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进,悠扬的琴声慢慢转为激昂、奋进,将大家的心都吊在了半空之中,那空灵中带着丝丝诱惑,竟是如此轻易的就俘获了大众的心。
长长的人龙从老远的大街之上,一直绵延不绝到迎香楼的门前,再到天姿阙的拱门前,相较于里面的聚精会神,外面就嘈杂多了,看也看不清楚,听也听不真切,大多数的人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着这花魁到底是何方神圣,今夜的****费会涨到多少,多少……
飞身落马,凌翌辰看到的就是这种“乱七八糟“的场面,一门童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马匹,他便大步赶去跟柳无源汇合。
“公子请留步,您没有买门票。”
他讶然止步,买门票。迎香楼什么时候起开始卖起了门票?
“今天是花魁拍卖日,进园者按等级买门票。请问公子买那一个级别的?整个广场分为……”
“我去天姿阙!”
他打断门童的话,简单明确的道出目的地,却没注意到门童吃惊的眼神儿!
“公子,五千两!”
黑眸暗挑,这柳无源是疯了吧?!
算准了今天他必须经过天姿阙,故意要宰他一笔?
烦躁的看了看四周,人群大有增长的趋势,算了。
他解下腰带上的玉佩,递到门童手里:
“到瑞王府取五千两银子。”
转身,他凌厉的脚步穿过人群,直奔天姿阙而去……
门童抚摸着手里的玉佩,别有深意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随即,墨色的天空中,升起了一朵绚烂多姿的焰火,显而易见的张扬……
这琴音,这曲子,凌翌辰觉得步子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明确的熟悉感令他不由自主的驻足,心,莫名的紧张。
远远望去,前面黑压压的人山人海,再抬首,他震惊了!
那个虚无缥缈的倩影,那曲摄人心魂的琴音,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在心底成型:
是她!
黑亮的眸子腾空而起的怒气,瞬间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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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一袭白衣,在寒凉的秋风中瑟瑟如落叶,纤纤十指却灵活的跳跃在熟悉的琴弦之上,琴音中,似乎夹杂了莫名的情愫,她在笃定着什么,在期待着什么?
身后,一男一女胆静静的瞅着她怅然自若的身影,忽然,一朵祥云升空,那女孩应声跳了起来!
“来了,来了,怎么办?!”
男子闲适的摇着折扇,这习惯,怕是一年四季都改不得了。
“凉拌!”
女孩斜睨他一眼,喵身向前,灵动的眸子偷偷地,偷偷地向下瞄了几眼。
“啊---呜!”
在尖叫声还未成形之际,一只厚厚的手掌捂住了微张的小嘴儿,这动作,帘卷西风,差点儿露馅。
“闭嘴!”柳无源轻喝,他可不想重金打造的“鸿门宴”就这么功亏一篑,最起码,他也要小赚一笔!
凌翌雪凭空挨了一记爆头栗子,自是不忿,刚要反击,却见柳无源揽住她肩头,悄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霎时,小脸燥红一片,眉眼之中泛着兴奋的因子,蹦蹦跳跳的退下了。
就在这时,广场上却再度起了骚动,只听一阵粗暴的吆喝声断了这短暂的静谧:
“老子花钱不是来听曲儿的!是不是啊,众位?!”
原来是有人不耐烦了,这是自然,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份素养,光凭一曲琴音,能达到这个效果,已然实属不易。
“快点儿出来!”
“让爷们都看看!”
“……”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了逼迫的行列,天姿阙已经被人山人海围了个水泄不通,一只麻雀想飞进去,恐怕也是不易。
平台之上,女子稍稍侧目,双手依旧娴熟的抚弄着琴弦,一方雪白的丝绸挡住了倾城的红颜,她没有说话,凤眸中有着几丝慌乱,接下来该怎么办?
柳无源好笑的望着她颇似求救的眼神儿,这会儿怎么又怕了,他还以为她当真是豁出去了呢?
“呵呵,这种情形,嫂嫂没想到吗?”
美目明显的一怔,这种情形,她怎会想不到,只是,真到了刀刃儿上,还是会不知所措啊!
回过头,继续专心的抚琴,不再理会幸灾乐祸的他。
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一眯,这个烫手山芋真不该接手啊,如今可好,难题都是他的,最后说不定还被反把一层皮,何苦来哉!
“快出来,要不然退给咱们门票钱!”
“就是,贵死了,太不值得了!”
楼下呼喊声未断,柳无源头痛的皱眉,朝身后招招手,一名********人走了出来,拨开珠帘,来到平台的围栏处。
“李妈妈,您可是拿咱们开涮呢!?”
还是那位挑头闹事的男人,肥头猪耳的一身肥油,不过穿戴讲究,看上去像个暴发户,他对着美艳妇人就是一声喝问。
这妇人可不是别人,正是名满凌京城的李妈妈,迎香院的老鸨,只见她掩唇嬉笑两声,手上的丝巾在夜风中轻轻那么一扬,顿时下面鸦雀无声。
这是规矩,迎香院的规矩,妈妈出场,要安静。
“众位公子这就等不及了,那也正好,咱家霓裳说了,要妈妈我先给她报个数,她在亲自挑选,这女人啊,将第一次看的比命都重,妈妈自然也就不敢大意,,是不是啊,众位公子大爷?”
李妈妈媚眼一瞟,朝着广场大门的地方望去,一身靓青色长衫的伟岸男子一脸阴郁的斜倚在墙角,冷冷的眸光直扫她身后,那眼神儿,凌厉的像把刀,所向披靡!
李妈妈眼角带笑,伸手一指,道:
“大家让让道儿,就是那位公子,来,到这近处来,哎呀,听说您买了五千两的门票,怎么能站在那么老远的地方呢,咱们迎香院啊,向来是比钱论家,倒也不会亏待哪位,大家说,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