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冷暖凭空造，杨强的签名一如当时签约一般流畅潇洒。
三千万的违约金，张楷默默算了算资产，不足不够！
说来也是笑话，一个明星竟然连三千万都拿不出来。张楷明面上的资金只有一千万多一点，如果卖掉房子和这几年收藏的东西，满打满算也只有两千五百万多一点。
寸土寸金的京城，这间屋子是张楷打拼了多年挣来的寄身之地，现如今，卖掉吧。
“孙哥，鸵鸟的违约金我看到了。”这次是张楷主动把电话打了过去。
作为张楷的经纪人，孙成方一如既往地秒接。
“我也看到了，万幸，鸵鸟还算厚道，违约金只有三千万，你这几年打拼下来的积蓄足够了。”
张楷听着孙成方的话，无声苦笑。
“孙哥，我想卖房子。”
“好，卖房子，卖……”孙成方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溜话缝，然后，声音拔高三分。
“卖房子？你疯了？你钱不够吗？”
张楷:“不够。”
孙成方:“有多少。”
张楷:“现金一千多万。”
孙成方显然没想到张楷混娱乐圈这么久，竟然只有这点钱，电话那头猛的高了八度。
“怎么才这么点！你这几年挣的钱呢？”
这倒不是苛责，孙成方是真心替张楷心急。
“这样，你把家里能卖掉的都收拾一下，哥哥我这几年虽然存了点钱，但也拿不出两千万的缺口，就按照你的想法，我给你去联系卖家。”
孙成方犹豫再三，小声提醒说:“你也有个心理准备，东西卖的急，价格肯定比低一些。”
“《歌者》节目组那边，我去给你打听一下态度。”
张楷:“孙哥，谢谢。”
“说这话就生分了，我以后跟你混，你的前途就是我的前途。”孙成方说。
张楷哪儿不明白，按照从前张楷的能力，这不是跟着他混，孙成方这是跟着张楷作死。
但现在，张楷心中很暖，他坚定信心，暗自发誓:“放心，熬过去，不管以后我什么地位，这一辈子你都是我的经纪人。”
夜深了，风暴没有停息。
冬日的夜晚，湘省卫视台，《歌者》节目组，《歌者》的策划，导演，台里副台长和其他工作人员召开了紧急会议。
这场会议，关于张楷。
“当时谁要邀请的张楷！”副台长姜流坐在主位，板着脸问责。
“姜台长，是……是我。”
一个小姑娘被身后的人推着出来了，小姑娘扎着马尾辫，怀里抱着一档文件，低着头不敢正视。
“你明天收拾一下，去纪录片频道吧。”
姜流正眼都没看过去，申辩的机会都没给，一言就要决定她前途。
小姑娘听到这话，头埋得更深了，低声应着，心有不甘。“知道了，姜台长！”
“没吃饭啊！大点声！”策划周梦颇有姿色，眼睛一横，大声训斥。
“知……·知道了，姜台长。”
小姑娘抬起头，眼里含着泪。
“你也别委屈，我惩罚你是因为你的工作失误，去记录频道历练几年，台里还会给你机会的，好了出去吧。”
姜流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讲了几句官话，示意她赶紧走。
“好了，今天找你们过来的目的你们也知道，现在咱们言归正传吧。”
姜台长说完这话，就闭上了眼睛依在座椅上。
周梦没等着姜流的话落地，抛着媚眼，上赶着去拍马屁，“姜台长，这还用说嘛！解约！这种有道德问题的艺人没资格参加节目！”
歌者的导演叫李文，在娱乐圈颇有名气，也算是一线大导演，打从心底里看不起周梦这种人，但事关整个节目，李文斟酌后，开口道:
“姜副台长，我觉得不能这么粗暴处理。”
自从这两位节目大佬发言后，其他人都看清了形式，眼观鼻鼻观心，坐直了身体，闭紧了嘴巴，生怕牵扯到自己。
周梦道:“这种劣迹艺人留在节目不就是自毁长城吗？李导，您的咖位在这，不怕被牵扯吗？”
李文:“我导我的节目，我更在乎的是节目的完整度，至于张楷，我从专业角度讲，节目已经到中程，更是直播，不适合换人。”
周梦:“李导这么说，我无话可说，但我要提醒一下，鸵鸟娱乐已经和张楷解约，歌曲版权是鸵鸟娱乐的，也就是说张楷之前的歌曲都不能唱了。”
周梦理直气壮，滔滔陈词:“一个连代表作都没有都资本歌手，怎么有实力和众多前辈同台竞技？”
“这难道不是给节目徒增笑料吗？李导这方面考虑过吗？”
周梦这番话真是稳准狠，张楷是资本运作下的歌手，几首歌曲差强人意，磕磕绊绊走过四期节目，没有了资本的张楷，还有什么实力？
“好了，你们的意见我知道了。那就把张楷留下，下次节目凭着张楷的实力没资格晋级，就让他淘汰吧。”
姜流睁开了眼睛，打量着对峙的两人，一边说一边离开了会议室。
“散会吧。”
周梦轻哼一声，犹如打了胜仗的将军，紧跟着离开。
李文轻叹一声，拿出手机找到了孙成方的名字，打了过去。
“小孙，我尽力了，张楷留不留得下就看他在下期的发挥了。”
孙成方沉默良久，道:“谢谢李导，谢谢您。”
李文:“听说你也辞职了，这样吧，你跟着我干，工资待遇是之前的两倍。”
孙成方婉言谢绝:“谢谢李哥看好，我不去了，张楷这离不开我。”
“哈哈，张楷那小子不知道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他都翻不了身了你还跟着他，你以后想离开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歌者》发生的事，张楷一概不知。
张楷在家收拾着东西，满衣柜的衣服张楷只随意取了一套西装和几件休闲服扔在行李箱里，又珍而重之的把放在衣柜里的小盒子拿了出来。
扫了扫盒子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张楷把它轻轻放在行李箱。盒子里的东西，无论是前身张楷还是如今的张楷，都会好好保存。
收拾完物品，张楷放眼看了一圈屋子，权当最后的告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