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微晨光，梅香暗来。床笫之间的拥抱里，净月却笑着说，“小妖精，昨晚你，累坏我了……”
莲初骤然怔住，忽地无法再说话。
净月敏感地察觉到莲初的僵硬，连忙睁开眼睛，扯住莲初的手臂，“生气了？”
微微一笑，“我也没说错呀。你昨晚不是一直在听我说未来的施政计划，一直在听我讲对草原的规划？我都困了，你还缠着我说个没完，难道不是你累坏我了？”
强健的双臂紧紧箍住莲初的腰，不准她逃开，“我也没说是我们在床笫之间嘛，你干嘛不高兴呀……再说，如果真的是累，也是我累坏了你，不是你累坏了我呀……”
莲初努力地想要微笑，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净月紧张起来，手指捏住莲初的下颌，不允许她逃开，“小傻瓜，你又在，想什么？我，说错什么了吗？”
莲初心里恍如有刀痕划过——他说错了什么？他没说错什么吧……可是他又真的说错了什么！
如果他是凝风，他张口唤她“小妖精”，真的没说错；可是如果他是净月，他这样唤她，便是错了！
净月，那如月如莲的少年，何曾这样孟浪地呼唤过她！
莲初努力想要微笑，却只是掀了掀唇角，“你真的是，净月，对吗？”
净月一震，旋即深深微笑，“傻瓜……自己的相公也不认得吗？说将出去，会被人笑。”
莲初垂下眼帘，“那么，我想知道，有几次，我是说在我神智飘忽的时候，我呼唤过凝风的名字，那时候，那时候你，会不会怪我？”
回到云顶之都之后的欢.爱，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不自觉地在冲上巅峰的时候，高声叫着凝风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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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笫之中，微微一静。
莲初不敢望向净月，只是别开头，透过那微微敞开的窗棂，望着窗外那一树树花开潋滟的红梅。
却忽地，有笑声传来，净月蛮横地拥住莲初的身子，“你是说，那几次，我爱着你的时候？”
莲初咬唇点头。
净月长臂一收，将莲初拥在怀里，“没关系啊，因为那个时候的我，就是凝风啊——我在学着，用凝风的方式来爱你……凝风已经不在了，我知道凝风对你的感情深沉炽烈，所以我愿意用我一个人的身子来承载两份爱……将我们的爱，全都投入你的身子……所以那个时候，你呼唤谁的名字，又有什么关系呢？”
黯然的眸光越过床帐投向幽深的远处，“凝风已经死去，相对于他无法弥补的遗憾，我能够拥抱你，能够深深地爱你，能够感受到你在我怀抱之中的战栗——一个名字的不同，又有什么受不了呢？”
莲初不敢出声，不敢哭泣。她知道她根本没有资格哭泣！——这是什么样的感情，这是什么样的牺牲……她上辈子修了什么，才会在这一世拥有这样两份决绝却同样美好的爱情！
可是她却没有保护好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她当年的年少懵懂害了凝风，如今的迷茫彷徨却也害了净月，她对不起他们两个人……
略微带着胡茬的刺痛印在面颊，净月低低地坏笑着，“傻瓜，是不是又将责任揽在自己头上了？还记得我的话么？——这一切，都与你无关。是我们自己愿意这样做，是我们自己的选择……”
“净月……”莲初终于放声大哭着投入净月的怀抱。
净月像是抱着个小孩子一样轻轻摇晃，“好了莲初，好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一切都已经重新开始……忘掉那些不开心的，重新去寻找开心。我在，我一直都在，就像我答应你的：我会一直都陪在你的身边，今生今世……”
莲初大哭，“不，不！当年我便觉得这句承诺有问题，可是却忘了深究——我不只要今生今世，净月，我要的是——永生永世！既然许下诺言，便绝对不可以那么短暂，我要你永远都陪着我，永远都不能毁弃约定……”
净月垂眸，泪落下来。泪珠无声地滑落进莲初乌黑浓密的发丝，随即无踪，“好……我答应你。莲初，我会永生永世陪在你的身边，直到这个灵魂灰飞烟灭……”
不知道哭了多久，门外下人送来早饭的声音退了又来。终于当两只眼睛都肿得快要看不清眼前的一切时，莲初终于停止了哭泣。
净月心疼地笑，“好丑啊……”
莲初蒙住被子，“不管！反正你刚刚已经许下诺言了，就算我是丑八怪，你也要永生永世陪着我！”
净月朗笑，拥住莲初，“一如初见，永为莲开。傻瓜，你在我心中，永远那么美……”
莲初抱住净月的手臂，幽幽地叹息，“只是，我好遗憾啊……你当年留给我的玉玲珑和莲子手珠，全都遗落在了妙香城。没有了它们，我觉得我的心都彷徨了起来……”
净月眸子微微一怔，却还是笑开，“没事，我会去替你取回来。”
莲初咬着唇，缓缓地问，“我一直，没敢问出口——净月你毁了冥地国，毁了妙香城吗？”
净月面上微微黯然。
莲初急忙解释，“不，我不是怪你……我只是，只是会遗憾，如果妙香城毁了的话，我的玉玲珑和莲子手珠便都会找不到了……”
净月微笑，唇吻上莲初的发顶，“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将这两样东西找回来，无论会因此付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