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好学生?什么又是坏学生?
面对这个问题,不同的人或许会有不同的回答。在老师眼里,也许华大毛是好学生;在同学眼里,也许朱光安是好学生。但说起黄嘉龙,那一定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学生。
成绩垫底、邋里邋遢、上课睡觉、脾气暴躁,几乎所有坏学生的标签都可以贴在他身上。但谁也不知道的是,黄嘉龙其实也是个很温柔的人。他也曾扮鬼脸哄小孩开心,但太凶的长相却是把孩子吓哭了。面对孩子妈妈的破口大骂,路人的指指点点,黄嘉龙迷茫了,我……做错什么了?
上了学,迟钝的他反应总比同学慢半拍,恨铁不成钢的老师从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到只剩下一句无奈的叹气,不懂事的同学们也把他当做小丑看待,甚至他上厕所都要组团去围观。可他差劲的表达能力无法跟别人正常交流,久而久之就成为了大家眼中的坏学生、吊车尾以及那颗粥里的老鼠屎。他成天活在谩骂和嘲笑中,只能不断追问自己,我做错什么了吗……
他也尝试过学着做一个好学生。为了考个好成绩,他也曾熬夜看书,通宵复习,但能够考到班级前十的他,却无论如何不能证明自己没有作弊。面对老师严厉的质问,同学鄙夷的眼神,他终于明白——世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任你怎么努力也搬不开。
那好,既然你们觉得我是坏学生,那我……就做一个坏学生吧!
黄嘉龙坚持这样的信条已经好几年了,但就在刚才,昏迷中的他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来自内心深处的声音:就这样认了吗?
反应迟钝的他破天荒地一下子明白了这是在问他什么:认了就认了吧,有什么好啰嗦的。
就这样认了吗?
都说了认了。
就这样认了吗?
……
就这样认了吗?
开什么玩笑!老子怎么可能会认啊,我命由我不由天!好学生还是吊车尾,我自己说了才算!
意识渐渐回到身体,一睁眼,一只锋利的龙爪已经近在咫尺。黄嘉龙抬起手,后发先至握住了龙爪。黑龙的双眼猛地瞪大,啧可是连铁板都能击穿的力量啊啊!这人类为什么可以……不对,这真的还是人类吗?看着黄嘉龙全身的龙鳞和七彩的竖瞳,一股上位者的威严迎面扑来。
觉察到形势不妙的黑龙打算逃遁,却发现那只被握住的龙爪怎么拔也拔不出来,就像被牢牢焊死在了那个男孩的手里。
“龙之勾爪。”简单几个字从黄嘉龙嘴里吐出来,却是见他空着的手化作了七彩的龙爪,直接穿透了黑龙的胸膛。后者瞳孔收缩,巨大的身躯颤抖着倒了下去。
正在和雷劫使交战的黑龙听见这边的声响,竟是发现自己的同伴在一瞬间被解决了!它尚未来得及接受这个事实,那个怪物已经朝自己走来了。它顾不上其他,怒吼一声,全身的鳞片发出如墨的黑光,没有半点迟疑,再次站稳脚步,口中喷出凝聚了剩余全部力量的吐息。
面对着向自己袭来的吐息,黄嘉龙没有放慢脚步,反而加速了冲刺。只见他将双臂护在身前,居然一路将吐息压了回去。黑龙的眼前,一只七彩龙爪从自己的吐息中伸出,在视野中不断放大并且捏住了自己还在攻击的嘴,巨大的能量直接在黑龙嘴里炸膛。不过生命力顽强的黑龙没有倒下,对近在咫尺的矮小身影再次挥爪。
“龙爪拳。”黄嘉龙右手的龙爪屈指握拳,就像一枚倒飞流星轰击在黑龙坚硬的腹部。黑龙的身体开始扭曲,凝滞了那么几秒后像炮弹一样飞了出去,落在了十几米开外的地方,却是再起不能。黄嘉龙也没有上前检查的意思,像一尊天神雕像般站着一动不动。
不过一分钟,黄嘉龙就干掉了两条连雷劫使和阿迪猪都觉得棘手的黑龙,不由令旁观的众人均是惊讶失声。良久,高博本小心翼翼地问:“龙哥?是你吗?”
黄嘉龙猛地回头,把所有人吓了一跳。只见他七彩的瞳孔变回了黑色,身上所有龙鳞和龙角在回头的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一枚雕着龙首的戒指在他右手食指悄然浮现,而他却倒在地上。
“龙哥——”
在众人看不到的黄嘉龙的精神之海。
矮小的黄嘉龙窝在角落,充满敌意地看着眼前的老头。虽然语气咄咄逼人,但环抱的双臂却充分暴露了他的紧张:“你到底是谁?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
老头捋了捋白胡子,审视着这个男孩,喃喃自语:“成为了神选者吗?老夫果然没有看走眼啊。”
“问你话呢!听到没有?”看着眼前不知所云的老头,黄嘉龙其实也是一头雾水。几天前他和高博本虽是逃了出来,但却遭遇了小毒人的袭击。然而在被攻击时却遇到一个金色圆盘突然从天而降向他飞过来……随后他就不省人事了,再次醒来已经在精神之海中,看到这个老头笑眯眯地盯着自己。
“不会是变态吧?”黄嘉龙不禁打了个哆嗦。
“咳咳……老夫不是什么变态。”老头突然发话,“硬要说的话……世人称老夫为龙神。”黄嘉龙眼前慈祥的老者,赫然是被毒人张杀害的龙神。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黄嘉龙一愣。
“老夫当然知道,毕竟这里就是你的内心世界。”
黄嘉龙环顾四周,乌漆墨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嗯……看来你的内心又昏暗又空虚啊。”
“闭嘴!”黄嘉龙一下子跳起来,“什么都不知道就别乱说!”
“不,老夫什么都知道。”龙神一挥手,黑暗的四周逐渐浮现出黄嘉龙熟悉的一幕又一幕——那一张张厌恶的表情,那一声声刺耳的嘲笑。黄嘉龙抱住头跪在地上,哭着大喊:“够了!”
所有画面轰然破碎,龙神走近摸了摸他的头,轻轻说:“即使经历了这些,你的内心依旧看不到一丝仇恨。可真是个温柔的乖孩子啊。”
黄嘉龙的哭声一滞。乖孩子?这是个他从未被赋予过的称号,心中似乎有什么枷锁被打开,黄嘉龙想说些什么,眼泪却比话语早一步冲了出来。原来,我也是个好孩子吗?
“哭吧。”龙神任由黄嘉龙的鼻涕眼泪在他身上抹得到处都是——这孩子,压抑太久了。
不知在龙神怀里哭了多久,黄嘉龙慢慢抬起头,擦了擦眼泪说:“你说——你是龙神?”
“不错。”
“拉倒吧,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
龙神身形一歪,事情都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好怀疑的?这孩子……还真是异于常人啊。他清了清嗓子:“咳……如果不相信,可以问问你外面那些朋友,他们可以作证。”
“我哪有什么朋友?”
“他们和你以前遇到的人不一样。”龙神伸手一指,天上出现了黄天霸他们几个人的画面,几人正焦急地晃着昏迷的黄嘉龙,激烈地讨论着人工呼吸的人选。
他们吗?黄嘉龙对这几个人有所印象,虽然自己一直未能加入他们的圈子,但他们是少数几个从不欺负他还曾维护过他几次的人。“好像还不赖。”黄嘉龙笑了笑,搭上了龙神的肩膀,“老头,接着说。”
“什么老头,没大没小。”龙神一把推开黄嘉龙,再次恢复了高冷形象,“老夫本是十二神祇之一,前段时间真身陨灭,神识寄宿在这巨龙之魂中,冥冥之中认定了你为继承人。”
龙神托起双手,一个金色圆盘凭空出现。
“这就是啥巨龙……巨龙之魂?”
“正是,它蕴含着难以想象的能量,老夫需要一个人继承它的力量,而此人正是你。”
黄嘉龙捏了捏拳头,回忆起了刚才的经历:“刚刚我变成那个样子是因为它?”
“不,”龙神双眼微眯,“巨龙之魂只能给你提供能量,而将之具象化的,是来自另一个位面的存在。要是老夫没猜错,那是异世界的神祇陨落之际,由于执念太强而穿越过来的。因为神格与老夫有所相像,所以和巨龙之魂发生了共鸣,让你成为了神选者。”
黄嘉龙心中一动,是那个声音。
“他是谁?他现在在哪?”
“执念再强,不过也只是一缕残魂。他降临之初就魂飞魄散了,但是……老夫听到他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什么话?”
“手握日月脚踏星辰,世间唯我黄龙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