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纳从情报分析顾问皮耶鲁手里接过简报，翻了几页，冷哼道：“斐迪兰家族？哼哼，又是这个老不死的！老家伙好像九十多岁了吧，还活着呢？”
看到唐小纳并没有惊喜和惊讶的情绪，皮耶鲁不由得小小的沮丧了一下，一份没有带给雇主震惊的情报，是没办法卖个特别可观的价格的。
事实上，唐小纳的内心里是非常非常震惊的，表面上的不以为然，那是跟他老爹学的，偷偷瞟了一眼皮耶鲁，唐小纳小有得意，看上去这家伙不太敢提加价的事情了。
迅速收敛起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唐小纳随手把调查简报扔在桌子上，说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斐迪兰家族了，这次幕后出现他们的影子，我一点也不奇怪！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信息没有啊？”
皮耶鲁的眉头皱了皱，坦白说，这句没人比他更了解的句式，皮耶鲁听到就想骂娘，就这一点上而言，唐小纳跟他那个傀儡总统老爹，特么的一个德行，都是让人想抽特么几巴掌。
酝酿了那么几秒钟，努力让自己保持微笑，皮耶鲁抬头看着唐小纳，说道：“当然，当年您父亲在大洋城开办泰姬陵博彩酒店的时候，就开始跟斐迪兰家族打交道了，那好像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吧。”
唐小纳骂骂咧咧地说道：“是的，那是1986年，我那时候还很小，才只有9岁，哼哼，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斐迪兰家族，就没一个好东西！”
皮耶鲁原本是想要递个话给唐小纳，让他知道一下自己对斐迪兰家族的了解很彻底，但是唐小纳这通骂骂咧咧的打岔，硬生生掐断了皮耶鲁接下来想要延伸的话题。
“呵呵，呵呵呵。”尬笑了几声，皮耶鲁选择了直奔主题，他说道：“先生，这份简报你刚刚只是翻看了前面几页，应该涉及到他们家族和互联网......”
话刚开头，唐小纳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皮耶鲁先生，我先接个电话。”唐小纳按下接听键的同时跟皮耶鲁客气了一句。
“先生，安德雷斯先生说预约了您的时间。”秘书的声音从免提扩音器里传了出来。
“安德雷斯？”皮耶鲁不禁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唐小纳。
难道是自己的那个CA局的前上司安德雷斯吗？这个意思是，唐小纳把这份调查工作委托给了不同的调查机构吗？
更为关键的是，自己这份调查报告中最有价值的那部分资料，正是委托给安德雷斯调查公司帮忙完成的，这特么的，已经不是能不能收回成本的问题，而是自己调查公司的能力是不是要被质疑的问题了！
“哦？预约了我的时间？哦哦哦，是妹婿裤子男推荐的那个谁，行吧，你带他到接待室等几分钟吧，我这边大概......”唐小纳抬眼看了看皮耶鲁，犹豫了一下，说道：“五分钟吧。”
“呵呵，不必了！”皮耶鲁微笑着说道：“我这边也没什么更多的事情，就不打扰您的宝贵时间了！”
一边说着，皮耶鲁一边站起身来，伸手去拿桌子上的简报。
唐小纳飞快地按住了简报，对着电话说道：“十分钟以后吧！我这边和皮耶鲁先生还有些重要的事情要沟通一下！”
“锤子破先生。”皮耶鲁依然礼貌地保持着职业微笑，他客客气气地说道：“安德里斯先生是我的老上司和导师，既然您已经委托了安德雷斯先生，那我......”
“不不不！”唐小纳笑眯眯地看着皮耶鲁，说道：“皮耶鲁，我的朋友，那你可就搞错了！哈哈，对了，刚刚你也讲到了互联网，对不对，所以说，其实在现在的信息背景下，不管是你们皮耶鲁调查公司，还是安德鲁斯调查公司，还是什么什么调查公司，你们的数据信息来源，不都是深网和根服务器吗？”
皮耶鲁本能地想要反问一句，按照你这逻辑那尼玛的还找调查公司干个屁啊！
“本质上，是这么个道理吧，但是现实您应该知道......”皮耶鲁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保持着微笑，毕竟自己是文明人，要懂得冷静和克制！
“当然知道，当然知道！虽然锤子破家族没有经营自己的调查公司，但是没有人比我......们家更懂调查公司的运作了！你们能够存在和发展，必然有你们存在和发展的道理！”唐小纳打断皮耶鲁的话，趁着皮耶鲁小小的松懈，飞快地把那份简报抽出来，拉开抽屉丢了进去，然后从抽屉里拿出支票本放在面前。
皮耶鲁深呼吸了一下，继续保持着微笑。
“尾款应该是多少来着了？2万5千美元是吗？”唐小纳飞快地写上一串数字。
皮耶鲁嘴唇哆嗦了一下，咽了一口唾沫，忍住没说出来。
算了算了，最后一次了，多亏点还是少亏点，也都特么的无所谓了！
哼哼哼，不过自己还是特么的留了个心眼，有些信息，皮耶鲁不仅没有在简报里体现，甚至是为了避免甲方通过这些新线索进行延伸性调查，还进行了技术性的处理。
“非常感谢！非常荣幸，衷心希望以后还能为您提供服务！”皮耶鲁轻轻拿起被唐小纳甩过来掉在面前的支票，客客气气地保持着微笑。
是啊，都特么互联网时代了，人类获取信息的途径发生了本质上的变化，已经从信息匮乏时代，演进成了信息过载的时代了。
所以互联网时代的调查公司，事实上也已经发生了本质上的变化，已经从信息获取，变成了信息过滤和数据分析。
皮耶鲁不是没想到，其实所谓的安德鲁斯公司预约来访，有可能是唐小纳虚晃一枪，他亲爹有本书叫《讹诈的艺术》，那里面就是套用了大量这种无中生有、以假乱真、移花接木等等看似聪明的套路。
说起来也真是讽刺，这种抖机灵耍小聪明的文化和套路，一百年前那可是西方推崇的规则秩序所不齿的，然而当下的时代，东方大国开始反思那些小聪明的套路开始追求契约精神和诚信社会，但是美利坚这边，却又反过来开始玩这些鸡鸣狗盗的把戏！
哼哼哼，既然唐小纳他们什么都懂，他们不愿意为信息过滤和数据分析技术支付费用，那么就不要怪老子去找愿意为这些信息支付合理价值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