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你选的?”辉音走出酒馆,看着外面的天色,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不是,她选的。”天蕴向着背后的酒馆挥挥手。
这颜色……也太艳丽了吧。
两人就这一脸惊奇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里的天、水、鲜花、树林,都那么熟悉又陌生,虽然植物的物种多数都是认识的,可这颜色却跟他们以前见过的都不一样。
就像是有人将所有的颜色都调亮了十倍,花朵的艳丽像图上了彩漆,天空蓝的像是触手可及。
“这里是不是有人仿造了一个世界?”她甚至怀疑自己是走进了色彩浓郁的影像世界。
辉音远远的看见一个人走了过来,微微皱了皱眉。
“你的客人来了。”
天蕴也看到,想了想,走回屋内,将珍藏的果子酒拿了出来,又摆了桌椅在门外。
这里阳光明媚,虽然眼睛还不太适应,不过也是难得一遇的奇特景观了,不如就在户外品酒吧。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开店?昨天好像还没有的?”来人大概三十左右,长得极为白皙斯文,奇怪的是,他的长相中,眼睛极小,若是不仔细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样怪异的长相,就连天蕴也微微惊讶。
“我们只是在这里歇脚,明天可能就走了。”招呼着来人坐下,天蕴已经送上了酿好的果酒。
辉音坐在一旁并未出声,他在研究,这人到底看不看得见他。
“这里很少有外人,两位从哪里?”来人很礼貌,并没有对他们的到来表示不欢迎。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两位?”辉音终于开口,他发现这人应该是能‘看’到的,只是却好像不是用眼睛。
“这个……就是知道啊。”他也不解辉音的问题,他们两个就在面前,这有什么奇怪的?
“你是看到的么?”
“看是什么?”
果然!这个回答让他们证实,对方的确是看不见的,那面容上极小的眼睛,恐怕已经退化的看不见什么了。
“那你可知道这里的花是什么颜色?”
“颜色是什么?”来人更困惑了,怎么他们的问题他都不知道。
“你住在这里么?”还是天蕴开口,更加委婉一些。
“是啊,这座山里没几个人的,我家就在不远的地方。”
“你这座山是什么样子的?你能给我们讲讲么?”天蕴如同一个听故事的人,安稳的坐在了他的对面。
来人似乎很热爱他生活的地方,讲起来兴致勃勃,完全没有了刚刚的迟疑。
“山上的鸟儿每天早上都会来跟我打招呼,风里会有植物传递的香氛,不远处有极为巍峨的大山,翻过大山就有无边无际的水岸,每天潮起潮落保护着这里的一切。”
听他的描述,天蕴和辉音不用看,都可以感受到其中的美妙,这些都是他‘看见的’,只是并非因为眼睛。
“那刚才他没说话,你怎么知道他在?”天蕴也很好奇。他描述的一切都可以因为他长期生活在这里,那刚才呢?
“他就站在你身边啊,虽然一直看着我没有说话,但你说话的时候还会看向他,想来你们应该是很要好的朋友吧。”
这次,连天蕴都有些惊到了。他们的感知度已经可以到这样的境地了么,自己一个微弱的变化,都能够察觉,就算没有视力,其实已经能够‘看’到这世界的一切了。
辉音又恢复了沉默,静静的看着他将天蕴的酒喝光,告辞离开。
从头到尾,那位客人都很快乐,不论提起什么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没有丝毫的悲悯或者感伤。
“他很快乐。”天蕴看着远方,只说了这几个字。
“不讽刺么?最艳丽的颜色,生长在没人能够发现的世界。”
“如果看不见,能够感受到的这个世界,可能更多了美好。”在他心里花鸟鱼虫都是愉快的,他看不见天空,却知道一定在很远的地方,有东西为这一切守护着。
“走吧,这里看多了眼睛疼。”
辉音适时的打断了她的畅想,让她有些不爽。
“你有时间不如想想我们接下来去哪,总让她决定就会有这种不合时宜的地方。”这房子,他看着不满很久了,总去乱七八糟的地方,当初害自己追的那么辛苦。
“你想去哪?”
答应了带上他,天蕴还是要尊重一点他的决定的。
“去个我们能有点作用的地方。”
不被需要时间久了存在感也就淡了,虽然他们还有彼此,可早晚天蕴的心会被掏空的。
“那还是让它决定吧。”
不等辉音反对,天蕴再一次将选择权交给了酒馆,去了未知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