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边思忖了许久。
才终于鼓起勇气做出了去找他和解的决定。
只是总觉得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阿物一直当在她跟前,让她寸步难行。
好不容易紧挪慢挪来到门前,结果刚鼓足的勇气就被消耗到所剩无几。
真是太没用了。
她呆滞的杵在门口,双脚像是陷入了沼泥,抬不起放不下。
抬眼看着屋顶,她知道他就在那里,可脑海中忽然一片空,不知该以什么为开头才能显得自然些。
尽管她已经后悔了千万次,可说出的话如泼出的水,难以收回。
几番琢磨下,心中的胆怯愈演愈烈。
不敢见他,也不敢提及刚刚犯的傻,甚至想要倒头就睡,将这事稀里糊涂的翻过去。
就在她打算要退却之时,跟随在身旁的狼月蹭在脚边,“阿黎,还记得之前在山谷中你与玄大人争吵,风蟒是如何教你的?”
黎笙不经意摸了摸自己干涸的嘴唇,犹豫了片刻,她还是摇了摇头,“不行,鬼宿仙君说了这是对心仪之人表达爱意的方式,不可乱用。”
“哎呀,我瞧着之前那法子挺管用的。你就别管那么多了,眼下先与玄大人和好才是。”
黎笙干巴巴的笑了笑,“哦,这就开始帮他说话了呢!”
“玄大人是我的恩人,阿黎也是我的恩人,你们俩吵得面红耳赤的,我也不好受呀。”狼月随意坐下,用后爪子挠了挠耳朵,“快去吧,我爹说了勇于承认错误的狼才是好狼。”
“咳...”与他相识已有一阵子了,又不是第一次低头认错,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苍白的鼓励没有起到太大作用,越是往外走,她的心情越是紧张。
尽管她不断调试着自己的呼吸,也仍是能感觉到一颗鸟心跟窜天猴似的,都快从心口处跳到了嗓子眼儿了,蹦的胸口闷疼。
黎笙捂紧了胸口,自打生下来,从来没有哪一步走的像现在这样实在。
站在屋外的空地处,向屋顶上望去,他果然在那,眺望着远方出了神。
她扯着一抹牵强的笑容,畏手畏脚的朝他招了招手,“风神殿下,你怎么跑那儿去了,让我好找。”
玄夙闻声低头,随即背手从屋顶上飞了下来,落到黎笙跟前。
也不知什么鬼使神差,黎笙竟下意识的退了小步,垂着眼帘不敢抬头,像个知错的孩子。
真是越来越不争气了,她到底在怕什么?
连抬眼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之前想好的说辞,现在竟连一个字都蹦不出口,一双手前勾勾,后拉拉,不太自在的在那儿捣腾着。
她到底都干了什么蠢事呀,连手都无处安放,太别扭了。
‘我瞧着之前那法子挺管用的。你就别管那么多了,眼下先与玄大人和好才是。’
狼月说的是,要不就跳过步骤,直接上吧?
穷途末路下的绝地爆发着实可赞,也不晓得从哪儿抽来的一口勇气,猛地抬眼对上了玄夙。
奇了怪了。
是她过分紧张而产生的幻觉,还是这一切仍在梦境中?
向来沉着冷静,孤高傲气的风神殿下,此刻脸上挂着的慌乱无措是怎么回事?
“阿黎!”旁观的狼月都看不下去了,呼号提醒着。
咬牙狠心,黎笙上前揪着他的衣襟,踮起了脚尖。
就快要完全的贴合上,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唇尖在他的唇瓣刮蹭了一下。
却是被耳畔一个声音的回荡,兀地停了下来。
‘你喜不喜欢人家风神殿下?’
‘亲吻是对心仪之人表达爱意的方式。’
鬼宿的言辞清晰的盘旋在耳侧。
我喜欢他吗?
能用表达爱意的方式去跟他道歉?
都乱了套了。
彷徨中,她不得不择了退回来从长计议的办法。
眼前忽而一阵乱风划过,钻眼的酥痒让她睁不开眼。
正要抬手揉眼睛,只觉腰间一只臂膀有力的将她一挽,脚下顿时失了衡稳向前栽去。
不料倚上了一个宽实的胸膛,让她稍松了口气,继而一张凉薄的唇紧密的勾覆上了她的唇,稍缓下来的心瞬息之间又被提了上来。
一切都来得太快,未能来得及反应。
直感到拂面的热气渐浓,紧密贴合的柔软触感侵入脑海。
鬼宿仙君所说的窒息感与怦怦心跳,无一例外,她全全妥实的感受到了。
这就是...喜欢吗?
其实..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虽然心情跌宕起伏有些难以缓和,但其曼妙之感倒是让她有些喜欢。
良久,两人才难舍难分的松开了彼此。
他忽然双臂又一次收紧,将黎笙娇小的身躯裹在怀里,那份慌乱没有因为这个亲吻而衰减,反而更加强烈了,“抱歉。”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每当看到那件带血的衣裳,都让我不由的想起你孤身陷入危险的时候。我害怕了,我从未如此畏惧过,我的自私让你为难了。”
不会是她听错了吧?他的语气中竟是听到了他揪心的疼痛。
不得不说,奇功有奇效,这招几乎把风神殿下换了个人。
“也是我没良心!你这么担忧我,我还向你发脾气,说些过分的话...”
玄夙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角,温声道:“黎笙,我不会再让你陷入这样的危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