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走吧。”
很难有和成果独处时间的桑天铎,内心一阵波澜。有太多话想对她说,有太多言语想听她道来,只是他们之间尚有隔阂存在,桑天铎迫切地想打破那层可恶的阻碍。
“先查查附近哪里有合适的酒店。”成果打开手机,打算搜索附近的酒店。
“那里。”桑天铎指向目所能及的最高建筑。
成果扫了一眼,果断拒绝:“住不起。”
“就去那里,我有……”桑天铎绞尽脑汁想了个词汇:“打折卡。”
“打折卡?”成果狐疑地睥睨他,若有所思地一步步盘问:“那是家连锁酒店吗?”
桑天铎第一次来这里,想来只能说是连锁酒店,不然他不可能有那里的打折卡,便点了点头。
“你去过很多次这个连锁酒店?”成果继续问。
桑天铎以为成果还是在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有打折卡,便笃定地说:“是,很多次。”在他的思路里,如果不是去的次数多,应该也不能有打折卡。
成果想起高中时,桑天铎的姐姐桑湉朵对她说起过,桑天铎自幼喜爱户外探险和各种极限运动,从初中起就经常翘课各地游玩。她耐着性子、抱有期待地最后问出一句:“是一个人去的吗?”
桑天铎想了想以前住酒店的经历,诚实地说:“不是。”
此时的桑天铎只想赶紧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好有机会和成果促膝长谈,也就没太仔细思索成果话中的含义。
因为车里装了很多拍摄用的东西,所以让楚境把车开走了,眼下只能打出租车。
桑天铎拦下一辆出租车,打开后车门,示意成果上车:“请吧,小成同学。”
成果面无表情,语气异常坚决:“你先上车。”
知道成果说一不二的脾气,桑天铎不明就里地先上了车,还很自觉地挪到里侧。
成果‘哼’了一声,勾起一侧嘴角,探过半边身子,对司机说:“师傅,去你们这里最贵的酒店。”说完,用力将车门一甩,转身就往反方向走。
她从小到大住酒店的次数屈指可数,一次是初中时家长给她报的美国夏令营,她和夏令营里的一个女生住了半个月酒店;还有一次是和家长去香港玩;最近一次是高中毕业,和同学一起去厦门毕业旅行。
每一次都历历在目,清晰可见,而且酒店名字她一个都记不住。但是桑天铎那个家伙,竟然有某一个连锁酒店的打折卡!还大方承认不是一个人去的!那他是和什么人去的,去那里做什么,就显而易见了。
桑天铎疾步追上成果,疑惑不解又不无无奈与委屈地问道:“你怎么了?”想了想,这个问法不对,改口道:“我做错什么了?”
成果本想讽刺一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话到嘴边,脱口而出就变成:“狗改不了吃屎!”本以为如今的他比高中时期有所进步,没想到依然是那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风流小子。
突然听到成果爆粗口,桑天铎‘噗嗤’一声笑喷,眼神中放射出无数温柔晶亮名为宠爱的小星星。
成果意识到自己言语过激,有些别扭地侧过头不看他。
桑天铎想说其实他改变了很多,唯一没有变的,是他自始至终都强烈地爱慕着她。
‘嘀——嘀——’
出租车司机不耐烦地按响喇叭,摇下车窗对他俩喊:“到底走不走啊?”
成果这才发现出租车还等在那里。
“走!”
桑天铎大声回答司机,贴在成果耳边轻声哄道:“走吧,司机都等急了。”
成果内心依旧愤愤不平,可是大街上再这么闹脾气,难免显得有些矫情。为了不成为来往路人的焦点,不情不愿地上了车。
桑天铎对司机说:“您久等了,我们去……”像是忘记了那座最高的建筑物叫什么,桑天铎仰头眺望一眼,才说出酒店的具体名称。
成果不无讽刺地冷哼:“不是经常去吗?怎么名字还记不熟。”
桑天铎随口说道:“已经很久没去过了。”
至于为什么很久没去过,成果没有再细究其中原因,只是赌气地望向窗外,不言一语。
出租车司机以为是小情侣吵架,以过来之人的长辈身份好心劝解:“小伙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很久都不去了呢?”
车窗映出成果大惊失色的面容,她不可置信地问司机:“您觉得,他经常去酒店才是对的吗?”成果重读‘酒店’二字,还特意加上一句:“而且不是一个人!”
“当然不能是一个人了,”司机好笑地说:“一个人还去什么酒店?”
成果的人生观在这一刻濒临崩塌,一时间天旋地转,觉得这个世界实在太过荒谬。
看成果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桑天铎忍笑忍得辛苦,虽然知道司机师傅想歪了,却不打算说破。双手交叉放在后脑勺,悠哉悠哉地享受被人把他和成果当成情侣的美好误解。
“你能不能把胳膊放下?”成果转眼看到桑天铎右臂的绷带渗出了点点血红,愤懑的情绪顿时消散大半。
桑天铎闻言,乖乖地依话照做。看到成果露出满意的表情,桑天铎不禁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