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嘲的口吻,冬瑞可不会傻到以为大爷这是答应要去大奶奶房里了。
果然,云继生下一句话便道:“你去回话,那就麻烦大奶奶屋子里的丫头,把补品给爷送到西次间去,爷今晚去杜氏那里!”
四个大丫鬟皆是一愣,互相交换了个眼色,却是没有谁敢违拗大爷的意思。
冬瑞应是,心中更是长长叹了口气……明早怕是又有奴婢该挨罚了!
……
“啊——”
夏环玲咬牙切齿地低吼,浑身被气得发抖,紧按在桌角的指尖,都泛着渗人的青白色。
“大奶奶息怒,大爷他今日只是,只是……”
不等她身边的大丫鬟碧水想到什么好点的理由,夏环玲已经将桌面上的一整套杯具全都扫落到了地面上,摔得稀碎!
“杜碧心!”夏环玲恨不得将名字的主人碎尸万段,气愤久久难以平息,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着,“我抬举她作了大爷的妾,如今竟然敢来分担我的宠爱,真是可笑……可恨!”
碧水张了张嘴……她一贯乐意附和大奶奶行事说话,但这次……
碧心与她曾同为大奶奶的陪嫁丫鬟,忠心二字她也敢为碧心担保一二。而且做了姨奶奶这事,并不是碧心自己求的,也不是大爷看上碧心向大奶奶讨要的,而是大奶奶自己主动安排的!
碧心被迫推到那个尴尬的位置上已实属辛苦,今日这事更是不应该怪到她头上,大爷要去哪个房里又岂是她一个姨奶奶能做主的……但这些话,碧水通通不敢说。
因为她也只是个奴婢,她也想在这大宅里活着,能勉强体面的活着!
碧水低垂着头,从耳房里重新沏了一杯清茶恭顺地捧到夏环玲面前,“大奶奶消消气,奴婢听说大爷自外面回来便心气不顺,想来是生意场上的事,大爷恐惹得大奶奶您也不顺心,这才去了杜姨奶奶房里叫那卑贱的伺候,大爷对您那是一片苦心和爱惜呢!”
纵也觉得这话十有八九是不可能的,但夏环玲听着还是气顺了不少,宁肯选择相信吧,不然……她没了大奶奶这一层脸面,又该如何在这大宅里生活下去?
……
云继生今儿确实气不顺,但还真不是因为生意场上的事。
他着人效率地将那扬州瘦马安置了,今儿下午去看她,通红的一双眼,见是他忙擦干眼泪,还反过来宽慰他!
“大爷,奴是一颗心全系在您身上的,无论在哪儿也没什么区别的!”
“只是奴舍不得爷而已,想来不能日日见到了……”
“奴不敢叨扰大爷,只求大爷十天半个月的来上一回,叫奴能暂解相思之苦!”
云继生耳边仿佛还响着那声声哀怨的琵琶声,叫他听了简直要肝肠寸断了!
若非不想坏了非正事不得外宿的大府规矩,云继生今夜就真想留在外面,同她多做一会儿那痴缠鸳鸯。
想到这里,云继生就更加记恨夏环玲了,若非她闹腾得凶,如今他的可人儿早都接进府里来时时相伴了!
又岂是如今分割两地,各作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