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雪中激将
李逝雪看着遍地哀嚎的山贼，再看看一开始就被砍死的山贼头领，不禁唏嘘，刚才还活生生的在面前嚣张劫道，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谁让他们拦路抢劫杀人呢，想想他们的所做所谓，这个下场是应该的，李逝雪心情好了很多。
“严师傅说你功夫好，没想到这么厉害”，李逝雪夸奖得到。
赵毅谦虚的说：“哪里，都是些蠢贼，不值一提”。
李逝雪道：“正好，又为百姓除去一祸害。”
赵毅看着李逝雪：“公子打算如何处理它们？”。
“怎么处理？那还用说当然是送官府啊”，李逝雪不假思索道。
赵毅说：“这荒郊野岭，就公子与我二人，如何送这无法走动的山贼到衙门？”
李逝雪皱了皱眉道：“那怎么办，丢在这吗？”。这么冷的天，又走不了，估计要是没人路过就是要被冻死，就算路过看到一地山贼，只怕也要跑路。
赵毅说：“公子何不杀了他们？”，看着李逝雪一脸吃惊的表情，“这些人都是大奸大恶之辈，手上人命不知多少，今日如此，那此前日日不也如此吗？死在他们手里的百姓商贾，不知凡几，难不成公子还打算救他们不成？”
李逝雪看着这些人心中一惊，确实如赵毅所说，本就该死，拦路抢劫，也就罢了，最多流放发配充军，但是看他们刚才的样子，杀人越货家常便饭，一言不合就直接杀人。
可是杀人李逝雪还没想过，最多是交给官府查办后秋后问斩，亲手杀人从没有过，看着赵毅，李逝雪明白了，赵毅这是让他杀山贼练手。
看着李逝雪纠结的样子，赵毅有些无奈：“公子，这些山贼，送到官府也是死罪，不如，让您亲自动手杀了他们，就当是试炼了”。
李逝雪眉头紧皱：“不好吧，我。我。我也没杀过”。
赵毅接着道：“公子，若是你连这些无法无天的山贼都不忍杀，卑职劝您还是回京去吧，公子不适合漠北，即便到了漠北也是被杀，战场就是个地狱，充满了尔虞我诈、生死搏杀，即便是我，也都小心翼翼。”。
“公子这般仁慈的性子，莫说将军，连些普通士卒都不如，这尚且是大奸大恶之辈，那战场上尽是些普普通通的人，有的是善人，有的是恶人，每个人背后都有身家，都有妻儿老小，到了那时公子可想过？还是说打仗之前先查查对手的人格品性吗？战场之上，只有生死输赢。”。
“这山贼大恶尚且不杀，殿下如此软弱，十个我也保护不得殿下周全，还请殿下饶卑职一命，免去北上送死，殿下去陛下身边跪上一跪，求求情，服个软就好。”，赵毅说完就弓着腰一定不动，似乎是被气到了，连公子都不愿意叫了。
李逝雪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又似乎是被赵毅的话激将到了，颤抖得拿起一把刀，走到身边一个哀嚎的山贼前：“赵毅，你不必激我了，我杀便是。”
举起手中的刀，像是刑场刽子手一样，就要砍下。
那山贼看要被杀，赶紧哭着求饶：“大爷，绕了小的，下次不敢了，不，没有下次，小的是个种田的，家有老小，活不下去了才落了草寇的，大爷饶小的一命吧。”真真是声泪俱下。
李逝雪停了一下，仿佛是给自己鼓舞的理由，“活不下去落了草寇？我大演年年丰收，轻减赋税，贴补民用，为的就是让百姓安居乐业，怎会有活不下去之事？分明是你懒惰不堪。被你们杀的百姓商贾没有妻儿老小吗？若人人都如你这般，放着好日子不过，净想着占山为王抢劫杀人为生，我大演还有将来吗？”，说完，也不做停留挥刀将这恶贼斩了，如同刑场的刽子手。
李逝雪也曾见过刽子手行刑，不过就看了一次，满脑子都是鲜血直流的画面，回到逝雪阁的晚上做了一夜的噩梦，吓得冬秋整夜的守在边上，不停安慰着，精神都不好，过了好几个月才缓了过来，从那以后李逝雪在没有去过刑场。
这次轮到自己当刽子手，砍完了恶贼，鲜血喷在地上，白花花的雪地，被鲜血染红了一片，李逝雪第一次感觉到这白色，有些厌恶了，若是黑色多好，看不到印记。
握着刀的双手再一次颤抖了起来，努力的想要把刀拔出来，却一点力气也发不出，努力了几下，感觉双腿无力，瘫坐在地上，面色发白，大口的喘气，连连干呕，仿佛要把腹中都吐出来。
赵毅见到李逝雪这副模样，知道已经够了，若是继续让他把剩下的恶贼处死，怕是刺激过度，反不值当，于是拿着腰刀，把剩下的恶贼一一处置了，没有一丝怜悯的表情。
清晨，出了小镇不过二十里，一场拦路抢劫，杀人越货，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教训。
过了半晌，李逝雪还两股颤颤，身子不断摇晃，不过还是站住了，缓缓地走向了紫灵驹，马镫子都踩的不稳，双手抓不住马鞍差点掉下去，努力了好几次终于上了马。
赵毅在一旁只管静静地看着，他知道现在此时最好不要说话，只管默默地看着就好。
李逝雪喘着粗气，深呼吸了几下似乎平定了心神，眼神变得坚毅了，看着赵毅：“我是不会服输的。”，李逝雪知道自己刚才的情形，对比赵毅的无情杀恶贼，他刚才软弱的模样，真是太丢人了，避免尴尬，先走为敬。
一路无话，天刚擦黑，找了家客栈，就直接去休息了，晚饭都没用过。
一连在客栈住了几日，从未出门，吩咐客栈送食物进房间。天天如此，赵毅也不见得去催，两个人似乎忘记了还要赶路的事。
第五天，李逝雪，终于从房间中走了出来，脸上少了一些嘻嘻哈哈，多了坚毅，气势也沉着了些，双眼深邃，看着赵毅：“明天继续启程，准备好，这点试炼还不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