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做的,但是那些刺客用的武器,都是你身边的护卫军用的制式,且还刻着‘福’字。整个大齐,也就只有他们会用。”
镇北王解释着,福欣公主却是更加心惊。
她在镇北王府,出入都是前呼后拥的,而镇北王除了去军营,几乎都一直待在府里。
她也很少出门,是以那些大齐的护卫军经常是形同虚设,近年来她甚至很少去管束他们。
“此事我会处理的,你就不要再去想了。”
福欣公主长叹一声,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再说另一边,赫连宁恪回到晚秋苑的时候,里头已经熄了灯。
他敲了敲门,无人来开。
再去推门,竟是怎么也推不开。
他后退两步,仔细看看那扇门,然后嘴角露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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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左芊秋是被热醒的,她闭着眼想要将被子掀开,却被人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不,不是温暖,是燥热。
她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立刻抬脚,想要将赫连宁恪踢下床,奈何对方抱得太紧,她的力气也使不出来。
“赫连宁恪!你给我滚出去!”
赫连宁恪似乎犹未睡醒,他昨日睡得很晚,此时正是最困的时候。
他将怀里人的脸拉到自己胸前,这样也好使她说不了话,于是他就能安静地继续睡觉了。
左芊秋又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浓重的药味,想到他受着伤,忽然就心软了下来,不敢再乱动。
但这并不表示她愿意就这样当成抱枕。
“赫连宁恪,你放开我!”
她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对方似乎有些恼了,他将一根手指塞进她的嘴里,操着沙哑的口音,道:“乖,别说话。”
左芊秋瞪大了双眼,憋红了脸却说不出一个字。
赫连宁恪又将她的双手圈住,她根本动弹不得。
她只能不停地拿舌头去抵那只闯进她嘴里的手指,赫连宁恪感觉到一阵湿滑,瞬间睡意全无。
他猛然撑起身子,眯着眼睛看向身下的人。
左芊秋的口得到了解放,可是她却忘记了说话,她望着此刻高高在上的男人,那人的意识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嘴角不由自主地笑着,不知是在笑什么。
棱角分明的轮廓,如玉如墨的眉眼。
帅得一塌糊涂。
赫连宁恪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心中的一团火却被点燃。
“阿秋,你欠我的洞房花烛,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他语气带着诱惑,但左芊秋不会上当,她眯起眼,道:“你怕是忘了之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你我成亲只是为了帮你应付义渠兰沁,你不会碰我分毫。”
赫连宁恪却是笑了,他把自己的身子缓缓压下来,“口说无凭,我们又没有立字据。”
“不过,婚书可是真的。”他说话的同时,在左芊秋耳边吹了一口气。
身体的另一边,左芊秋感觉到赫连宁恪的变化,她顿时浑身毫毛炸立。
这种时候她绝对不可能坐以待毙,她反客为主,伸手拉住赫连宁恪的脖子,然后狠狠在上面咬了一口。
剧痛令赫连宁恪倒吸一口气,但他并未生气,反而嗤笑一声。
“原来你喜欢玩这种的?”赫连宁恪挣脱了左芊秋的牙口,彻底把自己的重量压在她身上。
“不,你太重了!”左芊秋长大了嘴,可惜仍旧喘不过气来。
接下来,脖子上一阵酸软,赫连宁恪反击成功。
他起身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嘴角笑意更甚。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左芊秋摸着自己的脖子,她没有感觉到痛,顿时松了一口气。
“天亮了,该起了!今日还要回门呢!”她推了赫连宁恪一把,推不动,于是想从侧边钻出去。
但那个人怎会让她如愿。
才吃到一点甜头,正餐还没开始呢。
“还早。”
左芊秋被他一把拉回来,刚想再次反驳他,却被他占领了唇舌。
如同跌入了一个极乐的深潭,明知道会溺亡,却仍旧要陷进去。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左芊秋伸出手去轻抚他的背脊回应他,他便得寸进尺,占领的更多。
忽然一声尖叫,跟着是一阵巨响。
“我什么都没看见!”
奈儿从地上爬起来,捂着眼睛跑出去,到门口想要去关门,却发现门早就不见了,她一跺脚跑了出去。
左芊秋从幻梦中惊醒,赫连宁恪却意犹未尽,见小丫头走了,想要继续,可身下的人已经趁他失神的空档离开了自己的怀抱。
“奈儿!”左芊秋走出去喊道。
小丫头探出一个小脑袋,见自家姑娘好好的,这才放下心来。
但昨天不是说要让姑爷休了自己吗?怎么今天睡到一处去了?
小丫头不解,更加不敢问,喊院里其他丫鬟来伺候主子洗漱。
一屋子的丫鬟都看到了两位主子脖子上的印记,一个个都低着头,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能来晚秋苑伺候的,都被教养姑姑教过一些男女之事,自然是懂得二位主子之间发生了什么。
唯有奈儿年纪小,一点也不懂,在左芊秋身前身后忙碌个不停,都未察觉。
直到在镜前梳妆的时候,左芊秋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
脖子上的红印子有鸡蛋那么大,越是中间,颜色越深,有过前世的经验,她知道这印子没个三五日是消不了的。
她左顾右看,见屋里的丫鬟各忙各的,没有注意到自己。
希望无人看到,她默默祈祷。
几乎不涂脂粉的左芊秋,给脖子刷了好几层,仍旧没有盖住那印记,反而令她的脖子比脸白了不知多少。
一看就有猫腻。
她丢掉手中的粉盒,唤道:“奈儿,给我换一身立领的衣裳。”
奈儿一路小跑去箱子里翻,幸好她昨日已经整理过了,不然还真要一顿好找。
左芊秋换了一身衣裳之后,虽然盖住了颜色最深的部位,但边缘仍旧露在外面。
“给我再拿个围脖。”
“姑娘,已经开春了,那些冬天用的衣裳都没有带了。”
左芊秋抠着桌面,恨不得把它当做是赫连宁恪的脸,在上面抓出了一条条划痕。
“姑娘,这紫檀木的桌子可划不得!”奈儿见了,悄声提醒着。
“你家姑爷有钱,坏了再换新的!”
左芊秋这算是破罐子破摔了,横竖现在摆脱不了赫连宁恪,她就随了自己的性子,看这镇北王府何时容不下自己。
“还没换好吗?”
赫连宁恪走进来问道,左芊秋转身望向他。
他倒是坦荡,光溜溜的脖子露在外面,一点也不在乎别人能够看到。
但是他脖子上的印记与左芊秋的不一样啊。
一个是咬的,一个是嘬的。
被咬的那个不过留下了一排齿痕,且已经越来越浅了。
而被嘬的那根,痕迹却是越来越深。
左芊秋扶额,叹道:“好了。”
早膳是在晚秋苑用的,两人一边吃着,阿鱼就在一旁汇报他昨日的工作。
昨日他是与穆瑞一道回穆府的,顺便去清点穆家赔给他们的一半家产。
“白银一万五千六百两,黄金三千八百两,珍宝古董字画共计七十二件,另外其中有些不宜搬动的物件,穆公子都折合成了银两。”
“除此之外,还有铺子三个,田产四百亩,仆从四十七人。”
左芊秋没想到云州的穆家竟是这么富庶,而且她说的一半家产,居然连人也赔了一半,这下她倒是发愁了。
“正好咱们从丰州带的人并不多,这些人就留在府里交给王府总管。”赫连宁恪吩咐着。
“那三间铺子是什么?”左芊秋问道。
阿鱼记性好,方才报账的时候全凭记忆,此时他立刻答道:“回世子妃的话,分别是一间药材铺、一间酒楼、还有一间棋社。不过那间棋社生意不太好,穆公子建议可以租出去给别人,收个租子也省事。”
左芊秋点了点头,道:“先继续开着吧,不要租给别人,我想以后自己开间铺子。”
“娘子想开什么铺子?”赫连宁恪问道。
“还没想好,这几日事情太多了,等我想好了再说吧。”
左芊秋其实一直在打那牛乳香粉的主意,但那个关系到赫连部的切身利益,他们故意抬高价格,就是为了能够令它作为贡品,进献给大齐皇室。
但,牛乳香粉卖不了,可以卖“查干伊德”呀,这种牛乳做的吃食与喝的饮品在丰州非常廉价,只要请几个师傅过来,再养几头奶牛。
这么一想,那四百亩田可能也得派上用场了。
早膳之后,照例应该去给镇北王和福欣公主请安,但镇北王一早就来传话,让他们早点回将军府,不用去请安。
于是赫连宁恪骑马,左芊秋和奈儿坐马车,一路带着一车队的礼品,前往将军府。
然而还未到将军府,就有塞北军将士来报,陈氏在城南外的塞北军大营,并不在将军府。
左芊秋心跟着一沉,之前陈氏与她说,待她出嫁之后,陈氏便会去沈州找左将军,没想到这么快……