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江深的脸上露出慌张的神情,急忙大步向前推开了门,向着那庭院赶了过去。
温泉处,江娆刚穿好衣裳,刚准备去寻黑心鬼时,一只满是血迹的手直接抓住了她的脚腕。
这可是吓的江娆尖叫一声,并下意识踹了过去。
当江深与翎赶过来,便瞧见京都将军之子邵炎,满身都是血迹,正被江娆用脚狠狠的踹了好几下。
见小骗子无事,江深也松了口气,他上前搀扶着江娆的肩膀安抚着,语气温柔的解释道。
“是朋友,你再踹的话,恐怕就没命了。”
江娆闻言,神情微微有些尴尬,她还以为是什么坏人,方才见他还有些意识,便忍不住多踹几脚。
望着躺在泥地上,身上带着血迹与污渍,已经看不出原貌的男子,江娆有些担忧道。
“他是不是死了?”
江深瞥了眼,瞧着邵炎那微微起伏的胸口之后,眉头向上微挑。
“寻个人,把他抬到别的房间。”
许是想到了什么,江深看了眼翎,而翎也心有神会的先退下,去处理跟过来的“尾巴”们
等下人替着邵炎换好了干爽的衣裳,身上的伤口也处理好后,他才从昏迷之中,意识慢慢的清醒了过来。
江深正没什么好脸色,坐在屋内,越看床榻的人,越觉得不顺眼。
好不容易寻个机会,可以同小骗子在一起,就被这个损友给破坏了,想到这里,江深便觉得头痛。
早当初,就不这个地方告知邵炎,指不定还可以少了这个麻烦。
床榻上,全身都缠着纱布的邵炎,眼珠子转了转,待瞧见坐在对面的好友,正在优哉游哉的喝茶时,不由欢喜道。
“我……我还活着?”
江深放下茶盏,语气冷冷清清,甚至有些讥讽。
“是呀,命大!”
这话可不是瞎说,邵炎也不知得罪了谁,身上的伤口就有几十处,也不知是不是人傻福厚,那几十处伤口,硬生生就没有伤及要害。
不然早就死在外头了!
邵炎知晓好友是这副德行,也没觉得不对,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眼睛亮晶晶,语气十分激动道。
“阿深,你这院子是不是金屋藏娇呀?”
这话让江深的脸色冷了几分,可邵炎是个不会看眼色的人,自然是没有注意道,反而越说越开心,那模样哪里像受过几十刀的病人。
“方才我昏迷之际,似乎是瞧见了荷花仙子,当初在青山镇也有几面之缘,只可惜找不到人。”
随着“嘭”的一声,江深把手中的热茶重重的搁在木桌上,全身散发着寒意,几乎是咬牙切齿道。
“你伤势过重,出现了幻觉,我现在就替你寻个大夫过来!”
邵炎这没心没肺的人,哪里听的出好友的怒意,此时正感动的不要不要的,还庆幸没白交这个好友,不然的话,早就死在那群神秘人的手里头了。
“嗯,等我伤势好后,定要寻到那个女子。”
刚站起身准备离开的江深,听了此话,手忍不住紧握成拳,心里头像是打翻了好几坛陈年老醋,酸的不行。
看来,有些事情要早些运作起来。
他并不想自己的宝贝,被许些人给窥视着。
等江深出了房门时,正好同翎找来的大夫撞个面,那大夫也是听闻疯世子的名声,整个人吓的颤颤巍巍的,脑袋恨不得贴在地上。
“我瞧里头病人火气大的狠,味苦的中药能多添就多添。”
那大夫听了后,也急忙点了点头,生怕自己那点举止招惹到了这个疯世子,脑袋定是保不住了。
可等大夫进了屋内,瞧着被包扎都看不见脸的病人时,双腿不由颤了颤,在他看来,这病人就是被疯世子给折磨的,真是太丧心病狂了。
刚到江娆面前的江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可是把江娆担心坏了,急忙上前摸了摸他的手。
“怎那么冰呢?”
就当江娆准备用手替黑心鬼暖暖手时,整个人突然被江深给拉入了怀中,紧接着,便听到江深有些闷闷不乐道。
“阿娆,你可心悦于我?”
江娆有些不解黑心鬼为何这般问,可还是开口表达自己心意。
“愿与君,相携同游青山、执手泛舟碧海、共织百梦千回。”
得到回应的江深,抱住江娆的力度忍不住大了些,可又怕伤到小骗子,又依依不舍的松开。
“我先派人送你回去。”
江深伸手摩挲着小骗子的脸颊,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许是想到了什么,他犹豫了半刻,语气甚至有些颤抖道。
“待过些时日,阿娆可愿嫁我?”
突如其来的求婚,让江娆呆愣住了,可这副模样却让江深误以为,她是不愿的,眼神也不由暗淡了下来。
江娆咬着唇,羞红着脸,心跳的极快,半响,声音细小如蚊。
“会不会太突然了?”
这话让江深那暗淡的眼神又亮了起来,并噙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他也觉得自己太过唐突,许些事情还未解决,是自己冲动了些。
“嗯,等阿爹阿娘进京之后,我便亲自赔罪,顺便下聘。”
江深的声音带着笑意,让江娆的脸再一次的红了起来,她双手捂着发烫的脸,声音娇嗔道。
“谁让你当初退婚,哼,若是阿爹阿娘不同意,那……那我也不嫁了。”
说道此事,江深也懊恼不已,当初还未进京,并不知趋势去和,若是自己都无法立足,还连累到了江家,那他定要活在愧疚与悔恨当中。
“放心,阿爹阿娘会应的。”
有志者事竟成,江深相信自己只要有诚心,江父江母定不会反驳的。
这时,翎走了过来,并轻声道。
“主子,马车备好了。”
江深点了点头,陪着江娆出了院子,并把之前让绣娘做好的披风,系在了小骗子的身上。
“洪家的事情我会解决,你别怕。”
看着黑心鬼一脸担忧模样,像极了老父亲送女儿出远门,江娆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许是觉得有些破坏气氛,她才收敛起了笑意,懂事的点了点头。
瞧着马车慢慢远去,直到成为黑点,彻底消失不见时,江深才收回了视线,并转身走向了院子,向着邵炎所在的房间走去。
敢暗杀邵大将军的独子,京都可没有几个人呀。
待江深推门而入,就闻到一股难闻的药味,他下意识挑了挑眉,然后装作没事人坐了下来。
邵炎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怕他老子同大夫开的药,如今正头疼的看着面前这碗黑不溜秋的的药汤,这见自家好友来了之后,有些委屈巴巴道。
“可否不喝?”
江深还在记着仇,再者说了,这药他还特意关照过,若不喝,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他的心意。
“那我派人去将军……”
话还说完,邵炎就苦大仇深端起了那碗药汤,并急忙道。
“我喝,我喝还不行吗?可别给那老家伙知晓此事。”
想着短痛不如长痛,邵炎正准备一口闷掉,结果药汤刚进嘴里,那席卷而来的苦味,让他不由打了个机灵,嘴里的药汤更是“噗”的喷了过去。
好在江深躲避的及时,不然得被喷一身的药汁。
“娘勒,这里头是搁了几斤黄连吗?苦的我都有点上头。”
邵炎眼泪水都快给苦了出来,可看到自己好友正阴沉沉的盯着自己时,他立马闭上嘴,并露出一副赴死如归的神情,咕噜咕噜的把手中的药汤给灌了下去。
事后,邵炎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说话都有些大舌头。
“谁,给窝谁苏苏嘴。”
江深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可声音却极其的冷酷无情。
“大夫叮嘱过,喝了水这药效就不灵了,得再喝上几副才行。”
若不是男儿有泪不轻弹,邵炎绝对会哭出来,他整个人蜷缩在角落,呼吸之间,都弥散这药的苦味,整个人奄奄一息,仿佛要升天似的。
瞧见这幕,江深丝毫都不内疚,心里头还在想着,那药汤效果倒也不错,至少不会说他不爱听的话了。
“追杀你的那些,是什么人?”
过了半响,江深才开口询问正事。
正苦的思考人生的邵炎,听了此话,不由气哼哼道。
“逍遥散总部的人,一路追杀我到京都,若不是本少将功夫了得,早就死在了半路上!”
那邵炎本以为逍遥散是件小事,没想到后面调查起来,牵扯的人也越发多了。
就当他回京复命时,便开始有人在暗地追杀。
江深不由冷哼,瞥了眼有些得意洋洋的邵炎,并冷嘲道。
“功夫的确了不得,被人砍了几十刀还没死。”
那邵炎也委屈的狠,他能怎么样,对方人多,能活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呀。
“我已经派人寻邵大将军了,逍遥散的事我可管不住。”
瞧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江深起身准备离开,正躺在床榻的邵炎,听了这句话也不顾身体的疼痛,直接半坐了起来。
“江深,你骗人的人,你怎么能告诉我爹呢?”
这话音刚落,屋外远远就传来了邵大将军那粗款的声音。
“邵炎在哪?老子的脸简直被他丢尽了,被人砍了几十刀,还要脸回来!”
江深无奈的冲着面如死灰的好友耸了耸肩,并在邵炎的咒骂声中,面带笑意的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