是这样的人!”
“我没打算让你们还啊!难道这件事不是你心中所想吗?”
“我怎么想是我的事,我也自有我的办法,你多什么事!你可知道,你嫂嫂因为此事,不知与我闹过多少回了,我虽与如是情投意合,但也没到非替她赎身这步!”
渣男!十足的渣男!
这是陈墨此时的心声,尼玛,自己都说跟别人情投意合,却又不愿意与人长相厮守,帮他把事办了吧,他还假模假样的对你发出谴责,哎!真是好人难做!
“那你打算怎么办?难道还能将人再送回去不成?”
“来都来了,还怎么送回去?”
“就是啊!人都来了,你还想怎样?我花钱将她赎出来可不单单只是为了你,在她身上有我佩服的东西!”
“你胡说什么!”
“我不管你信不信,总之她不是一般的女子,如果没我,你看不到她的将来,有我你也许可以看到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兄长,还记得当初我们在老师家里相遇,那时候你已经是名满天下的才子了,而我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乡野稚童,如今八年过去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但你却还是当初的你,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何?”
见陈子龙并不回答,陈墨又继续道。
“老师当年如你这般年纪之时,已经是翰林院编修了,花了数十年时间,起起落落,好不容易才升为一部之首,然而依然影响不了朝局,兄长自认比老师如何?”
“犹如萤火比之皓月!”
“既然如此,你认为以一己之力可挽大厦于将倾吗?”
“不能!”
“那你又何必执着于朝堂呢!不瞒你说,冒大哥已经决定留在我营中任职,董姑娘的赎金会从他薪水里扣!”
“你给他多少钱的月饷?”
“一个月五两银子!”
“才这么点!那他干一辈子也还不了你那两万两银子啊!”
“银子事小,态度很重要,不管干什么,都得有个过程,没有谁能一步登天的,保家卫国,抗击外辱不是凭诗文出众就能做到的,那需要强大的武力,和源源不断的兵源军需,想我大明幅员辽阔,人口稠密,矿藏遍布,却犹如他山之玉,真是想想都觉得可笑,万万人口的大国,被一个只有几百万人的小部落打的抬不起头,你不觉得荒唐吗?”
“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无非就是希望兄长能和冒大哥一样,加入我们,你其实比冒大哥更知道我将来会干什么!”
“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的!我这里不是避风港,和谐温馨是需要付出的,你们这样的人本来就是出类拔萃的,只是没有用对方向,如果将你们的潜力全部发挥出来,挥手间,能让强撸灰灰湮灭的绝不是只有周公瑾而已!”
“我跟你说如是,你跟我扯这些干嘛?”
“哈!柳姑娘这件事也能叫做事吗?两厢情愿,你娶她为妾有何不妥?难道你就忍心她流落于烟花之地,最后香消玉损?”
“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啊!我现在确实很差银子,但是两万两银子我还是出的起的,比起人来说,银子又算得了什么呢?花了再赚就是了!”
“月饷才五两,是不是太少了点?”
“五两还嫌少?你知不知道人家郝永忠统带五千骑兵,一个月也才拿十两银子!你有人家厉害吗?”
“那怎么能一样,难道你还打算让我和辟疆去你军营当兵不成!”
“不瞒你说,我确实有这个打算!”
“什么!你...”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冒大哥自己要求的,他说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开疆扩土,这样方能对得起他冒辟疆的大名!”
“身无刀兵之勇,手无缚鸡之力,胸中无乾坤,志还比天高,你相信他的话?”
“信啊!有理想总不是坏事,他已经接下了我一个任务,若是能够完成,可以抵赎董姑娘的那两万两银子!”
“什么任务?”
“我要他在两年内给我制作一张大明堪舆图!”
“就这?这有何难?”
“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要的是极为细致的地图,从整个大明疆域到各个省府县镇村,所有的山川地貌都要详细的标注,大明堪舆图只是最后一张,而在其之前,则必须完成两京十三省和数百张各府县的独立地图!”
“这个两年之内恐怕完成不了吧!”
“特务营的一千五百人全部归他调遣!”
“那你给我安排的是什么任务?”
“没有!”
“什么!阿墨!你不能这么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