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宝座下方的这琉璃镜台轰然不见,七十二宝座悬空无底,孟岩吓得双腿哆嗦一下。
这他娘的,还要整个惊喜是怎么滴!
可是这也没说几句话就开始了,也太仓促了:
“我说老范,怎么着?这就开始了?他们就这样下去了呀!”
却看那范奕似笑非笑,颇为无奈:
“不好意思啊,哈哈,孟老弟,还有各位师兄弟,这琉璃镜台的机关,工期有些赶了,质量嘛,不太好,就,就掉下去了!
哈哈,想必各位不会计较的吧!哈哈哈!”
什么?X他老母!这个范老X!!
没有走本该通往冥府阴司的道路,那之前所做的准备,不都白费了?!
孟岩脑门拧起一个疙瘩。
可现在也别无他法,只能希望那些个兔崽子能逢凶化吉了。
范奕脸上笑容虚伪,半眯缝着眼睛:
玩的就是个刺激!
阔袖一挥!祭出一卷太岳追雷榜。上面便是坠入冥府阴司的弟子名字:
“诸位尽可在此榜上,看到弟子的所处方位和生死存亡。
红色便是生者可还,墨色便是再无归路。若名字从此榜隐去,便是,灰飞烟灭。
咱们,就为这些弟子祈祷吧!哈哈哈!!”
说着,众位司主的目光齐齐盯住太岳追雷榜,从九百多个名字中寻找自己仙山的弟子。
而弟子们所处的方位,让孟岩和尔朱律震惊不已。
而苏天镜正直直盯住那追雷榜地图上的一角,那是,苏渊的名字。
……
“师姐!!”
琉璃碎裂那一刻,苏渊只感觉脚下一空,完全找不到落脚之地,整个人就向下跌去,脚下如有一个漩涡,充斥无限力量,将他向下吸去,根本什么法力都施展不出来。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整个脑袋里都是震动晃晃不知何物,只是本能地大喊苏舞嫣。
然而,根本没有任何人回应苏渊。
经过漫长的坠落,苏渊意识已然模糊。
……
“咳!咳!”
耳边风声已然不在,苏渊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
我这就到了冥府了吗?
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起不了身,手脚并用摸向周身上下左右。发现周围,好像是被石头做的什么东西,团团围住。
而自己仿佛,是被关在一个狭小的石棺里!
“喂!喂!有人吗!!”
苏渊用手拍打上方,又用双脚踢蹬,四周严密结实的很,分毫也撼动不了。
可是,随着自己大浮动的动弹,这装着自己的狭小石棺竟然上下浮动。
难道是在水里?
自己明明是从玉皇峰的琉璃镜台上掉下来!可是为什么会在这样的地方醒来?
需要先出去!
苏渊此时意念集中手掌中的朱砂痣,召唤万祖兵魂,只觉手中一沉,化出一把兵器,这东西摸起来,怎么像是:
“大铁锤?!”
这是什么兵器!?算了,有的用不错了。
苏渊挪动一下身子,找了个合适的姿势,将铁锤从下向上顶去!
却只听见一声重重的撞击声!这石棺却半点没有动弹!
这是什么东西!?万祖兵魂都不管用?尉迟扶梨还说它是万兵之祖,真是女人的话不可信,尤其是她!
哎呀,怎么办?!
正在苏渊懊恼无助之时,却感觉身下的石棺“咣啷”一声,好像撞到了什么地方,苏渊被震的飞起,头一下子撞到这石棺顶上。
“啊!!!”
这是在搞什么?!
自己总不会就一直在这里待下去了吧!想到这里,苏渊只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特别强烈。
随之不自觉的默念:岳晓楼你在哪,岳晓楼你在哪?
岳晓楼是自己的契仆,他说不定会跟自己有什么感应!
正当苏渊无奈之时,却听见外头好像有动静:
“快!快!阴郎都到了,待会儿要就要行大礼,把这些个陪嫁的都放出来!”
外面是个厉害的女子声音。
苏渊虽听不懂她说的阴郎,还有那陪嫁的是个什么意思,不过,还是能明白,这是要把自己放出来了。
“咣啷!”
一声巨响,苏渊终于迎来一丝曙光,不再是伸手不见五指。
只见面前抬着自己脑袋顶上棺盖的,是两个赤身大汉,皮肤黝黑,肌肉成块,浑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儿。
而随着头顶上的棺盖被全部抬起,两个大汉头上的牛角也出现在苏渊面前!
这是?
冥府的阴帅,牛头帅?!
苏渊见到二人上下打量自己,大气也不敢喘。
“咋?陪嫁的是个小白脸子?”
一个牛头帅看了看苏渊的样子,颇为看不起的样子,对身边的哥们儿说道。
“嗨,谁知道啊!咱们兄弟这么多又猛又壮的,内婆娘就非喜欢白面书生!”
说着,手还往苏渊脸上抹了一把。
苏渊连忙躲闪,又不敢惹毛对方。
“擦,还挺知道羞臊。内婆娘就好这口!”
“唉唉唉,得了得了,还得启开后头的呢,别耽搁了。”
“这婆娘行嘛!真是,一个阴郎还不够,整这些个陪嫁的!怎么也不找咱爷们几个。”
“你受的住嘛!我可听说内婆娘……”
“诶?嘿嘿嘿!!”
见这两个牛头帅一边说,一边往后头走。
苏渊从石棺中站起来,这才发现。
石棺下边,是黑黄色的泉水,不见其底,而这棺盖上,绑着通红的绸子,眼前是一个深宅大院的门口,雕梁画栋亭台错落。
两串通红喜灯笼从高大的门庭两侧垂落下来。映着红色绸子,将这漆黑的上空,照出一片热闹喜气的氛围。
若不是身在冥府,苏渊就真的把这里当成是民间嫁娶办喜事了。
可是,这是哪儿?
是谁要办喜事儿?自己是陪嫁的,难道新郎官是个入赘的?自己……
哎呀呀,苏渊不敢在想下去。
倒不是因为这地方是冥府阴司,都是给昊天办差事的,官职不分高低,都需要过日子的。自己不也是整天在这仙神满地的太岳宗吃吃喝喝吗!
让苏渊不寒而栗的,是,自己竟然是一个陪嫁郎?!
“诶!那个陪嫁的,说你呢!”
正在思索,却听见刚才那个厉害的声音又响起来,苏渊转身看来,是一个身着红裙绿袖的女孩,看这打扮,像是个侍女。
“傻看什么!?”
苏渊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说的就是你!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劲儿!长的也不怎么样嘛!”
苏渊被这女子说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着要不问问路吧,自己还是要去闯冥府阴司的,可不能在这耽搁:
“这位妹妹……”
“叫谁妹妹呢!!”
苏渊一时语塞,这小女孩年纪不大呀:
“怎,怎么?难道要叫姐姐?”
“呸!你们这些个不正经的!看不出我是个纯爷们儿?!”
“咳、咳,纯…爷们儿?!”
只见这眼前故作扭捏的…纯爷们儿,一边擦着脸上的汗,一边叉着个腰,像看怪胎一样的看着自己。
苏渊连忙作揖:
“小生,小生不知,还请哥哥您见谅……”
“别!别别!谁是你哥哥!本尊是这黄泉的守花神,司徒谜。你叫我一声司徒大人,还勉强听得。”
见这司徒谜一脸嫌弃,白眼都要翻到天上了。
不过他说这话,可让苏渊心中一紧,这不是太岳宗弟子闯关冥府阴司的入口啊!
黄泉不是其他灵魂与世长辞以后,去太岳宗魂狱的路吗?!
幸亏前几天岳晓楼给自己讲了些大概,这要是不知道,自己可就稀里糊涂的掉队了。
于是就问面前的守花神:
“司,司徒大人,这里真的是黄泉?!”
“你个陪嫁的,哪来这么多废话!这不是黄泉,还能是天庭那碧落?”
说着又招呼着身后的一行人:
“唉!说你们呢!排队,这届陪嫁的怎么这么难带!”
说着,便向苏渊身后走去。
苏渊转身望去,只见身后是一条不知所起,不知所终的黑黄色长河,河中央,是不计其数的绑着红色绸带的巨大石棺,正随黄泉之水,陆陆续续的向自己的方向涌来。
而那黄泉两岸,火红一片,如血一般盛开的,正是那魂狱使者一般的——彼岸花!
糟了!!
怎么来了不该来的地方!这不是闯关路线!
苏渊连忙抓住那守花神:
“司徒大人,我是太岳宗弟子,我今日是……”
司徒谜一脸着急,看着苏渊不往那娘娘庄里头走,竟然追到自己跟前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哎哟,你怎么还在这啊!快点跟上队伍,你们可都是千挑万选的!可别误了时辰!”
说罢,把苏渊往走去娘娘庄里的队伍里推去。
苏渊见状不妙,撒腿就跑,可刚跑了两步,就被刚才那两个牛头帅给扣住了,生拉硬拽,走进了娘娘庄。
身后红裙绿袖的司徒谜扣了扣鼻孔,笑得得意:
“哼!好不容易送上门来,还想跑!看娘娘怎么收拾你?”
说着,扭动着眼神,也踏进了红光漫天的娘娘庄。
苏渊简直无奈透顶。这冥府阴司的阴帅也算是自己半个同事吧!
虽然自己是在天地人中间之界修行,以后可能也在中间之界当差。
可毕竟大家都是一个老大!怎么就这么把自己强撸了来?!
反抗不了,只能被架到正殿。
已经有好多所谓的陪嫁郎站到自己身边,有的面无表情,有的喜笑颜开,苏渊为今之际,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等这几个大个头的阴帅走了,再找个机会溜走。
正在东张西望之时,只听大殿主位上,那个司徒谜,扭扭哒哒走上前去,扯着个破锣嗓子,喊到:
“恭迎阴郎!!!”
随着这一声高喊之声,只听周围的一圈穿着黑白衣衫的男男女女,吹着唢呐,欢快语调。
可是苏渊此时哪能开心的起来?这气愤伴着这声音,怎么听怎么透着股阴森恐怖!
而下一秒,让苏渊更加恐怖的!
是那阴郎!!
红衫拖尾,金冠玉带!腰间环佩叮当,双手拿着一柄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羽毛扇子,挡着半边脸庞,一步一步从侧殿走了出来!
那阴郎面无表情,一走一顿,走到大殿正中。
转过身来朝向苏渊方向。
“落扇!!”
司徒谜一嗓子吼着。
那阴郎把羽毛扇子落下,露出真容。
这一下子,可惊呆了苏渊!
岳晓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