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为关键的是,这两头公猪并未被阉割。
她曾记得,有个老师傅说过,这公猪啊,要从小就阉割,长大后的肉质就没有膻味,口感也会好上许些。
看来,得寻个日子,把这两头公猪崽给断子绝孙。
“小妹,你站在这作甚?都不管管那大傻子!”
换好干爽衣裳的江丰走了过来,他对小妹行为深感痛心!居然任由那大傻子“欺负”自己。
“大哥来的正好,替我阉了这两只猪崽。”
这来的好不如来的巧,江娆正纠结让谁做这活时,江丰就凑了过来。听了此话的江丰,一时间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自己的小妹,怎可说出这般孟浪之言。
江娆见大哥一脸活见鬼的瞧着她,难免有些疑惑,自己的话可有什么不对,
“女孩子家家,说的什么话!”
江丰连忙上前,想将小妹从猪圈旁拉走,待会得让阿娘,好好教导小妹一番。
这虽有了童养夫,不愁嫁不出去,可那种话,始终是不好的。
“什么话?我就瞧着猪崽子没阉,让你……”
江娆话说到一半,就被江丰伸手给捂住,不过他的举止,也让江娆明白了过来。
这“阉割”两字,女孩子家家的,似是不能乱说的。
在旁侧坐着的江深,听到那江娆的话后,不由挑起眉头,那薄唇也紧紧的抿着。
这小骗子,还真的是……口无遮掩!
“大哥,你听我先说完嘛!”
江娆扯下江丰的手,那圆溜溜的杏眼恼火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解释为何要阉割小猪崽子。
待听完江娆的话后,江丰的神情不由愣愣的,也不知小妹的话是真还是假!
毕竟,有肉吃就不错了,怎么还会觉得肉膻呢?
而正偷听的江深,神情却愣了愣,那小骗子说的没错,猪肉的确是有股膻味,以前他都不爱吃的,直到那件事发生后,他便很少吃肉了。
“大哥若不帮,我便去找二哥,二哥肯定比你疼我。”
江娆嘟着小嘴,假装生气的扭过头,对付江丰,用激将法即可,果然,听到这话的江丰不乐意了。
只见他二话不说,打开猪圈的门,单手拎了只小猪崽子出来。
“小妹,你就说怎么弄吧!”
等江父江母回来,便看到自家的猪崽子,四肢被捆绑的严严实实,大儿子手上拿着刀,正蠢蠢欲动的向前。
江父还以为大儿子要杀猪呢,一个健步上前,夺走了刀,反手一脚踹了过去。
“臭小子,你要气死我!”
可怜的江丰,刚鼓起勇气上前,就被阿爹给踹到在地,来一个狗吃屎,若不是江娆拦着,估摸还要被踹上一脚。
“阿爹,阿爹,你先听我说。”
江娆也没想到,江父如此的凶猛,连忙上前拦住了阿爹,再说出了来龙去脉,得知误会大儿子的江父,神情有些微愣,随即嘀咕着。
“不就阉割猪崽子,搞的杀气腾腾的。”
只见江父上前,瞧准了直接手起刀落,随着猪崽子“哼”的一声惨叫,在场的男性只觉的裆下发凉。
就连江娆都被江父这行为,给惊住了!
待回过神,她才想起来,若猪崽子的伤口受到感染了,那就彻底完了,她急忙从地上抓了把炭灰撒到了伤口上。
“幺儿,你把这脏东西撒上去,不会出事吧。”
江父看不懂小女儿的做法,也不知这做法是对是错,江娆听了后,思索了片刻才应道。
“没事,那杂书上是这样写的。”
既是杂书上写的,江父也没再多问,毕竟江娆口中的杂书,给江家人带来太多的震撼。
这两头公猪本就是留着吃,既然阉割对肉质好,江父也乘热打铁的阉割另外一只猪。
那过程,看的江深都背后发凉,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
两只猪崽子倒也没什么异状,只是那小小的眼睛中,流露出的神情,太过于凄凉。
午时的饭,是去赵婶子家里吃。
这还没到赵婶子家门口,就闻到了香喷喷的肉味,江娆倒也不馋,只是想到昨晚特地腌制的猪肉,就这般葬身火海,心里不由把王七咒骂了十几遍。
“快来,菜都烧好了,那房间也收拾好了,等用完饭,你们就去瞧瞧,有什么缺的就同婶子说。”
赵婶子热情的把江父等人迎了进来,桌子上已经摆上了四五个菜,有肉有素有汤,甚至还有江娆心心惦记的白米饭。
如此丰富的一顿,在临水村怕是少之又少。
江父有些诧异,待众人都坐好后,他才从怀里掏出了颗碎银子,直接塞到了柳婶子他男人手里。
“大壮,你若当我是朋友,便收下,算我这一家子的饭菜钱。”
孙大壮愣了愣,也没有推辞,便收了下来,赵婶子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若他男人不收,江家等人定不好意思住下去。
赵婶子笑眯眯的道:“都趁热吃,这可是你大壮叔打回来的兔肉。”
江娆虽馋,却没敢动筷,等江父跟大壮叔动筷后,她才敢放开大吃。
不得不说,辣兔丁是真的好吃,若不是胃太小装不下,江娆可以再吃一大碗。
“江哥,做新屋的钱可够,若缺的话,我这里还有些散钱。”
孙大壮喝了口劣酒,担忧的问道。
“够的,待会吃完饭,我便去隔壁村找木匠过来。”
江父都打算好了,待新屋子早日做起来,大儿子也能早些娶媳妇,等二儿子也跟着娶了媳妇,便找个吉日,让江深入赘家里来,他便可以等着带孙子咯。
桌子的上很快被消灭的一干二净,江娆也随着阿娘收拾着碗筷,江父同大壮叔则坐着商议,哪家的木匠手艺好的问题。
江娆刚端着碗筷进了厨房,就被赵婶子给赶了出去,让她找个地方歇息着,江母见状,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由调侃着。
若是喜欢女儿,便再生一个,反正还年轻。
赵婶子听后,脸红的如同晚霞般,也没还嘴,而是恼羞的瞪了江母一眼。
这样的话题,江娆也插不上嘴,便从厨房走了出来,却发现,江父等人早已没了踪影,估摸着是去找木匠去了。
就当江娆准备坐下来歇息时,却隐隐约约的听见江母同赵婶子说起了黑心鬼的事。
她不由搬着小凳子坐近些,竖起耳朵,好听清两人的谈话。
“我也挺纳闷的,阿娆这孩子如此乖巧懂事,你怎么忍心让她嫁给一个傻子。”
听着赵婶子的话,江娆也猛的发现这个问题。
傻子,不管是在任何朝代,任何地方,都是遭人白眼的,更不会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傻子。
许是江娆知晓黑心鬼不是傻子,故此忽视了这件事。
如今被赵婶子提起来,心里头也难免好奇,这江父江母可是很心疼江娆的,怎么会舍得,让个傻子来当女婿呢。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
“唉,这要如何说起。”江母哀怨的叹着气,她一直都很反对幺儿同江深的婚事,当时她闹过,哭过,可她男人还是坚决这个抉择。
过了片刻,江母才开口说起,两人婚约的始末。
这事要从江父说起,江父没娶亲时当过兵,在兵营里,他有个铁兄弟,也姓江,两人几乎是同甘共苦,浴血杀敌。
后来没战打了,江父便领了钱准备回乡,在临走时,就开玩笑的同那兄弟说,若你有儿子,我有女儿,咱们就结成了亲家。
回乡的江父很快就娶亲了,有了两个儿子后,那事自是忘的一干二净,可没想到六年前,有人拿他兄弟贴身之物过来,说他经商时遇了害,唯一的儿子也傻了,希望江父能兑现当年的诺言。
江母当时是千万个不同意,直到江父提议,让江深入赘进来,江母这才松了口。
在厨房外偷听的江娆,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婚约居然是这般来的。
不过,黑心鬼之前也说,他会走,那他们的婚约也定会作废,想到这,江娆忍不住松了口气。
“阿娆可是困了?”
从厨房走出了的江母,见小女儿呆呆的坐在那,自是明白,她肯定把刚才的话给听了下去。
一时间,江母也不知怎么面对小女儿,索性转移了话题。
昨晚没怎么睡的江娆,听着江母这么说,困意也跟着席卷而来,她打着哈欠,然后点了点头。
“赵婶子,我带着阿娆歇着去了啊。”
毕竟是在别人家里,江母打了声招呼,就带着江娆向里屋走去,两人一前一后,气氛也有些尴尬。
待推开门,两人都进了屋后,江母这才开了口。
“阿娆,可是怨阿爹阿娘。”
此时,江母已经红了眼,她觉得自个没用,若是当年自己再强硬些,说不定两人的亲事就不会定下来。
江娆有原身的记忆,知晓她同江深定亲后,村里的孩子们都嘲笑她,这才让原身形成了家里横,外面怂的脾性。
可从始至终,原身都没怨恨过家人。
“没,阿娆不怨,再者说,有大哥二哥在,阿娆不怕的。”
这让江母再也忍不住,抱着江娆大哭起来,江娆也紧紧的抱着江母,小手安慰着拍打着江母的后背。
其实,她有些好奇,黑心鬼,真的是阿爹那铁兄弟的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