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角处,随着林阮的探头,视野逐渐开阔。
林阮第一个看到的是大片的鲜血,随即看到的是一个身穿黑衣的少年。
他左手捏着对面男生的衣领,右手不留情面的砸在对方身上。
尽管对方嘴角已经出了血,尽管血溅在他自己的脸上,但他手下的力道丝毫不减。
林阮哪里见过这幅局面?
当即愣住。
眨眨眼,林阮看见他狂野的板寸和坚毅的侧脸,忽然认出了他。
这不是今天早上在十二班看到的那个少年吗?
他叫什么来着?
江厌吗……
再结合后桌的话——
“我和你说,他打架可厉害了……”
“以后看见他都要绕道走。”
恐惧一寸一寸的蔓延在心头,林阮抖得厉害,眼里有氤氲的水汽。
是被面前的少年吓的。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看自己,江厌忽的扭头,对上一双恐惧的眼,看她要哭不哭的表情。
江厌觉得有些好笑,但他却没表现出来。
凶巴巴道:“还不滚?”
林阮拔腿就跑,有些慌不择路的意思。
在回到家时,林阮已经完了将近二十分钟。
林母看见女儿终于回家,嘴上开始抱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那个,今天开学第一天,学生太多……有点堵。”
林阮将想好的说辞对林母说,林母没有起疑。
只是叫她赶快洗手吃饭。
——
席间,林阮看了看自己的父母,缓缓道:“妈,我今天在路上,看见有人打架……”
“以后看见有人打架都离远点,打架可不是什么好孩子等我行为。”林母说的斩钉截铁。
林阮不好反驳,只是“哦”了一句,算作回答。
半晌,林母又道:“对了,这学期就是高二下半学期了。你们马上上高三了,该怎么学习你自己心里有数。别让我们为你操心。”
到底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过的人,说出的话滴水不漏,点醒林阮,也说清了自己的底线。
林阮呆呆的应了一声。
林父用筷子敲了敲桌子,不满道:“吃饭就吃饭,别给孩子那么大压力。不就是高考吗?尽力就好。”
林父是个大学教授,为人儒雅,对自己的子女也没有过高的要求。
这一点上,林母和林父意见一直不统一。
林母瞪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上了好大学才能有好前途!”
“我没否认这个观点,但阮阮已经很优秀了,别再继续施加压力了。”
林母默了默,没说话。
“继续吃饭。”当然,这话是对林阮说的。
于是,这顿饭以沉默结尾。
——
第二天一早,林阮早早来到学校。
刚走进班级,就看见同学们在议论纷纷。
“我和你说,那教导主任的脸,可臭了!”
“教导主任那为数不多的头发,这次可别掉没了!”
“哈哈哈哈……”
事实证明,无论是多么好的班级,看见教导主任吃瘪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更有甚者,还拍手叫好。
林阮听了一路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走到座位上,就连孟暖也在说这件事。
“真的,你没看到,教导主任都快气死了!”孟暖一边说一边拍桌子,“新转学来的大哥还真是凶,刚来第一天就惹事!”
“转学”两个字成功引起了林阮的注意。
拉住孟暖,林阮问:“什么转校?发生了什么?”
“你不知道,也不知是谁告密,说新来转校生江厌打架。教导主任一听,立刻找江厌谈话去了。”
林阮心“咯噔”一声,一瞬间慌了神。
——
一中,教导主任办公室内。
江厌懒洋洋站在教导主任办公桌前,看他唾沫横飞。
一中的教导主任之所以称之为教导主任,是因为他格外严厉,做人做事从来不留情面。
只要一中学生犯了错,他一定会严加处罚。
他不仅为人古板,穿着也古板。
梳着万年不变的中分头型,戴着万年不变的黑色方框眼镜。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个古板,活脱脱一个老腐朽。
一中学生都害怕他,但,江厌是个例外。
此时,教导主任正在教训不听话的学生,“江厌啊江厌,刚转学来就给我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上学第一天就打架,你把没把我放在眼里?把没把一中的校规放在眼里?”
说完,似乎还不解气,伸手用力拍在办公桌上。以彰显自己的怒气,“你真是气死我了!我们一中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真是……”
“铃铃铃……”
教导主任还没说完,电话就打了进来。
“喂,谁啊!”教导主任将剩余的怒气全都发泄在对电话那边,真是可怜了对面的人。
也不知对面的人说了什么,教导主任脸色微变,不住地打量江厌。
江厌眉头微蹙,心里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好好好,我知道了。”教导主任笑的像朵菊花,谄媚极了。
挂了电话,教导主任神色缓和下来,“那个,江厌啊!打架是不对的,你以后注意点!这次就算了!”
江厌眸色渐深,不用想都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转变态度。
抓起办公桌上的摆件,江厌对着他砸了过去,恶狠狠道:“真~特~么恶心!”
也不知这话是对谁说的。
说完,江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任凭教导主任在后面叫骂!
刚出办公室,两个人立即迎了上来。
他们是江厌在这里的朋友,一个叫鹿鸣,一个叫楚河。
“厌哥,你没事吧?”鹿鸣一脸担心。
“没事!”摇摇头,江厌无所谓道。
一行三人走在走廊里,过往的人纷纷侧目。
楚河捏了捏下巴,道:“厌哥,你昨天刚打完架,今天教导主任就知道了。你说这是不是太巧了?”
“对,厌哥!我们刚刚在外面……怀疑……有人告密。”
“告密?”
江厌眉头微蹙,想了想,脑海中一张清秀的脸一闪而过。
抬起步子,江厌道:“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鹿鸣和楚河不明所以,但还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